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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胡老四倆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卻不知道現在該如何是好,咱們的目的是要觀戰,看著黑貓和屍蟾轟轟烈烈地乾起來,****個你死我活,****個有你沒我。
可現在呢,屍蟾倒是滿是敵意,警惕萬分地盯著黑貓。反過來瞧瞧人家黑貓,壓根兒就沒拿它屍蟾當回事兒,人家在那兒顯溫情呢,甚至讓我心裡有了個不好的念頭,該不是劉賓娘已經被毒死了,而那隻黑貓正在懷舊吧?
劉賓愣愣地蹲在房子上,看著下面這溫情的,安詳的一幕,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銀樂,這是怎麽個意思?”陳金忽然坐了起來,有些疑惑地對我說道。
原來這小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他有些納悶兒目前院子裡的情況,皺眉看了一會兒,終於按捺不住,起身問我。
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情況不明,穩住。”
“穩個蛋毛啊,那屍蟾,那黑貓,怎麽不打?劉賓娘怎回事兒了?”陳金的聲音大了許多,在這個安靜了許久的院落裡,如同大隊部院裡的大喇叭忽然在這裡廣播了起來。
於是那隻屍蟾滿含警惕的血紅色雙眼轉向了我們這裡,最終落在了我手中那條腰帶上。
黑貓此時也睜大了眼睛,仰起臉扭過頭來,不滿地瞅了瞅我和陳金,搖了搖尾巴站了起來。它看著屍蟾,眼裡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低頭惡狠狠地喵嗚了一聲,似乎在警告對方,趕緊滾蛋,老子看你不順眼,你這個醜八怪!
屍蟾縮了縮身子,示弱似得眯起了眼睛,然後它巨大的身軀開始縮小,直到變成一個臉盆大小。
我一看這還了得,屍蟾變成這模樣的時候,八成就是要跑了,我趕緊拎著腰帶站了起來,大吼道:“小心點兒,屍蟾要跑!”
話音剛落,只見那屍蟾後腿用力,猛得跳起,直躥向西屋房頂上。
說時遲那時快,胡老四手中符紙早有準備,口中喝一聲:“急!”兩道符紙如同飛刀般射向屍蟾,在半空中陡然起火,屍蟾剛剛落在西屋房簷上,兩道燃燒著的符紙已經粘在了它的身上,火苗呼呼地竄起一尺多高。
劉賓此刻膽量暴漲,從堂屋房頂上幾步跨到了西屋房頂,一腳踢向正在膨脹身體試圖將火焰熄滅的屍蟾,屍蟾慌亂中被踢中,從房頂上摔落下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隨即憤怒地鼓起身子,咕呱一聲,噴出一大團毒氣來。
操!陳金立刻屏住了呼吸,而我已經拎著腰帶衝了上去,劈裡啪啦在屍蟾身上一頓猛抽。
劉賓在房頂上憤怒地吼道:“黑貓,你給小爺聽著,這隻屍蟾你要是不乾掉它,老子就天天抓來到家裡搗亂,你快乾掉它啊!不然老子天天給你找活兒乾,老子招惹邪物,讓邪物來跟你鬧,來我們家禍害人……”
便在此時,那屍蟾縱身一躍跳到了月台上,躲開我的攻擊,一股惡臭襲來,我急忙退後躲避。
屍蟾的身體再次變大,又變得如同水缸般大小,咕咕地叫喚著掃視著我們,血紅的雙眼中爆出強烈的仇恨來。
“黑貓,你他-娘-的上啊,殺啊!你不是本事大嗎?殺啊!殺啊!”劉賓繼續大喊著。
“屍蟾,你狗-日-的想走嗎?想走就把這隻黑貓毒死,毒死它了,老子做主放了你,上啊,你毒死它啊,給它噴毒,上啊!孬種,上啊!”劉賓發瘋似地叫喚著,在房頂上上躥下跳。
我心說這不是扯淡麽?黑貓和屍蟾能聽你的話麽?再說了,挑起別人之間的戰爭,也不能如此的明目張膽吧?你小子不怕它們倆聯合起來跟咱們乾麽?
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隻黑貓居然仰首看了看劉賓,然後低下頭來沉思一會兒,突然如同一支離弦的箭一般嗖得一下撲向了屍蟾,鋒寒的利爪在半空中劃出道道寒芒,頃刻間便在屍蟾身上抓了好幾下,發出刺耳的金屬刮刺的聲音。
戰端一觸即發,屍蟾在遭受到黑貓的突然進攻之後,意識到今天跑也跑不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乾脆豁出去幹吧!於是它的身體再次陡然漲大,大嘴猛張,森寒的牙齒露了出來,顯得恐怖至極,它不停地搖晃著笨拙的腦袋,嘴巴一張一合,試圖咬住黑貓,將黑貓撕成碎片。可是黑貓的身體極其靈活,上躥下跳,左衝右突,只是在屍蟾身上抓來撓去,屍蟾卻絲毫傷害不到黑貓。
屍蟾怒了,身體忽然縮小,從大如拖拉機頭,突然變成了臉盆大小,不過它這次不是想要逃跑,而是靠著身體的忽大忽小,躲避開了黑貓的攻擊,緊接著,在黑貓愣神的一霎那,屍蟾張開嘴,一股毒氣噴出,卻不似先前那般噴成一團團的毒物,這次噴出的毒氣似一支箭般射向黑貓的身體。
黑貓敏捷地躲過,隨即又撲向了屍蟾,狠抓撕咬。
屍蟾身體開始不斷的變換著,忽大忽小,以此來躲避著黑貓敏捷地進攻,在忽大忽小的變化當中,屍蟾時不時地就會瞅準機會反擊……
戰鬥異常的激烈,完全出乎了我們的預料,在我們的想象當中,黑貓如此厲害的家夥,應該是可以輕易搞定屍蟾的,但是這次看起來,雖然很明顯黑貓佔據上風,但是一時半會兒,它還真不能把屍蟾奈何,因為那屍蟾簡直就是個坦克,一身讓人惡心遍布疙瘩的皮,就像是裝甲一般,任憑那黑貓在上面撕拉咬扯,卻無法給它造成任何致命的傷害。
不過這也許還真是件好事兒呢,它們越是勢均力敵,就越有可能在最後戰死一個,剩下的那個也好不到哪兒去,絕對會身負重傷,甚至……它們倆會同歸於盡。
這不正是我們所期望看到的結局麽?
“打,打它,哎喲你這隻黑貓笨死了,撓它眼睛,你瞅它那眼睛紅通通的,看著就不順眼,哎對了對了!屍蟾,你他-娘-的笨蛋,貓尾巴送到嘴邊兒了你怎麽不咬啊?你就會噴毒是不?笨蛋!哎……”陳金索性站了起來,在旁邊兒當起了指揮官,這小子也不管是人還是邪物,只要他看見打架就興奮,尤其是激烈的戰鬥。
我衝胡老四擺了擺手讓他走過來,然後輕聲對他說道:“胡爺爺,我看這情況得打到明天晚上也不見得能打完,咱們現在怎辦?”
“這……我也沒辦法啊。”胡老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也有些頭大了,真沒想到兩隻邪物打起來,還沒完了,那屍蟾也真是夠皮實的,怎麽就打不死呢?
“您老想想看,咱們是不是能插手幫幫哪一方的忙,乾掉另一方……”
“不行,插不上手。”胡老四再次搖了搖頭,手裡捏著符紙抬起來又放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考慮該幫哪個。
我無奈地扭過頭去,繼續看著兩隻邪物撕打在一起,打得火熱朝天,不分勝負,喵嗚的聲音和咕咕呱呱的聲音沉悶而凶狠,倆東西全都發了狠,打了這麽久,一點兒精疲力竭的樣子都沒有,反而越戰越勇,越打越來勁,從月台上打到院子裡,從院子裡又打到月台上,翻滾著,扭打著又滾到了牆角處。
唉,邪物也不過如此,一旦遇上都是邪物了,得,它們打架的招式,也全都成了流氓式,什麽他-娘-的神功蓋世,邪力無敵,全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還是這樣的來勁,實惠,實在。
劉賓此時更瘋了,眼睛裡都冒出光來了,在房頂上看得是興奮地不行不行的,連連大呼小叫:“好啊,打啊,就這麽打,誰他-娘-的打輸了誰就是孬種啊,打,狠狠地打……哈哈哈哈……”
完了完了,劉賓真瘋了。
我和陳金、胡老四,三人全都對視一眼,滿臉無奈。
突然,正在牆角處撕打的雙方忽然分開,黑貓跳到了月台中間,距離屍蟾有五米多的距離,渾身的黑毛根根直立,貓眼圓睜,眼裡綠芒四射,嘴巴張開,獠牙透出,寒芒閃閃,直盯著屍蟾。
屍蟾此時縮在牆角,大嘴張開,呼呼地吸著氣,身體不斷地膨脹,變大,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不一會兒,竟然變得跟房子一般高大了,整個身體膨脹開來,伏臥在地,巨大的嘴巴已經伸到了黑貓跟前兒。
黑貓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似乎害怕了屍蟾似得,它的身體不住地往後一點點地倒退著。
就在此時,屍蟾大口猛然張開,呼的一聲,一股巨大的旋風平地而起,卷起院落當中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紛紛向屍蟾的口中猛然飛去。
我和胡老四陳金三人趕緊閃人蹲到牆根兒下,互相拉扯著,我把腰帶用雙手扯開,橫在我們三人前面,就這樣,還覺得蹲不穩當,身子一晃一晃的,隨時都有可能被屍蟾吸入肚中。
黑貓也有些站立不穩,它嗚嗚地發出憤怒的低吼聲,盡量弓著身子,四爪緊緊地抓著地面,身上油光發亮的毛發全都向前倒去,被強大的吸力吸著。
而躺在月台上那張涼席上的劉賓娘,突然間身體飛起,嗖得一下飛入了屍蟾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