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心急火燎的我不禁狠狠地瞪了沒心沒肺的陳金一眼,開口罵道:“你個-狗-日-的能不能想想別的啊,這些黃狼子要是昨晚上從楊樹坡跟蹤回來,然後挨家挨戶的去找茬報復了,你們家有大黑守著,劉賓家有隻成了精的黑貓,可其他人家裡遇到黃狼子尋仇,該怎麽辦?會出啥事兒?”
“啊?這個……。”陳金似乎想到了有些不妥,猶豫著說道:“那還能怎麽著,不就是黃狼子麽,又沒多大本事,咱昨晚凌晨還乾死它三隻呢。”
“可是那些黃狼子把姚京給迷惑成啥了?”我沒好氣地反問了他一句,不再搭理他,乾脆小跑了起來,將他甩開幾步遠。
陳金怔了一下,恍然大悟,急忙跟了上來,也不再問我什麽了。
我們倆急匆匆到了常雲亮家門口,也沒進到屋裡,因為前幾天的事兒鬧騰得太大,常雲亮家損失可著實不小,咱們實在是不好意思見他爹娘,畢竟禍事可都是我和陳金倆人先惹出來的,拉完了屎讓常忠兩口子擦屁股,咱也覺得對不住人家。而且人家事後還擺席讓咱們一幫年輕人吃飯喝酒,咱這心裡邊兒……
實在是愧疚萬分啊!
我在常支書家門口喊道:“雲亮,雲亮,起來了沒?”
沒人回話,只有街道四圍各家各戶掃雪的人在房頂上詫異地看向我們,尋思著是不是這幫年輕人又要鬧事兒——我們已經是村裡聞名遐邇的人物了。
常忠家裡沒有人回話,讓我和陳金倆人就覺得不舒坦了,心裡緊張了,莫不是常雲亮家又出了什麽事兒麽?其實常支書兩口子聽見我們倆喊話了,常雲亮也在屋裡呢,可他爹他娘倆人都瞪了他一眼,常雲亮就有些心虛了,給家裡惹出這麽多事兒,花掉那麽多錢,自己心裡也內疚不是?
常雲亮站起來要往外走,常忠就說道:“告訴你們那幫小子,吃喝啥的咱都不缺,真要是嘴饞了來咱們家,我不會在乎你們這幫人吃點兒喝點兒,我也願意讓你多交些朋友,但是有一點,不許鬧事找茬!”
“哎哎,知道了。”常雲亮一邊兒答應著一邊兒往外走去。
他娘在後面又囑咐著:“別鬧事兒啊!”
常雲亮往外走的時候,我和陳金倆人正互相對視了幾眼,不謀而合——為了確保常雲亮這位兄弟一家人的安全,為了拯救很有可能被邪物禍害的常支書全家,我們不得不準備著要……破門而入呢!
門開了,常雲亮走出來面帶笑容地說道:“喲,你們倆怎起來這麽早啊?啥事兒?”
“哎雲亮,你-他-娘-的倒是答應一聲再出來也不晚啊!操,家裡沒出什麽事兒吧?”陳金搶先問道。
常雲亮納悶兒了,這答應一聲然後再出來開門,能差出多長時間?幹啥銀樂和陳金就耐不住,用這種口氣說話?而且張口就問家裡出事兒沒,誰也不待見這麽問話的不是?常雲亮說道:“出個屁事兒啊,走走,上家裡去,外面冷。”
“不了不了,我們還得去姚京家看看呢,你去不?”我急忙擺手說道,既然常雲亮家裡沒出事兒,那最好不過了,還是趕緊去姚京家看看,這小子凌晨回家就是我們哥們兒送回去的,連老宅那邊兒都不敢住了,硬是半夜三更敲開了家裡的門兒。
陳金說道:“真沒啥事兒麽?哦對了,你們家有沒有看見黃狼子啊?”
我一聽趕緊踢了陳金一腳,這狗-日-的說話怎麽都不經過大腦啊!常雲亮愈發糊塗了,
他詫異地看著我們倆古怪的舉動,說道:“什麽黃狼子啊?我-操,陳金,你丫不會是把那三隻黃狼子給弄丟了吧?那可是弟兄們熬夜挨凍,擔驚受怕拚死拚活奮勇殺敵辛辛苦苦弄到的三隻黃狼子……” “沒沒沒,在我們家放著呢,我們這是,這是……”陳金趕緊解釋,心裡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說了。
我接過話對常雲亮說道:“沒事兒,雲亮你吃飯沒?走吧,咱們一塊兒出去耍吧?”
“剛吃完,家裡的雪還沒掃呢。”常雲亮說道,滿臉疑惑地看著我們倆,怎麽看都覺得有什麽事兒,“出啥事兒了?看你們倆著急忙慌的樣子。”
“真沒事兒,那你趕緊掃完雪去陳金家啊!兄弟們在那裡集合。”我說完,急忙推著陳金就走。
陳金不好再說什麽,尷尬地衝常雲亮擺了擺手,被我推搡著往姚京家走去。
“知道了,你們等著我啊!”
常雲亮的聲音在我們身後傳來,我們倆頭也沒回。
太陽已經完全從地平線下鑽了出來,紅彤彤得一點兒都不刺眼,笑眯眯地看著我們,陽光照射在覆蓋著大地萬物的積雪上,散射出晃人眼球的五彩光芒。
遠遠地看到姚京家門口,姚名堂正在院牆外頭揮鍬乾活兒,姚京從家裡頭也拎著鍬正走出來。
我心裡踏實了一些,看樣子沒什麽事兒,可大早起的他們父子倆這是忙活啥呢?
我大老遠地就招呼道:“哎,姚京,忙活啥呢?”
姚京看了看我,搖搖頭沒有說話,拎著鍬走到他爹跟前兒,揮鍬鏟著積雪和土,往院牆下扔。
姚名堂抬起冒著熱氣的頭冷冷地瞅了我和陳金一眼,哼了一聲,埋頭繼續乾活兒。
我和陳金互相看了一眼,心想這父子倆又怎麽了?對俺倆這種冰冷的態度,委實讓人心裡不舒服!
等走到跟前兒的時候,我們這才注意到,姚京父子倆正在埋頭揮鍬鏟土堵院牆底下的幾個洞,洞口可真不小,將近一尺的直徑,讓人吃驚的是,洞口散落著斑斑的血跡和一些雞毛鴨毛。
“這,這是怎麽了?”我心裡大概猜到了什麽,疑惑地問道。
姚京扔了一鍬土填塞在洞裡,歎了口氣說道:“俺們家丟了三隻雞,五隻鴨,看樣子是黃狼子乾的,這不,雞毛鴨毛還散落得到處都是,看這血跡……唉。”
“跟他們說這些幹啥?趕緊乾活!”姚名堂沒好氣地訓斥了兒子一句,然後又瞪了我和陳金兩眼,扭過頭繼續乾著活兒,一邊冷哼著說道:“就是因為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整天不乾正事兒,竟惹些不乾淨的東西,唉。”
我和陳金不說話了,看來這楊樹坡的黃狼子還真不是好惹的,咱弄死了它們三隻黃狼子,它們立刻就展開了報復行動!
也不知道……
其他幾位的家裡還會發生什麽事兒?
大概姚京也明白他爹說的話有些太直接讓我和陳金難堪了吧,所以他連忙打斷他爹的話說道:“銀樂,金子,你們倆這是幹啥去?”
“哦,沒事兒。”我急忙搶先回答,可不敢讓陳金這小子再滿嘴跑火車地亂說了,我笑呵呵地說道:“就是來喊你一會兒去陳金家,咱們把那三隻黃狼子剝了皮,商量下賣給誰,怎麽分錢。”
也只能這麽說,我總不能當著姚名堂的面兒說黃狼子又找茬了吧?
姚名堂一聽說要賣黃狼子皮, 立刻抬頭雙眼放光地說道:“哎,這事兒我都聽俺家小京說了,你們可別讓韓澤林去賣,那小子準保會在中間吃你們的回扣,跟著他一塊兒去縣城或者邯鄲市賣,賣多少錢是你們自己的,那個……要是黃狼子真值錢了,你們以後就別再去楊樹坡那兒抓黃狼子了,那地方邪乎得很,就在村裡四周圍的老房子冷巷子,村邊兒的墳圈荒地下夾子就行了。”
“啊,知道知道。”我急忙答應著。
陳金在旁邊兒不滿地嘟噥道:“可人家韓澤林還不樂意呢,咱那不是學了人家的手藝搶人家生意麽?太不仗義了。”
“仗義個屁!”姚名堂瞪著陳金罵了一句,說道:“韓澤林教給你們什麽手藝了?你們這幫人遇到的事兒,晚上俺家小京回來都告訴我了,楊樹坡那地方,黃狼子既然多,韓澤林他怎麽就不去捉?那不是因為膽小,是因為怕出事兒,你們幾個年紀輕輕的知道多少事兒啊?楊樹坡那地方害了多少人?也就你們這幫傻小子才敢冒冒失失地去那裡,唉!上了人家的大當都不知道!”
這番話說完,我和陳金倆人都默不作聲了——奶奶-的,難不成韓澤林這個-狗-日-的真把咱們哥兒幾個當猴耍了?也是!既然楊樹坡那麽多黃狼子,他怎麽就不去捉?說自己膽小害怕就不敢去了?這個理由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想到這裡,我一句廢話不再多說,扭頭就往回走,韓澤林你個王-八-蛋,老子非得跟你把這件事兒好好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