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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身割肉,醫我病痛,解我憂愁,老太歲心地果然善良。
我的心裡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個想法,然後問道:“郭老漢下葬了沒?最近村裡安省麽?胡老四忙啥了?”
我爺爺說:“村裡人把郭老漢葬在了楊樹坡下,挨著太歲廟呢,胡老四這幾日來倒是不怎麽忙了,村裡也平靜了許多,可能是老太歲把白狐子精給趕跑了吧?”
“哦。”我點了點頭,心裡卻在想著,恐怕沒這麽簡單,因為太歲變化成郭老漢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曾經說過,老太歲現在沒有能力除掉白狐子精,那白狐子精估摸著最近也是投鼠忌器,一直暗中盯著村裡的動靜呢。
啊,不對!
我突然想到了那天去邯鄲北苑皮貨市場的時候,進門前那個算命的瞎子就警示我們,有一個孽畜跟著我們,讓我們趕緊回去,而且不要走大路,走小路還得加小心。等我們對其置之不理出來的時候,算命的瞎子再次叮囑我們要小心,別走大路……接著,與那幫年輕人對陣南環路上,就當時我們幾個那氣勢,已經可以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了,那隻白狐子精突然出現,迷惑了那十來個人,然後就發生了嚴重的打鬥致傷事件。
假如當時沒有發生這件事兒,我們幾個不聽信算命瞎子的話,偏偏就要走大路回去,那後果是什麽?
會不會在半路上出車禍?丟了命?
正如同那算命瞎子所說:“年輕氣盛,陽剛氣十足,邪孽欲犯,自有血光之劫相救。”
本來我們是要被邪孽害死了的,但是因為陽剛氣十足,恰逢有人要搶劫我們的財物,於是乎一場大戰讓我們全都見了血光,入了牢獄,遭了劫難,卻被相救了。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大概就是這麽個理兒吧?
由此可見,那個白狐子精還是夠蠢或者說夠懶惰的,本來那幫人要是讓路了,我們幾個毫無戒備之心地到了大路上,然後你白狐子精再禍害我們,不就是大功告成了麽?這下可好,你逮著機會了,就趕緊挑唆那些家夥和我們開戰了……
結果我們勝了,慘勝了。
結果我們住了十多天看守所,被判罰金,也算是破財消災了,好歹,人都還活著。
可事情不算完,有其一便有其二,那白狐子精這麽歹毒地暗地裡給咱下絆子,還真是防不勝防啊!
所以,我有必要提前做些準備了。
晚飯後,我和家裡人打個招呼便出門了。
今晚的天氣很好,明月高懸,華輝如霜,長河貫空,街道上也被冷風吹得乾乾淨淨,凍得硬邦邦的路面也不顯泥濘,人走在上面不小心還會打滑。
走到胡老四家門口時,只見破舊的柵欄門上粘帖著幾張黃色的符咒,隱隱地能看到一個鍋蓋大小、淡金色的八卦圖案掛在門上,伸手觸摸了一下,卻渾然無物,我暗想這大概是胡老四弄得東西,用來鎮守宅院平安的吧?
屋子裡掌著一盞煤油燈,昏黃的光線透過糊裱了紙張的窗戶,整個院落裡透著一股蕭條荒廢的氣息。
推開門走到院子裡,我才招呼道:“胡爺爺,在家不?”
“在呢。”屋內傳出胡老四有些疲倦的聲音,似乎愛理不理的。
我上前掀開門簾走進屋內,胡老四正借著煤油燈那微弱的光線,站在陳舊的大方桌前揮毫畫著一些符籙類的東西,桌子上亂糟糟地散放著許多黃紙,上面歪歪扭扭地畫著讓人看不懂卻顯得很是詭異的符號。我四下裡看了看,只見屋內牆上貼滿了符籙,地面上也散落著符籙,就連房梁上,也掛滿了黃色的符。
我忍不住笑著問道:“老爺子,您這是幹啥?貼這麽多符?”
“嗯?”胡老四似乎很專心地在畫,聽到我的問話這才回過神兒來,抬頭看向我,不禁一怔,半晌才高興地扔下毛筆,激動的上前扶住我的肩膀拍打著,說道:“好小子,銀樂,你可回來了,你可算回來了啊!”
我尷尬地訕笑著點著頭,心想至於麽,搞得好像是幾百年沒見面的小兩口子似的,我說道:“您老最近可安好啊?”
“好好,好著呢,你回來就好啊!”胡老四似乎發覺了自己有些失態,松開我的肩膀,扭過頭去撿起桌子上的毛筆,一邊心不在焉地畫著符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一邊兒說道:“你們那幫人都回來了麽?唉,年輕人出門在外,就得多長個心眼兒,克制下自己的脾氣,這次你們闖多大禍,全村人可都傳瘋了,還有人傳得你們有被當場打死了,也有被抓住後槍斃了……”
我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畢竟這是早就想到了的事情,我四下裡看著那些符籙,再次問道:“您這弄得滿屋子都是符幹啥?白狐子精來找過您麻煩麽?”
胡老四皺了皺眉頭,說道:“白狐子精一直沒出現過,可我曉得這種孽畜最是記仇,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些符也是提前準備下,一旦過些日子用得上了,到時候可就沒空畫符咯!”說完,胡老四繼續畫著符,畫完一張,就放到地上,然後接著畫。感情人家弄得滿屋子符,是為了晾乾上面的朱砂和墨水兒。
我伸手拖過來一把凳子坐到桌前,點上支煙一邊抽著一邊說道:“聽說那太歲肉,是您給送去的,郭老漢死了,而且死了好長時間了……”
胡老四手裡的毛筆猛地一頓,止住,抬起頭看著我,很是認真地說道:“郭老漢的死,和太歲無關,他年歲大了又有病在身……”
“和太歲有沒有關系,關我屁事?”我不想聽他廢話,而且如此嚴肅地說著廢話。
“哦。”胡老四一怔,尷尬地扭過頭去,繼續揮毫,“還尋思著你和郭老漢的關系好,誤會了老太歲呢。”
“扯淡!”我不禁莞爾,胡老四想得也太多了吧?我說道:“我隻想老爺子您把這事兒跟我說說,那個老太歲到底在哪兒?這其中到底有什麽貓膩,它幹啥一直鬼鬼祟祟地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胡老四搖了搖頭,一邊兒繼續忙著他的符咒,一邊兒說道:“你們在邯鄲出事兒的那天晚上,郭老漢半夜來找了我,說是給你準備好太歲肉了,你卻沒有去楊樹坡,他有些急事兒要走,就讓我轉交給你,順便也給我送來一堆的孽器……”胡老四說到這裡停了一下,抬頭看著我說道:“其實他剛進到我家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是郭老漢,不過我沒揭破他,第二天我去了郭老漢家裡,就發現郭老漢已經去世好多天了。”
“太歲現在在哪兒?”我問道。
胡老四答:“不知道。”
“它幹嘛不乾掉白狐子精?”我又問道
胡老四答:“不知道。”
“那你知道啥?”
胡老四一怔,這才發現我的眼睛裡已經有了怒火,便笑著說道:“你這孩子啊,剛說了你脾氣不好,這又發脾氣…。。”
我撓了撓頭,想來也是,自己這脾氣越來越怪了,我強行壓製住自己的火氣,說道:“您既然知道郭老漢是老太歲假冒的,您就該好好跟他談談,有什麽事兒都讓它說出來,別他-娘-的藏著掖著玩兒神秘,咱這麽稀裡糊塗的,命都差點兒搭進去,算什麽事兒啊?那白狐子精到底藏哪兒了?”說完這段話,我心裡忽然想到,老太歲和白狐子精都消失了,難不成老太歲也潛伏在暗處,等著白狐子精出來然後給予打擊?
它們倆,在玩兒潛伏?
也不對,郭老漢那天說……不不,是老太歲那天說,它的身體不行,需要休養,割自己的肉,保他人的命,確實很偉大,而且很傷身啊!想到這些,我訕笑著說道:“剛才是我脾氣不好了,我這心裡也是著急,那白狐子精躲在暗處,隨時都會禍害我們,就拿這次我們幾個在邯鄲打架的事兒,也是那白狐子精給挑逗的,差點兒就鬧出人命了,您說說,我能不急麽?”
“啥?白狐子精乾的事兒?”胡老四驚得張大了嘴,匆忙從懷裡掏出兩張符紙嘀嘀咕咕念了一通,然後手指捏著符紙輕輕一抖,符紙噗地一聲著了,火苗呼呼地跳動著,眼看著燒著他的手指頭了,胡老四再一揮手,火苗熄滅, 紙灰四散飄飄落地。
我有些愣愣地注視著胡老四,不曉得他在幹什麽,表情怎麽就那麽緊張?
胡老四取來一碗水,將燒得剩下不多的符紙放到水中,然後口中喃喃著念動了一會兒咒語,只見那碗清水蕩漾起來,反射著煤油燈的光,亮閃閃的,不一會兒,碗裡的水面平靜下來,再無一絲動靜。胡老四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唉,我還擔心那白狐子精一直跟隨著你們,就在村裡你們誰家裡呢,還好還好,它沒在村裡。”
“嗯,您老剛才這是玩兒什麽把戲呢?還挺有意思,能教教我不?”我十分好奇地看著碗裡的水說道:“老爺子,咱們以後可是同一戰線上的人了,你好歹也得教我們兩手,防備著那些邪孽異物禍害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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