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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時候還是老話說的好說的準——無巧不成書嘛。
屍蟾剛一死,緊接著就讓我們在牤牛河裡洗澡遇到了這麽一件邪事兒,還讓我們幾個尤其是我,一舉成名,在村子裡真是名聲大振,受到村民們的一致讚揚。
問題是邪事兒出了,我的名氣也出來了,可那邪物還沒死啊,必須得至它與死地才可以。按照我們的猜測,那玩意兒八成就是這些年來每年都在河裡害死小孩子的罪魁禍首,這玩意兒不除掉,實在是臨近幾個村子尤其是我們村的一大隱患。
要知道,我們這幾個村子挨著河邊兒,到了夏天有幾個小孩子能忍得住不去河裡洗澡?那可是孩子們童年的最大樂趣了,到河裡洗澡捕魚摸河蚌,捉個螃蟹逮個龍蝦,其樂無窮。可要是河裡面有這麽個邪物一直躲在暗處窺視著這些小孩子,虎視眈眈的隨時都要吞噬一條鮮活的生命的話,那咱們哥兒幾個可看不下去。
還是那句話,為了保護村子的安寧,這是我們應盡的義務。
雖然說我們幾個原先沒有那麽高的思想道德覺悟,可從天性來講,我們幾個年輕人的心地還是善良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冒險跳到河裡去救那那三個小孩子還有劉賓。再說了,不還有老太歲臨走時留下的那些話麽?我們不能不夠意思,人家老太歲的品格,那才叫高尚,無怨無悔的幫助了我們,到最後人家拚了自己那條老命,只為了咱們的安全,難道人家留下的這些話,咱能不照辦麽?
辦,一定得辦!
做人不能不仗義,說話不能不算數。
大老爺們兒,一口唾沫那就得一顆釘!
我和陳金倆人找到胡老四家裡的時候,胡老四在家裡正畫符紙呢。我心裡就納悶兒了,這家夥胡老四一年下來,到底得用多少符紙啊?好像我們來他家裡三次,就有兩次他在畫符紙,可仔細算算的話,也沒見過他用了多少符紙啊。
看到我們倆進來了,胡老四擱下手裡的毛筆,笑呵呵地說道:“哎喲,救人英雄來了,快快,坐下坐下。”
“得了吧,別人這麽說,您老也這麽說,這不是寒磣我們哥倆麽?”我擺著手笑著說道,一邊和陳金倆人坐到了炕上。炕上鋪著涼席兒,挺舒坦的,而且胡老四家的院子裡栽種了好幾棵大榆樹,繁茂的枝葉遮擋住了炙熱的陽光,所以屋子裡比之我們家裡頭,要陰涼舒適許多。
胡老四走到炕邊,掀開涼席兒,從涼席兒底下摸出一包五朵金花來,扔給了我,說道:“拿著抽吧,我一直抽不慣這種煙,呵呵,還是沒我的大煙袋好抽啊。”
“抽不慣您還買?真是浪費。”陳金笑嘻嘻的,一邊說著,一邊從我手裡拿過去煙,拆開,分給我一支,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支,接著把一包煙全塞到自己的褲衩子兜裡了。
我立馬不滿地說道:“你-他娘-的揣你兜裡幹啥?這是胡爺爺給我的。”
“哎呀,咱哥倆兒誰跟誰啊?我的還不就是你的麽?”陳金不以為然地說道。
“什麽我的就是你的?給我!”我伸手去他兜裡摸,然後說道:“那讓我裝著,你想抽了就管我要啊!”
“哎我說銀樂,你可真是不夠意思啊,你說你哪次不是來我兜裡摸煙抽,我陳金說過二話麽?”
“這倒是,得得,你拿著吧!”我嘿嘿訕笑起來,還真是這麽回事兒,習慣成了自然,我好像還真是經常沾人家陳金的便宜。
胡老四在旁邊看我們倆鬥了兩句嘴,笑著說道:“回頭再給你們倆每人買一包去,這是我考慮不周,買了一包,這不是故意挑著讓你們倆鬥氣麽?”
“得了吧你,給你的那點兒錢省著點兒花,既然給了你就是讓你花呢,給我們買什麽煙啊?我們又不是沒錢買煙。”我抽著煙說道。
陳金說:“就是,自己留著花吧啊!那什麽,不扯淡了,說正經事兒,胡老爺子,您說昨兒我們在河裡頭遇見的是啥東西?咱們是不是得趕緊動手,滅了它,也省得他娘-的再出事兒……”
胡老四點了點頭說道:“我聽說了,你們肯定是遇見邪物了,銀樂,你把昨天碰見的事兒再跟我仔細說說,我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對與這件事兒,我已經是滾瓜爛熟了,畢竟從昨天開始,我都已經講了不下七八遍了,所以我很快很利索地把昨天在河裡經歷的事兒,一點兒不落地講給了胡老四聽,說完之後,我問道:“胡爺爺,您看這東西是不是和以前村裡發生的那些事兒有關聯?會不會和您老還有老太歲,有仇啊?”
“嗯,我想想。”胡老四皺起了眉頭,認真想了會兒,說道:“看樣子,又是那個老鱉精在作怪啊,唉。”
一聽胡老四這話,我心裡一顫,奶奶-的,感情還真是隻王八精,昨天在河底下我可是和它有過親密接觸的,當時我摸著就像是隻大王八,早知道真是這麽個東西的話,當時我就拎著腰帶把它捆起來了,我說道:“真他奶奶-的晦氣,我昨天在河底下摸到它的時候,怎麽就不知道趕緊先捆起來再說呢,唉,讓它跑了!”
“你捆不住它,也幸虧你沒有動手捆它,不然還真得出大事兒。”胡老四很嚴肅地說道:“銀樂,以後幹什麽事兒不要太衝動,別仗著手裡有那麽一條烏梢皮做的腰帶,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就是,我現在也覺得你小子整天傲氣得不像個樣子了,你拽什麽拽啊?不就是有條破腰帶麽?”陳金立刻在旁邊針對我發出了嚴重的抗議。
“操,破腰帶?這可是烏梢皮做的,老子自從和邪物打上交道之後,手拿烏梢皮腰帶,所向無敵!”我驕傲地仰著臉說道,對於陳金和胡老四的話,顯出很不屑的樣子來。當然了,這也就是死要面子做給他們倆看的,事實上我心裡面非常清楚,有許多時候,這條腰帶並不是全能的,比如和白狐子精乾仗的時候,這條腰帶充其量也就是能打傷白狐子精,比普通的刀槍棍棒管用。還有,這條腰帶能捆得住屍蟾,讓它無法變大無法逃跑,卻根本不能勒死它……
胡老四搖了搖頭,說道:“銀樂啊,這老鱉精可不簡單,當年我和老太歲倆人費勁了心機,到最後還不是沒有除掉它麽?而且一直以來,它還是照樣每年都來到咱們這一塊兒,鑽在河裡等著禍害人,唉。”
我和陳金倆人一愣,好家夥,感情人家老王八精還真不是個善茬,老太歲和胡老四倆人合起夥兒來都除不了,這還不算,人家明知道胡老四和老太歲在村裡,還照樣每年過來乾壞事兒,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了老王八壓根兒就沒把老太歲和胡老四放在眼裡……
奶奶-的,難不成它比白狐子精還厲害麽?
我說道:“聽您這意思,這老王八不好惹?或者是……咱們惹不起?”
“得了吧,別說得怪慎得慌,胡老爺子,您別老是把這些精啊怪的說得那麽懸乎成不成?咱們哪次沒乾掉它們?”陳金滿臉不屑地說道。
“你們還年輕,遇到的事兒太少,而且,你們是不知道這老鱉精……”胡老四搖頭歎息一番,說道:“這老鱉精,它不好弄啊!”
我們倆詫異了,怎麽個不好弄了?
胡老四從腰間摸出煙鍋來,點上一袋,抽了兩口,慢慢地跟我們倆講起了有關這個老鱉精的事兒。
話說當年村裡在遭受諸多邪物的禍亂之前,這隻老鱉精就已經開始在滏陽河和牤牛河裡禍害人了。要是再往前說的話,差不多得說到抗日戰爭以前,這條河裡就已經是每年都會淹死小孩子了。
也就是說,老鱉精出現得,比老太歲來到我們村兒,還早好多年。
這麽說吧, 這隻老鱉精它不屬於單純的要禍害哪個村兒,到哪個村兒裡面享受供奉,它就住在滏陽河裡,每逢春、秋、冬三季,它就會躲藏在深水底下,具體哪一段河道中,誰也不曉得,反正是讓你找不著摸不到,當然了,偶爾也會逮個機會禍害人吃點兒靈氣兒。不過只要到了夏季,它就會來到我們村附近,要麽在滏陽河裡,要麽就偷偷地摸到牤牛河中,就等著有小孩子到河裡洗澡了,它就瞅準機會,拖下去一個小孩子。
說起來這種成了精的東西也真奇怪,它拖下去小孩子之後,也不吃肉,不喝血,就是吃小孩子的靈氣兒,尤其是十二三歲的小孩子,靈氣兒最盛,最討老王八精的喜歡。
當年村裡邪物禍亂的時候,老太歲和胡老四並肩戰鬥,驅邪除孽,斬殺多少精怪,待村中基本平定之後,胡老四就向老太歲提到了滏陽河中的這隻老鱉精,老太歲當時說:“鱉精此類東西,常年藏身於深水之中,蹤跡不定,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