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吳凡帶著柳兒逛了幾家寒月城的紡市之後便回到此前歇息的客棧,這幾日連日趕路,到確實沒有好好休息過一次的。
至於逛紡市,除了購置了幾樣靈藥之外,更多的,則是給柳兒裁剪了幾件貼身的衣服。
對吳凡來說,一連行走數日自然不成什麽問題,不過對柳兒這種孱弱之軀卻是一個不小的負擔,此時既然左右無事,吳凡也不含糊,吩咐掌櫃在兩個房間各自準備了熱水,然後便坐到木桶裡,閉上眼睛入定起來。
這家店小二伺候的也還算周到,店裡的吃食也是這寒月城頗為有名的,吳凡在泡完澡以後便帶著柳兒來到樓下,要了幾個小菜和一壇上好的米酒和柳兒坐著開始慢慢吃了起來。
此時柳兒已經將白天裁剪好的衣服換上,整個人氣質陡然一邊,三千青絲再配上青色的綾羅長裙,讓柳兒更是多了一種仙女一般的氣質,過往的客人也不是將目光投過來。
吳凡平時並不飲酒,只不過架不住著掌櫃的熱情,便點了這不算是酒的米酒,而吳凡在喝了幾口以後也發現,這米酒確實醇香甘甜,心中的鬱悶也稍稍減輕不少。
而此時的客棧外面,幾個藍衣男子賊眉鼠眼的盯著吳凡的桌子,正在悄聲議論著什麽,若是吳凡在場,自然能認出,這幾個人正是白天那領頭強盜的幾個手下。
幾人悄聲交談了一會兒,最後隻留下一人盯梢,其他幾個急急忙忙的向別的地方跑去。
吳凡自然不會知道,其實他剛進城的時候就早已讓別人盯上了,只不過這寒月城人流頗多,而幾個跟蹤他的人,也只是遠遠的掉在後面,到讓吳凡全然沒有察覺,幾人見吳凡在這客棧住下了,這才留下一人盯住吳凡,其他人卻不知是跑去報信了還是去找幫手了。
寒月城一個巨大的府邸裡,燈火通明,府邸各處或明或暗的布置著各種各樣的崗哨和機關,若不是熟悉這府邸情形的人冒然闖進來,定然是來自投羅網的,此處府邸正是此城三大幫派之一的野狼幫的總壇駐地
此時,這府邸最裡面的一個寬敞的大殿裡,上位依次坐著五個中年人,下面則跪著三個身穿藍色勁裝的男子,一臉尊敬的對上面的人說著什麽
“你們三個可是看清楚了,那人確實是先後殺了我義弟和義子的凶手?“
“小的哪敢誆騙大當家的,此人似乎頗有些來歷,一看就是家族的弟子,小的們從此人進城就開始跟著他了,一直到他找到下榻的客棧才留下一人盯梢,我三人趕忙來報信的。”
“我那義弟雖然平時有些魯莽,不過一身功夫卻也精湛無比,怎得就連對方一招都敵不過,你三人且將今日白天發生的一切細細說來,不許漏掉一點信息。”
坐在最中間的一個虯髯大漢思量了半天,才神色凝重的問道。
“是,是,事情是這樣的…………“
這三人當下也沒隱瞞,將此前在樹林中以及紡市中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好了,你三人先下去吧,繼續盯著那人,此事我自有定奪。”
這虯髯大漢在聽完三人的敘述以後當即眉頭微皺,隨後擺了擺手將三人打法了出去
下跪的三人聞言如獲大赦一般,誠惶誠恐的從大殿跑了出去,直到快要到府邸大門的時候才松了口氣,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急急忙忙的向冷夕下榻的客棧跑去。
“三弟,此事你怎麽看的。”
虯髯大漢在來回思慮了半天后轉身看向右邊一個身穿藍色錦衣的男子眉頭微皺的開口問道。
“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從這三個下人的講述來看,此人確實來歷不簡單的,說不定便是和我一樣的家族弟子,野狼幫傳承千年,犯不著為了一個並沒有什麽關系的義弟和義子而招來大禍,到時候若真的和某些大家族掛上關系,即便是我,也幫不了你的。“
這藍衣男子似乎頗有些威信,明明歲數不大,言語間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說話之時更是搖頭晃腦,看的這位野狼幫的大當家隻搖頭。
“哼,我野狼幫數千幫眾,又有三元閣庇護,現在自己義弟和少幫主同時遭一人毒手,卻只能龜縮在這裡,要讓外人聽了去,豈不笑話我們野狼幫全是一幫孬種。”
這藍衣男子剛說完,左邊一個濃眉大眼的大漢便站起來一臉怒容的說道。
“四弟看起來很是不服呀,依四弟的能耐,不知道帶多少幫眾能製服我呢,哼,你天生一副豬腦子,空有一身武藝,卻從來不想事情,早就給你說過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這一天吃那麽多五谷雜糧,腦子裡全都是大便嗎。”
這藍衣男子聞言,眼神一冷,盯著被稱為四弟的大漢臉色陰沉的訓斥道。
這大漢似乎頗有些害怕著藍衣男子,雖然糟此辱罵,卻連還嘴的勇氣都沒有,當下只能滿肚子委屈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再過多言語,而在座的其他的大漢,在見到自家四弟如此境地以後,也是將剛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竟仿佛都很怕這藍衣男子一般。
“好了,三弟,你也不要發火了,大哥我這不是也在征求你的意見嘛,今日之事全憑你做主便是,你犯不著和他們幾個較勁的。”卻是上座的大當家見氣氛有點不對,開口說話了。
這藍衣男子陰沉著臉將其他三人逐個掃視了一遍,見其他三個大漢在自己目光觸及的時候都低下了頭,當即臉上微微一笑,滿意的的搖了搖手裡的扇子,重新坐了回去。
“依我所見,不如先派幾個手下去試探一番,如果此人真的和我一樣,也是世家弟子,便當此事沒有發生過,如若不是,到時候再做處理,怎們既不會惹禍上身,也能給門下的弟子做個榜樣,讓他們知道我野狼幫不是人人可以欺凌的,免得此事一個處理不好,到讓手下的兄弟們寒了心。”
藍衣男子思量了片刻,才兀自開口說道。
“此事就依三弟的意思了,只是著試探之人不知找誰比較合適。“
“誰惹的事自然找誰了,就讓那四個下人去吧,記得告訴他們,在沒有試探出對面的身世以前,不得透漏我野狼幫的名字,否則下場他們應該知道的。”
這藍衣男子明明生的儒雅清秀,只是說出的話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心中一寒,不敢有絲毫違逆。
“還是三弟考慮周到,我著就派人去傳話。”
這大當家說完,當即叫了一個弟子過來,並臨行叮囑了一番,然後便大笑著和其他幾個兄弟去喝酒了,大殿又回復了之前的安靜。
吳凡自然不會知道自己正在遭人算計,他此時正和柳兒坐著,面前放了一壇米酒和幾樣小菜,偶爾和柳兒說上幾句,和客棧外面的宣泄熱鬧顯得格格不入。
“兄台似乎是第一次來此城吧,看兄台的樣子,定然是練武之人,不知可否賞臉認識一下,在下在這城中還算有點勢力,兄台日後有什麽事情也可以來找在下的。”
兩人正聊著,此時一個身穿藍衣的中年男子徑直走過來坐在他的對面,並要了一壺上好的竹葉青,開口說到。
“哦?閣下是怎麽知道我第一次來此城的。”吳凡見來人並無惡意,當下便隨口問到。
“呵呵,兄台有所不知,你身上穿的衣服所用的料子,是皓月城那邊獨有的錦絲, 以輕滑和透氣而出名,而我們這邊的人,衣服則主要以棉麻為主,而且在下祖上曾是那邊的一個商人,現在雖然在此地長居,卻也算是半個外來人了,因而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不同的。”
中年人喝了一口竹葉青,這才微笑著給吳凡解釋了一番。
“沒錯,我和家妹的確是第一次來此城的。“吳凡喝了一口米酒,淡淡的說道。
“哦,那兄台可是還有其他相熟之人在此地,屆時一起介紹在下認識,也好在這寒月城中有個照應。”
中年人聞言,神色間微微一動,轉而重新開口問道。
“我此番出來只是和家妹兩個人,路過此城也是偶然為之,並無熟人的,閣下打聽的這麽仔細,莫不是有什麽企圖吧。”吳凡抬起頭來,看著中年人,神色清冷的開口問道。
“兄台這是什麽話,我只是覺得同在異鄉為異客,大家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的,而且此地魚龍混雜,兄台日後若遇上什麽事情,在下也能運作一二的。”
“這便不必了,我習慣了獨來獨往,閣下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吳凡說著便拿起桌子上的米酒,轉而將柳兒拉過來,準備回房休息了。
而這藍衣男子在見吳凡就此轉身上樓了,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然後結了酒錢,匆匆向外跑去,在和外面其他三個藍衣男子悄悄討論了半天以後,似乎是終於商定了什麽,其中一個幾個閃動就消失在了不遠處的街道上,而其他三個則在客棧找了一間房子,並且指明要在了冷夕的隔壁,然後付了錢便向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