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一瞬間的凶暴似乎是嚇到了這隻巨蛙“半神”,它沒能被具現化出來類人的智慧,隻具現化出了“獸性”的那一半。?
獸性嘛,弱肉強食,強者為尊,所以對於強大的白澤,它在被幾乎毀掉半顆腦袋之後,是非常畏懼的。
因為沒有智商,它自然聽不懂白澤的話,不知道白澤是讓它吐出張偉,所以,它本能地後撤,反正“最終目標”張偉已經被它吃掉了,它也沒必要留在這裡,下面它要做的,就是一個字——逃。
“呱!”
巨蛙慘叫著想要轉身逃跑,為了防止白澤再次拍打它,它身上那一粒粒惡心的“肉球”開始分泌乳白色的粘液,出無比腥臭的味道,這粘液是有很強的腐蝕性的,而且劇毒無比,這也算是它的肉身防禦手段之一了。
“給吾吐出來!你沒長耳朵嗎?”白澤雙目泛紅,又是一爪子掏在巨蛙的下巴上,直接把它的下巴打穿了!
下巴被打穿的巨蛙無法慘叫,一雙巨大的蛙掌拚命劃拉著,兩條達的後肢猛然彈起,一瞬間跳起幾十米高,巨大的爆力把白澤帶得向後翻滾了好幾個筋鬥。
“轟!!!”
巨蛙落地之後,恐怖的體重將它身下的公路壓得整個斷裂塌陷下去,而它身上的粘液也隨之灑下,將它周圍很大范圍的地面都腐蝕成了一灘“漿糊”!
“吼!”
白澤站了起來,脖子上的鬃毛像獅王一般立了起來,面色猙獰地衝向巨蛙,整個大地都因為它的奔跑而顫抖著。
“嗤嗤嗤!”
白澤奔跑的同時,那如同白雪一般的皮毛裡,突然竄出金色的“汁液”——那時它的血液!
它本來就因為“災星”的壓製而非常虛弱,為了救張偉,它強行變成了此刻的“成年白澤”體型,強行透支著自己的力量與生命力,燃燒的,是它的神獸精魄。
僅僅兩步之後,白澤流出的血液,就從金色變成了鮮紅色——神獸的血是金色的,但是普通野獸的血是紅的,也就是說,它即將到達極限了,如果還不停止“變身”,恐怕會有非常可怕的後果。
一身白毛先是變成了金色,接著又被染成了血紅色,變成了一頭徹徹底底的“血獅”。
“吼!吼!”
白澤對自己的慘狀視若無睹,依舊力狂奔著。鮮血不要錢一般地流下,在地上留下以一個個巨大的血色腳印。
它一定要在張偉被消化前,將他救出來!
…………
與白澤的情況正相反,因為有信仰之力的加成,巨蛙的傷勢卻在以肉眼可見的度愈合著,它被打爆的眼珠又長出來了,被鑿穿的下巴也恢復了正常。
然後,它看見了“強弩之末”的白澤,聞到了白澤身上的血腥味,從血腥味中可以判斷出,這個恐怖的巨獸力量正在急衰減。
“呱!”
巨蛙現在不急著逃走了,而是得意地朝著白澤鳴叫了一聲。
“噗噗!”
兩條巨大的舌頭像長槍一般打中了白澤前爪的關節,現在的白澤已經無法承受這巨力了,“馬失前蹄”一般,轟然倒下了。
它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因為力量的快流失,再也爬不起來了。
身下,匯聚起來一大灘血泊。
白澤瞪大了眼睛,看著鼓著脖子得意的巨蛙,視線越來越模糊,仿佛整個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層血色的輕紗,而且越來越暗。
為什麽,它要這麽拚命地去救張偉呢?
因為九鼎對張偉的懷疑和肯定?
不盡然,九鼎也沒有布置讓它保護張偉的任務。
那時因為什麽?
白澤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不覺中,把張偉當作同伴和朋友了嗎?
白澤一點也不想承認這一點。
那個家夥既沒有炎黃二帝的英明神武,也沒有大禹王那樣的胸懷天下,造福蒼生,只是個自私自利、享受**的凡人罷了,它才不想認同這樣的人作為朋友。
可是這份焦慮和悲傷,是千真萬確的。
“多少億年了啊,已經久遠到記不清了……吾活得夠久了……”白澤的喉嚨裡淌出一大口血,“咳……咳咳……吾或許早就該死了,就像那隻海妖說的,吾只是上個世代的殘存者而已,吾說過不想把你牽扯進來的……抱歉了啊,人類!”
血液流進了眼眶,白澤終於什麽也看不清了。
“呱!!!”
那是巨蛙的慘叫聲。
“怎麽了?”白澤的聽力還在,它聽得出慘叫聲中的痛苦。
白澤看不見,巨蛙瘋狂地跳動著,翻滾著,用自己的蛙爪摳著肚皮,它覺得自己的內髒正在被什麽恐怖的利刃切割著一般,痛得無法形容。
它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張偉吞下肚。
如果被中的妖怪知道了巨蛙的做法,一定會笑掉大牙,因為凡是讓孫悟空進入自己肚子的妖怪,下場都非常淒慘。
巧得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張偉的確可以算是大聖的“傳人”。
一開始,張偉被巨蛙吞進肚子,的確是受了點苦的——巨蛙的胃裡沒有氧氣,作為“半神”的消化液又足夠厲害,厲害到將他體表的那層鑽石都給腐蝕了!
無法呼吸是痛苦的,張偉雖然可以具象一些神通,但他並不是一個真正的神明,呼吸和吃飯睡覺都是必須的。
窒息中的張偉正一籌莫展的時候,體表的“鑽石鎧甲”又被“消化”掉了,這樣巨蛙的消化液就直接接觸到了張偉的“玄鐵皮膚”。
從這一瞬間開始,張偉覺得不再難受了,反而越來越舒服起來,仿佛他的皮膚可以呼吸了一樣。
不是他的皮膚可以“呼吸”了,而是巨蛙的“消化液”再怎麽說也是“半神”的消化液,不僅是它的“消化液”,它全身上下每一塊肉,每一根骨骼,都是“災星”具象化出來的。
是不是很熟悉?是的,在“具象化”這一塊,“災星”和張偉的異能有著驚人的相似性!
張偉具象神通需要什麽?需要他自身吸收外界的各種能量,而神通的來源必須是他曾經召喚過的“神”身上的神通,而召喚神明,張偉需要消耗自身收集的信仰之力。
“災星”具象出邪神需要什麽?需要自身擁有足量的信徒、信徒們的獻祭,以及“災星”提供的“力量”。
之前張偉隻關注了這些邪神的信仰之力,以及它們信徒的“祭品”,現在他終於知道,其實來自“災星”的力量支援,才是最重要的,就像張偉體內沒有力量,就無法具象神通一樣。
張偉就像一塊海綿一樣,迅吸收著巨蛙體內源自“災星”賦予的能量。
雖然從級別上來說,這隻巨蛙只是一個“半神”,但對張偉來說,它體內的能量已經夠磅礴了,只是這麽一小會兒,張偉就覺得自己的力量從未有過的充盈!
於是,金箍棒被他具象出來了,原本只能長到6米的金箍棒,猛然間長到十幾米,把巨蛙的內髒攪得那叫一個天翻地覆!
沒過多久,巨蛙的內髒完全碎掉了,體型也縮小了,從二十幾米的龐然大物,變成了只剩大象那般的體型,原本如同牛蛙一般肥碩的身體,也成了被暴曬一個月的“蛙乾”,完全乾癟了下去!
“噗!”
張偉拋開巨蛙的脊背,跳了出來,一身的精神抖擻。
然後,他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巨獸“血獅”——白澤。
“小白澤,你這是怎麽了?”張偉被嚇到了,他跳到白澤面前,人還沒有白澤的鼻孔高,但是那巨大的鼻孔裡呼出的氣息已經非常微弱了。
張偉環視四周,除了那隻已經癟了的巨蛙,再也沒有別的敵人了,轉念一想,他就猜到了剛才生了什麽。
要麽就是白澤沒打得過那隻巨蛙,要麽就是它透支太多, 總之肯定是為了救他張偉,才受了如此重的傷。
“你怎麽這麽傻呀?”張偉臉色焦急地說道,“你不是說我是滅世大魔王嗎?我不是宇宙級最終Boss嗎?我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掛掉啊?”
“你看,現在輪到我來救你了……可是,我該怎麽救你啊?我不會醫病救人的神通啊!”張偉推了推白澤的鼻子,希望它能給一點反饋。
左乳上方的“揚州鼎”閃了一下,張偉覺得自己剛才吸收的巨蛙身上的能量有一大半都流進了鼎中。
一陣金色的粉末從揚州鼎的紋印中噴出,像細沙一般從白澤的鼻孔中鑽了進去。
“哢嚓嚓!!!”
白澤的整個身體突然爆出無比閃耀的刺目強光,張偉用手臂遮擋了一下,再看時,躺著的“血獅巨獸”不見了,地上一大攤的血液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白色的角。
張偉認得,這角是白澤的。
“這什麽意思?啊?這是什麽意思?”張偉心裡一陣難受,用力拍打著左胸上的揚州鼎紋印,其實也是在拍打著難受的心臟:“小白澤呢?md,這算什麽?死無全屍麽?”
他心中怒火大熾,身上的魔紋像藤蔓一樣瘋長,很快就覆蓋到了全身。
“嗖!”
純白的尖角飛向了張偉,他下意識地接住了。
“嚎什麽喪呢?吾還沒死呢!”白角中,一道意念傳進了張偉的腦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