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閔瀟沒有再說話，溫暖不知道他的心思，也猜不到。

餐廳的氣氛變得有點壓抑，溫暖隱隱的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低氣壓，心裡有點悶。

李昊是她的同桌，在高中的時候，他們經常說自己的理想，那時候青澀，懵懂，以為世界是美好的，沒有任何醜陋和不堪。

年少時，總會有一些“宏偉”的理想，而伴隨著不斷長大，越來越了解這個社會，理想也會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接地氣。

她曾經說過，以後大學畢業要先努力賺錢，賺到足夠多的錢，就去辦一家學前教育培訓學校。

那時的李昊總是悶哼一聲，語氣戲虐的說，“答應把作業借我抄一輩子，本少爺就幫你實現夢想。”

每次溫暖聽見李昊抄作業還這麽理直氣壯，就會狠狠的白他一眼，那時的溫暖什麽都沒有多想，並沒有明白李昊話裡的意思。

這個一輩子，到底是有多久。

溫暖清秀的長眉微微收斂，雋美的眸子閃爍一下，“瀟哥哥，可不可以不收購培訓學校。”

常閔瀟沒有說話，狹長的冷眸微微抬起，渾身上下透著不可接近的清淡，不禁令溫暖打了個寒顫。

他承認，自己是在生氣，生溫暖的氣，她竟然替李昊說話，阻止他收購培訓學校。

不是說辦學校是她兒時的夢想麽，那誰來幫實現夢想辦這個學校還不都一樣，難道辦培訓學校不是溫暖一個人的夢想，而是她和李昊兩個人的夢。

呸，一想到這裡，常閔瀟就氣的想打人，不就是早認識溫暖幾年，有什麽了不起。高中同桌又怎樣，就算溫暖和李昊真的戀愛過他也不在乎，溫暖現在是他的女朋友，是他常閔瀟的女人。

可是他還是嫉妒，嫉妒的要發瘋。憑什麽李昊知道那麽多關於溫暖的事情，憑什麽他的小暖暖的心裡話要和李昊說。

常閔瀟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侵犯的氣勢，嘴唇微抿，“不可以。”

溫暖:“......”

他還是拒絕了她，溫暖心裡非常沮喪，不是因為從此培訓學校屬於海翔，而是因為在常閔瀟說出“不可以”時，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她卻在他的眼底看見一絲冰涼。

————

李氏集團的總部大樓，董事長辦公室裡傳來什麽東西被狠狠砸在地上的聲音，不止一聲，而是各種材質的物品，劈裡啪啦接連不斷的重重摔在地面，破碎的聲音。

還伴隨著咒罵，門外等待進去匯報工作的公司副總擦了一把冷汗，心裡忐忑的揪在一起。

這已經是他今天第六次走進這間辦公室，前五次進門迎接他的都是破口大罵，罵的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一次估計只會更慘，因為他有更壞的消息要告訴董事長。

顫抖的手在門板上輕敲兩下，倒吸一口冷氣，推門的手頓了一下，緩緩推開一個弧度。

李老爺子已經在碩大的辦公室走了幾圈，真真正正的體驗一回熱鍋上的螞蟻。

助理站在一旁不敢吭聲，只能眼睜睜看著董事長摔碎了辦公桌附近所有可以摔碎的東西。

聽見有人進來，小助理眼尾微微顫了一下，偷偷瞥向腳步聲的方向，目光落在副總蒼白的臉上，心裡一沉，默默向旁邊退了兩步。

雖然年輕但是能在李老爺子身邊做助理，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原本也是期待副總會帶什麽好消息來，可是看見他飄忽不定的眼神，和嘴角緊繃的顫動，大概就知道，即將開口後的是什麽事了。

不能出去，只能盡量躲遠一點，可以以砸的都砸了，估計再下來就是要打人了。

所以他才在副總靠近的時候，偷偷向旁邊移動，他已經被虐的夠久了，現在讓副總替他受受罪吧。“查到了嗎”李老爺子看見副總進門，眉心一擰。

“查到了。”副總吞了一口唾沫，他頓了頓，眼神中拂過一絲遲疑。“只是......”

“只是什麽?快說！”李老爺子咆哮著。一隻手扶著辦公桌的邊沿，整個上午，已經聽到太多壞消息，還會有更壞的麽。

他眼瞼一寒，像是預感到什麽，抓住桌沿兒的手崩著青筋。

“是海翔，常閔瀟在大量收購我們的股票，還有......”副總看見董事長身體晃動一下，趕緊湊夠去扶。

“還有什麽，說！”李老爺子推開他，眼角抽動著。

“他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股東們已經將股權轉讓給他。也就是，是，常閔瀟現在已經擁有咱們集團40%的股份。”

要不是小助理眼疾手快，李老爺子已經坐在地上。

咬著牙從口裡狠狠的擠出“常，閔，瀟”三個字。

“董事長，現在怎麽辦?”前幾次進來，董事長還有精神罵他，他心裡只是覺得憋屈，但是這次老爺子直接攤在地上，副總心裡一驚，一時間慌了神，肯定老爺子自己也擺不平了。

早上集團重要倉庫突然著火，雖然發現及時，但是依然損失慘重。

江夏的項目海翔集團突然撤資。

另一個正在施工的工地，工人突然罷工，工程徹底癱瘓。

集團機要室被盜，重要機密文件不翼而飛，可是所有監控器都沒有捕捉到小偷的身影。

這些對於老爺子來說並不是致命的打擊，只是令他頭疼，可是當知道開盤後，李氏股票被大量收購，李老爺子心裡有些慌了，因為這意味著這一系列的打擊，都是為了一個事情，搞垮他們。

而這個人就是常閔瀟。

“董事長，我們和常總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您和他父親那一輩就是朋友，怎麽突然他會對付咱們?”

副總實在不明白，他熬到這個位置用了整整20年，大學畢業就開始在李氏勤勤懇懇，如今自己已經四十多歲，他是這裡的老人兒，老爺子與誰較好，與誰對立他心知肚明。

可是這次，當他得知是常閔瀟在幕後操縱這一切，他也是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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