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半晌,李令月也沒有得出答案,一陣晚風吹來,她才發現自己的背已經濕透了。
重生以來,她從來沒有這種感受,危險!
很危險!
如果之前她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眼光來看待這個時代的話,那麽現在的她,就是終於可以平視這個時代了。
李令月可是知道,當太平的時候,她手上沾染了多少鮮血。
為了離那個位置更近一點兒,她幾乎就是踏著一具具屍骨上去的,這中間,多少人無辜,多少人有冤,通通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
她當時想的,就是只有站得更高,才可以毀了那個國家。
武則天不是要守護那個家國嗎?
那麽她就要毀滅它!
李令月突然低頭看著自己的這雙手,纖長、白淨,多麽美麗。
可是,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上面全是鮮血。
閉了閉眼,她突然睜開,裡面的光芒是決絕的。
以前做的事兒,早就已經沒辦法補償,她也不會做無謂的補救,畢竟……無悔!
最後哪怕死了,死在自己最愛的兒子手裡,她也無悔!
如果是真的來找她報仇的,她接下就是。
勝者為王敗者寇。
不做下棋人,也就只有做棋子,而棋子,哪怕死了,都不應該申冤。
因為,如果你自己不強大起來,那麽,就沒有資格說什麽公平。
猛地轉身,李令月看向了那座山,抿了抿唇,原本想要兩年後進入軍營,在名正言順地去探看,但是如今看來,必須得先去看一看了。
究竟是誰,葬了她這個帝王都痛恨的寇者。
或許在那裡,就能揭開神秘人的身份,既然那些人讓千铖思給她帶了這個消息,那麽代表,對方已經確定了她的身份。
太平公主李令月!
不主動出擊,很明顯不是她的風格。
那一日的車禍,很明顯就是要讓她知道她的墓地在那裡,既然如此,那個男人顯然也是有特殊的目的。
既然如此,究竟有什麽?
“千铖思,我想,你身上肯定有什麽,是他們想要的,既然如此,等兩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否則……你危險了。”
李令月突然看著千铖思說道,臉上表情一本正經,千铖思會不會有危險她不知道,但是她敢肯定,千铖思身上絕對有那個故人想要的東西,既然如此,那麽很可能她也需要。
別說她坑人,她現在自己的安全都沒辦法保證,沒了命,其余什麽良好品德都沒用。
千铖思聽到李令月的話,心裡升起警惕,可是看著李令月正經的臉,又將心中的懷疑丟開了,只是皺眉問道:“什麽地方?我真的不覺得我身上有什麽是值得別人惦念的,家傳寶貝什麽的,我可是都沒有。”
李令月嘴角一抽,“如果不是東西,那麽……”
李令月眼睛微微一閃,然後看著千铖思:“那麽就是你這個人!”
這句話一落,千铖思立刻雙手抱胸,一個剛剛還清俊文雅的翩翩少年郎,頓時猥瑣起來了。
李令月嘴角一僵:“你……怎麽了?”
千铖思眼神有些晦暗:“你說是不sir我長得太帥……”
李令月手指一蜷,頓時想罵娘,可是偏偏還要忍住。
“你想多了。”
千铖思也恢復正常,很明顯他剛才只是偽裝,只是想要氣氛松一點兒。
其實兩人心中都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比起有所猜測的李令月,千铖思顯然更擔憂。
他只是普通大眾最平凡的一人,願望不過是想要讓自己的音樂被更多人聽到,可是如今,似乎因為傳遞的這句話,有了改變。
他目光看向李令月,發現在月光下,她的五官精致的同時,又有了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魅力與誘惑。
壓製住心中的悸動,他神色嚴肅地問道:“你能告訴我,需要我和你幹什麽?”
李令月聞言,眸色中閃過一絲詭譎的光:“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
她怕說出來,會把他嚇死。
盜墓……
咳咳,李令月突然覺得,盜自己的墓,她可能是,曠古爍今第一人了。
千铖思搖了搖頭,表情十分堅定:“我明白,你肯定知道了什麽,我也不問你太多,只要你告訴我,我們要去哪裡。”
千铖思突然對未來有點兒期待,他是一個男人,一個男人天生就會有各種冒險精神,很明顯,自從那些人找上他的那一刻,他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輕松了,既然如此,還不如不輕松!
更何況……
千铖思想起自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懟劉望時候的場景,那個時候的她,仿佛整個人都散發著光,那般神聖不可侵犯。
可能從那一刻開始,他就想要接觸她了。
他突然要感謝那些人,讓他傳這樣一句話。
李令月看著千铖思臉上的堅定,嘴角抽了又抽。
最後還是再次勸道:“我覺得,為了你好,你還是不要提前知道,我們要去哪裡,畢竟,再去那裡之前,我也需要準備很多。”
人手、工具、保密措施,這些一樣都不能少。
還好,自從知道她以後要去盜……自己的墓的時候,她就已經有所準備了,東西倒是好準備,人手倒是有些難。
“你告訴我吧,難道你一個女人能知道,我還不能知道?”千铖思嘴角帶笑,顯然並不覺得有什麽地方能讓他害怕。
他如今,更懼怕的是,那些人,究竟是什麽目的。
而如今這個在他面前巧笑倩兮的女子,又和那些人有什麽關系?
仇人還是朋友,又或者……都不是。
李令月仔細地看了千铖思一眼,發現如果今天不告訴他,恐怕他真的睡不著,說不定接下來好幾天都要纏著她。
既然如此,那麽就告訴他吧。
李令月慢慢靠近他,身上的清香被風裹挾著,吹進他的鼻中,讓千铖思整個人都愣住了,那種的仿佛被閃電擊中的感覺,再次席卷全身。
他聽到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呼吸噴塗在他的頸項。
“你真想知道嗎?”
千铖思渾身不敢亂動,最後點了點頭:“嗯!”
李令月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我想說的是,我們一起去……盜墓。”
千铖思一愣,隨即腦袋轟鳴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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