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少好謀,嘗聞萬人敵。每戰必臨陣,及勢必謀全。DD《漢志?帝王本紀》
泉靈位黃河南岸,勢抵東西,北望則夾於泰麓。石墨等人當日乘馬北歸,有護送吏者,不敢拷石墨。驛傳常於大路設,三十裡既一亭驛。時之民不得郡縣憑信、上令不得隨意流動,是以備民籍而製民。墨等至河北山陽郡邊,亭長告言:“此地往北,崇峻多山,賊數流竄。不若宿此整備,以待明日正時行,可去侵擾之憂。”石墨道:“方才辰時,我等當以事為任。廷尉判以行官路,半月上下當至報備,吾等不累尉吏,請指行路,我當出發。”
昔時為人爭者,常在並州,並州過黃河而製壺關,南北相通,東西各製,歷來為兵家所重。幽州通北地,轄遼東,西可扼雲中,長城重地,既以此為亨重。武帝時衛青帥師發四郡而合一處,匈奴不得其製者,在雁門雲中上郡西涼地也。幽州之所以為石墨看中,在北地雖少糧產,而多製南北交通之利。壺關雖厚,得雲中幽州必失。大青山南北多牧草,匈奴賴以存之。如附烏桓於強沛鮮卑之邊,則可預以先備,不至武帝時聞劫掠而後備。今雖仍有其利,而烏桓內外為患者,十四五。
石墨非盡好書,書之用,不在謀一時之福祉。書可以謀一世,可以行萬世,非得於一時也。如有一時興起之書,必不久存。墨幼時常好學百家,曾不以儒士影響。蕭氏家塾夫子皆拜孔孟,唯石墨好鬼谷言韓非。夫子常以異言告蕭氏祖,祖臨窗暇聽,乃弗袖而去,後不以為意。
時泛弟子者,皆好六藝。唯石墨蕭統重工器及道德。少之月聚,眾好辯以儒說,僅墨與統辯農。蕭氏雖末,從藏甚厚,曾不以不習耕讀難之。常績禹功,石墨鄰也。家分之地皆於其攏側。墨佃蕭氏歸,常以錢濟之。績以墨嘗言異志而隨學,及長石墨離,常念之。臧雲文龍,先祖臧氏臧宮,光武雲台二十八將之一。後分家於青兗,至臧雲時,家道中落,唯守族產以待。曾習武聞於蕭統,統下車稱以兄長,遊必言墨之才能,故雲圖與墨見也。
墨時好耕牧讀書,河北何氏以請蕭氏代牧,墨往去代,路見蒼茫,道禮過翁,得其名字。其父少好耕種,田產為事之一也。不事病,墨聞往歸。殺鄉人,父求蕭氏救,及判刑行徙,墨未得見父母兄弟。
山路偏遠,如無人指路,必迷於崇山峻嶺。成帝時為世家州府樵采之地,桓帝後盜寇流於山,青徐幽並皆有聯,郡縣以不在其製而不漸。
光和六年,幽州漸安於劉定之治。朝以表功,實防其聚,乃行以泰山守。敕書發晝夜,止十數人行,夜半為賊所侵,賊以眾擒之。
常績年少好馬,年長為人牧,偷騎牧馬,主人以群馬之領竟不狂野,見績馴服,以錢謝之。沛時凡家皆備戰,年秋練鄉集,績雖體瘦弱,以習馬名之鄉裡。石墨等北上,皆以常績為探。
夜漸生,山谷之中不見日出日落。石墨見眾人已然疲憊,方令生火造飯。常績等看群山,辟無人處為營,從騎出探。石墨則坐於石台擦拭馬槊。馬槊乃當世新作,後世人皆以為劍戟為兵器之最,實則不然。馬槊長丈八,刃長尺余,杆為複合,凡三年方成一金鐵之音。戈矛之用,臨戰三次必崩壞,唯馬槊可用一世。槊如販賣,可換六騎兵之備,算馬。然仍常有價無市,由此可以察馬槊之重。
臧雲好勇,然更好謀行,臨行散己余財以備其用。曾為石墨打甲二副,墨感其情,
銘於心。至上郡時,墨見眾皆傳甲備邊,軍多簡樸,乃分甲販賣以備邊兵。或問墨何以臨戰,墨笑對言:“吾有文龍之謀,禹功之勇,眾心之所向,何以用親臨?”眾人日益向之。 方才埋鍋,常績奔回。厲聲道:“前方山賊,眾不下三十,兄長兵器!”石墨等聞,皆持兵上馬,墨問:“賊可持有何等武器,可有探查我等之意?”“非有探查,其擁一人,似乎為州府之吏,身著服飾似大家。”
一眾人等皆登高臨下,墨觀賊未乘馬,身無半甲,乃爆喝一聲,拍馬而下。眾人皆爆喝,聲如平地驚雷,賊等驚懼,不知是以官兵至。慌亂之間石墨已衝至面前,抬手一揮,人既攔腰斬。馬槊之威, 雖著鐵甲尚一刀兩斷,況身無片甲。余眾紛紛以為奔逃,眾至拍馬圍,賊有數人帶甲持刀欲死拚。臧雲猛然一矛,揮手一挑,賊已去二人。賊見勢不對,乃棄奔逃。
石墨見賊逃竄,登高遠望似乎賊人所屬非在附近,乃親解翁之繩縛。老翁整冠潔衣,作揖道:“吾為泰山吏,請以君名。”石墨見翁恭,亦恭敬,頭以低於翁,“公堂堂之官,為何為戎賊束?”公等乃歸營述,翁道:“我見君聰慧而善作,他日必為梁甫。上郡北平皆有聞,請以書信饋之,但請結,他日如可得見,吾必厚報!”墨見天色晚矣,說到:“天色見暗,恐賊乘我不意,請護送於青州亭驛。”
臧雲湊近曰:“我見戎賊之領,頭皆以麻攏之,恐是賊眾通之意。我聞教首楊氏兄弟常暗地挾持士庶官吏,又暗通於麓山賊眾。天下之亂,恐已備矣。我等戍邊,當早謀行。如卒於鮮卑烏桓之手,不為人恥笑耳?”
石墨悠然道:“如無所能,縱家積富於國而必敗。今君我同向,旦能謀,不畏其害也。”
天已放晴,人才至青州境。翁以贈名貼,請他日敘。又道恐賊複歸,當行沿海山路北往右北平歸北平。眾皆謝翁意,歸於幽州。
時朝堂命去天下州牧之之官,邊郡屯重兵皆歸宗親。內地州府所庫藏皆封不得動,又加刺史部及督郵笞政之權以製衡世家,世家尤甚敵對。又命天下搜捕黨人,欲絕後患,置新南軍三營,皆為宦官所製,宦官倚權杖殺外戚諸侯,外戚始恨奪權,朝堂幾無世家,存者僅三公大夫。天下之勢,向對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