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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31年6月27日凌晨
萬道金黃的晨光劃破烏黑的天際,照射向大地,好像要用它那震懾萬物的光芒,粉碎黑暗中的一切宵小之輩。
FS縣城一夜的槍炮聲,使得本該早起的人們,也不敢輕易的走出家門,幾條主要街道幾乎沒有行人,就算有那一二行人,也都是走的飛快,不敢在大街上稍作停留。
FS縣政府門口卻已經圍著一群人,正確的說,應該算是一群民國時期的公務員,或是西裝革履,或是身著中山服,有一個相同之處,就是每人手裡都夾著個真皮的公文包,一看就讓人覺得此人必定是政府人員。
“你們李德凱大隊長呢?讓他出來見我,平時他對我都恭恭敬敬的,你們這幾個小癟三居然敢攔我?”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指著周虎和鄭家旺大聲呵斥道
周虎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從小在市井之間廝混,一肚子的鬼主意,看到眼前囂張的男子,一臉邪笑的說道:“吆喝,那麽請問您是哪位啊,如此大的譜,您要真想見李德凱,我可以送您去見他!”
他旁邊的鄭家旺也是一臉壞笑的說道:“虎子,你可別啊,李大隊長雖然有些孤單,你也要分清楚這是那尊大神,別到時給林隊長惹麻煩!”
“我木六哥怕啥?龐縣長都是他的階下囚,我就不相信撫順城裡還有人敢和他叫板?”周虎一臉得意之色的說道
男子聞聽周虎之言,氣勢一消,頭上冷汗瞬間冒了出來,從口袋內拿出一條手帕,一邊擦汗一邊低聲下氣的向周虎詢問道:“這位小哥,你們所說的林隊長是哪位?龐縣長怎麽會被抓呢?”
周虎看到此男子前倨後恭的態度頗為滿意,得意的點點頭,笑著說道:“我們林隊長是LN警察署黃顯聲處長親自任命的FS縣警察大隊大隊長,昨夜歪粒子山上的盤山賊襲城,我警察大隊一舉擊垮黑麻子率領的土匪,可是龐縣長卻命令保安團阻止我們繼續剿匪,你說這是不是太可惡了?”
“你們林隊長這是以下犯上,快讓他把龐縣長放出來,要不然我就去沈陽省政府告你們。”明白細節後,問話的男子又突然囂張起來,大聲指著周虎喝道
為何這位男子如此反覆無常,原來此人正是龐建哲的秘書賈嗣道,1929年7月第一批東北大學畢業的政治學系學生,在當時很受東北各界人士青睞,是龐建哲用高薪聘請的。在不明白林森木是何來歷時,有些懼怕他們是土匪或是當兵的,在確定林森木只是警察以後,立即放下心來,都在編制之內的,想要憑他自己的能力壓製一番。
“嘿嘿,以下犯上?你哪位?敢來過問老子的行動。”正在此時,一個聲音冷冽的說道
林森木原本正在休息,接到通報外面聚集著一群政府辦事員,請示他要怎麽處理,對於這些人,他感到比較頭痛,在龐建哲的統治下,這些人必定也已經養成了吸食百姓血汗的習慣。可是如果不用,FS縣的行政統籌恐怕會立馬陷入癱瘓狀態,那將會是更大的麻煩。再說此時撫順城內還充滿極大的變數,張鶴九已經帶人去勸降北門和東門的保安團小隊,莫紅衣更是透露龐建哲已經讓李德凱通知了滿鐵西露天煤礦的渡邊少佐,雖然李德凱因為反抗被莫紅衣等人擊斃,沒從他那裡獲得準確的消息,但是可以預見鬼子不久就會趕來縣城,
還有此時他的人手少得可憐,不要說下面的鄉鎮,就是縣城內都顧不過來。想到這些他就一陣陣的頭痛,思前想後,最終也沒得到個結果,但是出來一會,安撫一下那是必然的。 林森木穿著一身黑色警服,一把大火力勃朗寧用槍帶斜掛在腰間,一根武裝腰帶把槍帶牢牢地固定住,高壯的身體,一頭利索的短發,讓他顯得更加英挺,再加上一夜的殺伐,讓他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你...你憑什麽抓捕龐縣長?他為官多年,清正廉潔,奉公值守,與民秋毫無犯,更為沒有生計的農民找尋礦場的工作,你為什麽要這樣對他?”賈嗣道雖然有些膽怯,但還是鼓起勇氣大聲質問林森木。
“憑什麽?就憑他縱容何大能販賣鴉片,縱容黑麻子危害鄉裡。至於清正廉潔,奉公值守更是******狗屁話,你們去過後面他的小樓嗎?我今天只是略微估算了一下,資產絕對不少於百萬大洋,難道這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清官嗎?更為可氣的是為RB人的礦場招民工,這不是給RB人提供便利,讓他們挖走上天賜予我們中國人的財富嗎?這和賣國有什麽區別?”林森木大步逼近賈嗣道,俯視著他大聲質問道
賈嗣道嚇得急忙退後幾步,不敢再面對林森木,只能夠轉身對周圍的公務人員鼓動道:“就算龐縣長觸犯法律,也要省裡統一下文準予批捕,你這是擅自行動,更是知法犯法,目無法紀!”
林森木凜冽的眼神瞪了一眼色厲內荏的賈嗣道,然後轉身向著在場的公務人員抱了抱拳,施了一禮後說道:“各位也都是白山黑水間的爺們,RB人佔我旅順港,搶我礦產資源,肆意慘害百姓,和我等國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奈何國力羸弱,無抗衡之力,但我等也不能敢做鷹犬,為其助力。所以,在我轄區內,凡有甘做漢奸者,輕則斷其手足,重則格殺勿論!”
林森木此言一出,縣政府大門口圍觀的一眾公務員都是面面相覷,作為一名有血性的中國人,說的準確點,應該是東北人,那個不是恨RB人恨得要命,但是國家羸弱,南京政府一味的遷就,個人徒有雄心壯志,卻也報國無門。
還有就是,平日裡雖然也有人抱怨小RB的殘暴不仁,卻也鮮有人明刀明槍的反對政府的決策,難道這位林隊長就不怕南京國民政府和張少帥的責難?他的自信又是從何而來?
“老朽不才現為FS縣教育局長,姓范,名嘉禾,聽聞林隊長所言深為感動,自清末甲午海戰以來,RB人從未放棄對我中華財富的窺視,旅順大屠殺、五卅慘案、三一八慘案、濟南慘案都是RB人罪惡滔天的血證。我願用我余生陪林隊長瘋狂一次!”一名六十余歲須發全白的老者,分開眾人走到林森木身前,激情的說道
林森木心情十分激動,血性,東北人何曾缺少過血性,但是落後的國力,政府的不作為,使得國人蒙難,讓RB人在這片白山黑水間的熱土上整整作惡了五十余年,如果張作霖不死,也許就不會有今後的9·18事變、七七事變,但歷史是沒有假設的,如今自己能穿越到這個時代,必定是上蒼不願讓苦難的國人再受一次創傷,希望自己能夠擔負起這個艱巨的責任。
也許是林森木和范嘉禾的一番言語起到了作用,三四十名公務員中有一多半都是群情激昂的喊著口號,願跟隨林森木一起共同抵製RB人。
“謝謝大家,共赴國難,責無旁貸!但是,古語雲‘人各有志,出處異趣’所以我們也不能強求他們。在我接管FS縣後,會有一系列的措施,能夠留下來的我無限歡迎,不願留下的本人也不做強求。至於各位的薪資,凡在我當政期間,全部給你們提升一倍,可我醜話也說在前面,請諸君今後對百姓要做到秋毫無犯,否則別怪老子的槍子不長眼!”林森木一揮手製止住范嘉禾一派的喧嘩,又掃視了一圈舉止不定的賈嗣道等人,義正言辭的說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一種天性,從林森木說出薪資翻倍後,賈嗣道等人眼前一亮,在龐建哲主政撫順時,因為他手裡有保安團,公務員貪汙公款基本不太可能,也就是拿著不算太低的薪水過日子,就像賈嗣道這樣的官員,一個月薪資大約在80塊大洋左右,如此薪資在撫順這樣的小縣城絕對算是高薪,據史料記載大SH的一名衛生局科長也才30塊大洋一個月,80塊大洋都能在SH近郊購買一畝土地,100斤大米也才在4.5-7大洋塊之間,所以林森木的薪資翻倍論,直接讓賈嗣道等人兩眼放光!
“林縣長,您絕對是我們撫順的救星,龐建哲主政期間貪贓枉法、魚肉百姓,更是變賣縣內礦產給RB人,我要向您檢舉他!”賈嗣道變臉的本領確實無人能及,擠開站在身前的范嘉禾,獻媚的向林森木笑道
林森木一臉笑意的看著眼前的小醜,心中不免歎息,‘萬能的金錢再次顯示了它的威力,讓一個卑微的小醜露出了他醜惡的面容。’雖然十分的鄙視此人,但是林森木還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賈秘書,你叫我林隊長就行,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FS縣城內哪裡能夠容納上千人?”
賈嗣道尷尬的一笑後,急忙回答道:“撫順中學,能夠容納二三千人不成問題,不知您有何吩咐?”
“既然你有棄暗投明的決心,那我就給你安排一件事情,你帶領幾個人去通知縣城內的百姓,就說我在明天會在撫順中學舉行公審大會,到時讓他們有空的都去參加!”林森木說道
聽到林森木居然給自己安排了任務,這等於間接地承認了自己,賈嗣道十分的興奮,立即高興地回答道:“林隊長,保證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
林森木哈哈一笑,一手抓起范嘉禾的手臂,一手牽著賈嗣道,微笑著對眾人說道:“那就請大家各司其職,維持好撫順的秩序,我想大家不用我這個外人給你們引路吧?”
在林森木和范嘉禾、賈嗣道的引領下,各懷心事的眾人,跟隨其後走進了已經更換主人的FS縣政府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