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其鈞不為所動,道“這些我都知道,你能不能說一些比較鮮為人知的消息給我聽聽?比如金帝付董事長對此事的評價。”
雪春瀟灑的聳聳肩,俏皮的說“該說的我都說了,可能您認為我和付董的私交很好,他可能會在無意中透露些什麽,但我確實是沒有聽他提過此事。”
奉其鈞嚴肅的說“雪春,你在拿自己的事業做賭注。”
雪春毫不畏懼的深望著他回道“奉台長,我沒有拿自己的事業做賭注!”
“我沒看錯人,也沒做錯決定”奉其鈞縱聲長笑道“因為事情嚴重到你寧願放棄發展事業的良好機會,也要繼續深究此事的地步,既然你不方便講什麽,我也不勉強你,雪春,假如給你一個外勤攝製組的話,你將準備如何開展工作?”
雪春不假思索的說“在北京很難會有進展了,只有到濱河市去采訪林磊的鄰居、同學,還有他的母親、弟弟等等。雖然現在他在國內球壇一無令人矚目的戰績,二無眾望所歸的名氣,但我相信這些采訪總會派上用場的。”
“在什麽時候派上用場呢?”奉其鈞聞言知意“是不是在一個月後,確切的說是在世紀英雄杯大賽時用吧?”
雪春笑道“您先告訴我,您是怎麽做的決定?”
奉其鈞深望著她說“你一點也不肯吃虧呀!其實,我們早就注意你了,你雖然出道不久,但在古鑫俱樂部假球事件的采訪中就已嶄露頭角,我們很相信你的工作能力,最近金帝的異常的確引起了我們的關注,所以本來台裡就有意派你著手此事的,雪春,你對我的答覆還滿意嗎?”
“謝謝您”雪春含笑說道“去濱河市的采訪是十分必要的,尤其是在目前金帝進行封閉式訓練的情況下。況且,我們的采訪並不是白費力氣,等到世紀英雄杯大賽時我們就能用上它,而且必須用上它。”
奉其鈞果斷的說“攝製組是現成的,你能不能馬上就去濱河市?”
雪春高興的說“那太好了,我這就去做準備。”
“還有一件事”奉其鈞伸手攔住站起來的雪春說“電視台準備派攝製組去日本,雖然我很想派你去,但由於你剛來就得到了這個機會,恐怕別人會說閑話的,這樣吧,你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我好向台長匯報,由台長親自決定會比較好些。”
雪春猶豫的說“我是知道很多,但都是不能講的,因為太關系重大了。”
奉其鈞正視著雪春說“我在這一行做了將近四十多年了,知道什麽是該說的,什麽是不該說的,台長也是老資歷的新聞工作者,保守機密對我們台裡也有好處,你放心,除了我和台長外,決不會有第三人知道的。”
“我相信您”雪春咬咬牙說“第一,林磊現在是國家隊替補球員,他會去日本;第二,我已單獨采訪過他,不過采訪的內容在未得他允許前不能發表,而且,他叫我雪姐,我想在日本對他的采訪工作由我出面會比較方便一些。”
“看來,你還知道很多”奉其鈞欣慰的說“可能還包括林磊的年薪是多少你也知道,不過我不問了,因為你說的這兩條理由確實很充分,我可以保證你去日本的名額。”
言罷,奉其鈞拿起桌上的電話“古秘書,請通知錢組長來我辦公室一趟。”
古秘書是位儀態端莊的中年婦女,雪春進台長室時就已見過。
這時她領著一位與雪春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走進班公室說“奉台長,
錢組長來了。” 奉其鈞介紹說“雪春,這是錢瑛組長,你們先認識認識。”
雪春從座位上站起來伸出手說“錢組長,你好,我是雪春。”
能到電視台擔任攝製組組長,錢瑛也非等閑之輩,其外貌、氣質均屬上上之選。
熱情的和雪春回握後,錢瑛說道“雪春你好,你叫我小瑛就成了,奉台長,您叫我來有什麽事?”
奉其鈞微笑著說“小瑛,對旺福球隊的采訪進行得怎樣了?”
“可以交稿了”錢瑛也嬌笑著說“接受我們采訪的人很多,現在光盤已交給編導審查,這次采訪同事們都很辛苦,奉台長,您看是不是放兩天假,讓他們輕松輕松?”
奉其鈞以退為進的說“我看你是自己想偷懶吧?這段時間你們確實辛苦了,我可以準你們的假,不過,錯過了機會可別怪我,我看你們是台裡實力最強的攝製組,才想讓你們繼續完成這一次采訪的。”
“沒那麽嚴重吧?”錢瑛偷看了奉其鈞一眼說“同事們有一個星期沒回家了,他們就盼這這次的假期呀!”
奉其鈞失望的說“沒辦法,誰叫我曾答應你們放假呢?小瑛,你放心回去休息,我另外在調人。”
錢瑛遲疑道“奉台長,您可不可以先把資料給我看看?我也好對同事們有個交代。”
從桌上抽出一個文件夾,奉其鈞自信的說“你到外面看看吧,我等你的決定,不過你讓我等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沒問題吧?”
“沒問題”錢瑛從桌上拿起文件夾走了出去。
“她工作能力強”錢瑛走後,奉其鈞對雪春說“就是脾氣傲了點。”
雪春笑了笑沒答話。
沒過多久,錢瑛急步走進來說“奉台長,這個采訪給我們做吧,我決心取消休假。”
“我就知道你會改變主意的”奉其鈞笑著說“記得你好像還答應了我什麽條件似的?”
錢瑛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說“奉台長,您不會太難為我們吧?”
奉其鈞嚴肅的說“這次采訪將由這位雪春雪小姐負責,你要一切都聽從她的安排,你做得到嗎?做不到的話,我還是要換人的。”
錢瑛瞟了雪春一眼,覺得大傷腦筋:這個雪春是哪裡冒出來的?一下子爬到了自己頭上,要不是這單采訪任務太吸引人,自己才不會答應呢。
錢瑛無奈的答應道“可以。”
雪春忙說“奉台長,我新來乍到,業務也沒有瑛姐熟悉,您看這樣成不成?采訪還是由瑛姐負責,我一定工從旁協助。”
奉其鈞推心置腹的說“雪春,這是在談工作,我希望不要牽涉個人感情,小瑛,你來電視台也有兩年了吧?這兩年你在工作方面確實顯示出了與眾不同的工作能力,你可能還沒有察覺,在有意無意間你時常會流露出一種驕傲的情緒,你是不是覺得已經沒人能比得上你?最明顯的,是你的職業敏銳感已經有了退步的跡象,就象今天,我曾多次暗示你都沒有領會到,硬是要等到把資料給你看了才有所覺悟,你想想看,采訪對象會不會全都自覺的把資料給你看呢?我這麽說你可能還不服氣,那我問問你,假如是你負責這次采訪的話,你會從哪裡開始著手開展工作呢?”
錢瑛想想說“當然是從金帝俱樂部開始。”
“我可以告訴你”奉其鈞緩緩說道“金帝現在正在進行封閉式訓練,對媒體的采訪是一概不理,也決不容情,所以你去了也只會空手而歸,你不熟悉情況我不怪你,因為你剛從外地回來,但有人比你熟悉情況,你為什麽不接受她呢?”
“奉台,我知道錯了”錢瑛虛心受教“雪春,請原諒我。”
濱河叔似乎並未因林磊赴京而產生一絲一毫的變化,大街上照舊來往著熙熙攘攘的人群, 只有伏龍河因失去了暴雨的支持,仿佛一條得到了宣泄的巨龍般馴服在兩岸大堤的控制之下,靜靜的流淌著。
下午四點,攝製組風塵仆仆的趕到了濱河市電視台,台長周凌波一邊吩咐工人把車上的行李和設備卸下,一邊帶著雪春等人到了辦公室內。
“各位好,奉台長已電話通知了我”周凌波想了想說“聽說你們這次來是為了采訪一個名叫林磊的球員,這使我記起我們電視台前一陣子曾經製作過一個專題節目,節目嘉賓恰好也叫林磊,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雪春俏目一亮,說“節目的相帶應該存檔了吧?”
周凌波看了她一眼說“是存了檔,如果你想看的話,我馬上叫人調來,請問你貴姓?”
“我叫雪春”雪春抱有一絲希望說“周台長,那就麻煩你了。”
相帶是從工地上拯救行動開始後拍攝的,當播到林磊脫險出現在鏡頭前時,雪春興奮的說“就是他,沒錯,周台長,我們可不可以拷貝一份?還有,這套相帶可能要在我們電視台播出,我會向奉台長匯報的,至於其它細節,奉台長會派人來跟您詳談。所以,我有一個請求,這套相帶從現在起除了可以在你們濱河市電視台播出外,我們不希望有其它電視台能獲得它的播放權。”
“沒問題”周凌波想不到很普通的一個專題節目就能得到一筆轉播費用,當然高興了。
結果,攝製組在濱河市電視台看了將近兩個鍾頭的錄像,等到相帶播完時天色已近黃昏,周凌波就把他們安排在電視台招待所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