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有多大我也沒個底”張萬程皺眉說道“我隻就我知道的情況向您匯報一下,先說說林磊到金帝踢球的年薪,現在我們國內球員年薪最高的也不過每年一百多萬,而據林磊的鄰居王乾透露給我的消息是:林磊的年薪竟是一千萬,高得離譜嘛!我在北京還見到了現任足協主席花語,還有莊總的老師范老,據我猜測,林磊在北京的訓練,應該是由他兩人親自主持,而且林磊居然也叫范老做老師——”
由於書記室的門並沒有關上,這時夏凌鋒的秘書童權走進來說“老書記,去國土局開會的時間到了。”
夏凌峰點點頭說“小童,請你現在就去安排,看這個會能不能改在下午開,還有,請把門關上,小張,你接著講。”
張萬程聳聳肩道“其實我也只知道這麽多,而且有些情況還是我推測出來的。”
夏凌峰問道“他和金帝簽了幾年的合同?”
“這我聽王乾提過”張萬程答道“是兩年”
站起來在室內渡了幾個圈,夏凌峰背著雙手說道“兩年就是兩千萬了,這在我市幾乎相當於一個中小型企業的資產,而一個中小型企業至少能安排二、三百人就業,況且我覺得他的真正價值遠不止這兩千萬,他可是我市第一個參加國家隊的球員啊!小張,我也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和他的親人朋友接觸多一點,不妨勸勸他的親友們把投資的目光放在咱們濱河市,也算為濱河市的經濟騰飛出一點力嘛!可惜目前這事還不宜太過張揚,不然讓我親自出面效果會好些。”
張萬程聽得大受感動,他不僅更加尊重這位時刻惦記著濱河市近六百萬人民的老人“老書記,我一定會盡力完成任務的,不過,今天林磊的那位王叔叔就找過我,求我幫他到房管局辦理有關手續。”
夏凌鋒詫異的問道“是怎麽回事?你仔細講講。”
於是張萬程把王乾申請辦理“乾石地產”受阻的事詳細講了一遍。
耐著性子聽完後,夏凌峰仍忍不住拍幾怒道“胡鬧,這簡直就是胡鬧!他殷延成去外地開會怎麽連我也不知道啊?大會小會我不知道講過多少次,要改善投資環境,要少一點官僚,要多一點公仆,可是他們就是不聽,要不是目前還不宜張揚,我現在就想去這個房管衙門瞧瞧,小張啊,這事我全拜托你了,以後你有什麽事直接找我就行,要是我不在,你就找童秘書,象林磊這樣的人才,我知道要把他局限在濱河是不可能的,請你千方百計的要把他的根留在濱河,留在生他養他的濱河啊!”
張萬程感動的說“要是林磊今天在這裡聽了您的話,他一定會同意的。”
接著,夏凌峰叫來童秘書,吩咐他放下手頭的工作陪張萬程去一趟房管局“小童,你去房管局看看,殷延成太不象話了,他不知道這事還好,但也免不了禦下不嚴、疏忽大意的責任,你先把情況調查清楚,我等你回來匯報後再研究怎樣處理。”
童權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見夏凌峰臉色不好就沒有細問,等到張萬程的車上才道“張主任,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張萬程把事情的經過細說了一遍,只是隱瞞了有關林磊的部分道“可能是殷局底下的人瞞著他這麽做,其實人家只是想順順利利的辦好公司,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童秘書,麻煩你回頭在老書記那裡求求情,不然就是我無心的害了殷局了。”
童權這才恍然大悟,說“難怪夏老發這麽大的火,
這回殷延成可是撞到了刀口上,中頭彩了。現在市裡的工作重點就是改善投資環境,張主任,夏老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解玲還須系玲人,我看這個結還是你去解要好一點。” 張萬程想了想說“也罷,事情都了這個地步,我也不好意思去房管局了,再說還有一大群記者在盯著我,我確實不方便去那裡,這樣吧,我先與那位胡老板聯系一下,請你與他約個地點見面,然後一起去行嗎?”
童權爽快的應道“沒問題,雖然我很好奇為什麽會有記者找你,但你不說定有原因,我就不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張萬程歉然說道“記者的事我都向老書記做了匯報,確是不方便讓太多的人知道,對了,那個胡老板目前也被記者們盯著,他也不方便與你見面,童秘書,這次確是要對不住了,我看最好是由你帶著胡老板的辦事人員一起去一趟,至於老書記那裡,我打完電話就去。”
童權聞言更覺奇怪,但他從政多年,深知不該他知道的事最好不要多問,所以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今天我是交給你了,誰讓你在夏老那裡拿了一道金牌呢?”
張萬程心中的歉意更濃。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在再次道歉後和王乾聯系上並商量好具體細節說“他們會在濱河大酒店的大門前等你,是兩位男士,我把我這輛車的顏色和車牌告訴了他們,請你就坐我的車去吧。”
當童權趕到濱河大酒店門前時,酒店門前並沒有張萬程所說的兩個人等他,他知道可能是自己先到一步了。
趁這段空閑,他給房管局的殷延成打了個電話,證實了殷局長並沒有去外地開什麽會。
剛收了線,龔志躍和崔俊就坐著的士匆匆趕到。
一下車,崔俊就緊走兩步上前問道“您是童秘書吧?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童權心中湧起了一陣很奇怪的感覺。
許是擔任夏凌峰秘書的時間長了,他很少有這種等人的機會。
在濱河市一般都是別人等他,不過,除了開始時他還有些不適應外,他倒也沒什麽意見“沒關系的,沒關系的,請問兩位貴姓?”
他一連說了兩句沒關系的,讓龔、田二人體會到了他的誠意,均在心裡暗忖這位大秘書可沒有一絲官架子,不愧是市委書記的秘書。
崔俊忙自我介紹道“我姓田,崔俊,這位是龔志躍。”
“你們好”童權做了個請上車的手勢說“我們這就去吧。”
司機早就得到張萬程的囑托,見三人一上車便發動了車子直驅房管局。
房管局位於伏龍河橋的南側,龔志躍和崔俊是第三次到這裡了,自是輕車熟路的領著童權到了二樓的投資科。
隔著櫃台上的玻璃,崔俊往裡面問道“請問你們的局長回來了嗎?”
“是你們兩位呀”坐在櫃台後面的是一位小姐,她很客氣的道“對不起,我們局長去省裡開會還沒回來,請你們改天再來行嗎?”
崔俊就是拿這種軟釘子沒辦法,人家對你客客氣氣的,讓你有火都沒地方發泄,卻又偏偏不給你辦事,你能拿她怎麽辦?
轉過身來,崔俊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攤開雙手望向了童權。
親眼看到這一幕的童權暗道這回殷延成有難了。
他也不多話,隻從皮包裡拿出手機“殷局嗎?我是童權,我現在就在你們局裡二樓投資科,能否抽空下來看看?”
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櫃台裡的小姐坐不住了。她站起來轉身走進裡面的一個房間。
不一會,那房間裡又有兩個人跟著她走出來,神情緊張的看著童權打電話。
殷延成此刻正在五樓和幾位房地產開發公司的經理研究幾個開發項目,他確實不知道有這麽一件倒霉的事在等著他。
在幾分鍾之前,他還接過童權的電話, 問他是否到了外地開會,當時他就覺得很奇怪,因為他到外地出差前一般都要向童權打打招呼,也好讓市委領導知道自己的去向,而幾分鍾後,童權竟已到了局裡,這就使他意識到事非尋常,連忙下樓。
“老童啊,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殷延成比童權小兩歲,平時就這麽稱呼童權“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好去接您呀!”
局長親臨,坐在櫃台裡面的幾個工作人員都不覺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而那位下姐和他身邊的兩人顯然是意識到出了狀況,一個個的苦著一張臉,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童權環目一覽,見此刻這裡還有兩撥人在辦手續,覺得既然來了,也就不必急在這一刻了。
而且他還覺得這裡不好說話,於是想殷延成使了個眼色說“這裡方便嗎?”
殷延成會意,轉身說道“請跟我來。”
走出投資科,殷延成帶著童權等拐了個彎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
然後後,他叫來另一名辦事人員用鑰匙開了門。
崔俊注意到這個房間的門牌是“小會議室”。
招呼眾人坐下後,殷延成望定童權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童權搖搖頭說“殷局,看來你有麻煩了。我先來介紹一下,這是龔志躍和崔俊,他們到你這裡辦理投資手續已經是第三趟了,今天要不是我來,恐怕還會有第四次、第五次的,我是受夏老之命陪他們來看看,就我親眼所見,你的辦事人員告訴他們說你去外地開會去了,而我卻就在這棟大樓找到了你,你該清楚現在的形勢,很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