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琳先把舒姨換下來的衣服存放在服務台,然後和舒姨走進了櫃台兩旁的一個電梯。
她熟練的按了十一層的數字後,電梯輕輕一顫,沒多久就升到了十一層。
走出電梯,入目所見又是一張服務台,胡琳緊走幾步上前問道“請問金帝辦事處該走哪邊?”
“謝謝您的光臨”櫃台後的服務員微笑著說“往右走第三間就是了。”
服務台就在一條走廊的中間,胡琳和舒姨按照服務員的提示往右走到第三間,便看到房間上掛有一張“一三”號的們牌。
伸手敲了敲門,又是一位服務員給開了門“請問兩位要找誰?”
胡琳不慌不忙的應道“我找張總,我們約好了的。”
許是事先打了招呼的緣故,服務員沒再問什麽就熱情的把兩人讓進了房間。
這是一間面積約三、四十平米的大客廳,廳內地周都擺有沙發,沙發前亦是一排茶幾。
大廳的中央豎放著幾幅製作精美的圖畫,仔細一看,原來是幾棟建築物的鳥瞰圖。
沙發上基本都坐了人,而茶幾上卻攤放著一卷一卷的設計圖紙。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舒姨的眼簾,她駭然看到唐朝暉也坐在靠西側的沙發上。
在唐朝暉的身旁坐的,卻是唐朝暉的頂頭上司:恆江建築總公司老總闋紹文。
此刻的唐朝暉正用將一卷圖紙攤開,他一邊用雙手摁著以防圖紙再次卷起,一邊扭著頭陪旁邊的上司在說些什麽。
在房內還有一些似曾相識的面孔讓舒姨覺得膽戰心驚,這些人當中包括有建委、規劃局等部門的領導,以前舒姨就曾在工地上遠遠瞧見他們視察工程。
還有就是市內幾家大建築公司的老總,舒姨也曾陪唐朝暉接待過他們。
很快的,對建築這行並不陌生的舒姨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是一次大型的建築招標會。
唐朝暉顯然並沒有認出舒姨,只是在她進門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照顧他的圖紙去了。
不過舒姨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所以進來時盡量走向了靠牆的裡側,她希望利用胡琳的身體擋住唐朝暉的部分視線。
服務員員把她們領到靠南的一扇小門前輕輕將門推開說“請進。”
這間房間要小一點,而且只有張秘書一人仰躺在沙發上。
張秘書見兩人進來連忙起身相迎“胡琳,你可來了,怎麽沒見胡先生和廣福呢?”
胡琳白他一眼說“我來就不行麽?胡先生要守在他的店鋪裡等候記者上門,來不了啦!廣福正在辦一些手續,也抽不出時間。”
張秘書陪笑道“胡琳,你還是那個脾氣,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的,這位是——?”
“這是舒姨”胡琳介紹說“她是王先生的工友,這次也是胡先生的代表。”
“我叫舒紅梅”舒姨連忙說道“雖然比你們要大一點,但用不著舒姨舒姨的把我喊老了,不介意的話叫我舒姐就行了。”
張秘書從善如流,笑道“舒姐,您先坐下,我去問問潘總看他們這個會還要開多久。”
言罷,張秘書開門走了出去。
趁這段空閑,舒姨把看到唐朝暉的事告訴了胡琳。
胡琳笑道“這世界真小啊!等會我倒要看看,聽龔師傅和廣福說你們的這個老板刻薄得很,舒姨,您別擔心,您現在的形象和早晨那會比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我肯定他沒有認出您來,不然他在我們進房時就會纏住您的。”
“誰纏住你們呀?”張秘書這時帶著一個三十左右的年輕人走進來說“這是潘總,潘定華,他可是負責這項工程的老總,舒姐,胡琳,你們可得好好的巴結一番啊!”
潘定華聞言首手頻搖的說“張總,您就別糗我了,別說是付董來過電話叫我一切都聽您的,現在難得您來一趟,我還正愁著沒有機會巴結您呢,您要不要去去看看?我就等您的寶貴意見了。”
張秘書緩緩說道“這個會還要開多久?”
潘定華說“馬上就可以結束,事先我就跟他們打過招呼,說要等基地來人後才能做最後的決定,今天的這個會只能是個初步的意向。”
張秘書想了想說“也好,就去看看吧。”
舒姨聞言心中“撲撲”直跳,她忙從包裡拿出平時在家才戴的眼睛戴上,這才稍稍有了一點自信心的跟著他們步進了客廳。
客廳裡的客人均是耳尖眼利之人,見潘總陪著一男二女進來,之前又聽說了要等基地來人才能做最後決定的話,均把這三人當作了金帝總部的來客,這時哪肯放過這麽好的表現機會?
他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圖紙起身相迎。
舒姨雖然沒有仔細的看那些設計方案,卻從鳥瞰圖上大致的了解到了這項工程的規模。
這個項目由一棟十五層的賓館、十二層的商品樓和一個面積達三萬多平米的地下停車場組成,建築地址就在大金路附近。
很顯然在場的幾家大型的建築公司對這個項目都抱定了志在必得的決心,均在舒姨等看過了投標書後報出了自己的預算和有利條件。
唐朝暉並沒有認出舒姨,他只是覺得這位女士有點面熟而已。
也難怪,舒姨在工地上的穿著來來去去就那麽兩套經穿耐洗的工作服,共事多年,他從未見過舒姨穿過高跟鞋,戴過眼鏡,舒姨的身份地位亦根本不可能使他和眼前的這位女士聯系起來,何況他的心神也被這個龐大的工程所吸引,這刻他只有緊緊的摁住那些圖紙,以便於自己的老總向潘定華介紹恆江建築的概況,連頭也沒來得及抬起。
“張總”在廳內走上一圈後,潘定華湊近張秘書低聲問道“您覺得怎樣?”
張秘書也壓低聲音說“我剛來,還不熟悉情況,不方便說什麽,你可否暫時休會?”
“沒問題”潘定華轉向全場大聲說“各位,我很感激你們對金帝的厚愛和支持,自項目立項以來,我們金帝在濱河市的投資就得到了濱河市委的大力支持,為我們的投資提供了很多方便,為表示我們的謝意,我們將在酒店設宴招待大家,本來時間是定在今天中午,但由於我們還需要討論各位的方案,所以臨時決定將時間改在下午六時,屆時請各位務必賞光,謝謝!”
眾人知道現在是該走的時候了,紛紛起身告辭。
潘定華亦未挽留,待人走完後他立刻招來麾下律師和幾名主管說“張總,您能不能參加今天的晚宴?也順便認識一下這些老總們。”
“恐怕不行啊!”張秘書搖頭道“晚上我還有事,我們先把付董交代的事辦完再說,潘總,這位是舒姐,她將代表濱河市狄乾建材批發行的王乾先生跟您談談工程事項,這位是胡琳,是他們的律師。”
“狄乾建材批發行?”潘定華以為自己聽錯了,也沒在意,只是含笑對兩位女士點了點頭說“請問兩位要如何與我們合作呢?”
舒姨覺得自己的腦內一片空白,她本就不熟悉內情,但王乾在大金路開的那間建材批發行她是知道的,她左想右想也不能把那間店鋪和眼前這個龐大工程聯系起來,不過話是由張總說出來的,這又不由得她不相信。
反而是胡琳早有準備, 她從包裡拿出一疊文件遞給潘定華說“潘總,我是王乾一方的律師,這些是胡先生在大金路的店鋪的法人資格證書及其它資金證明,如果貴方允許的話,我們想承接工程的建材供應,當然,在價格、質量方面我們可以一起商量,總要雙方都能滿意才成。”
在座的人除了張秘書外,全都暗暗在心裡湧起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
舒姨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胡琳,半晌說不出話來。
記起付林的那通電話,潘定華耐著性子、戴上眼鏡把那疊文件細看了一遍,然後又把它遞給自己的律師說“從資料上看,你們原來的注冊資金也就是狄乾建材行的注冊資金只有二十萬,現在胡老板又將房產等抵押給銀行也不過總共五十萬而已,再加上你們另一位老板林磊先生吧?他也注入了一百八十萬,這個數到多少了?總計二百三十萬,姚律師,我沒算錯吧?你們可能還不是很清楚我們在濱河市投資的這個項目,這個項目立項時預算的投資總額是將近六千萬,以你們的二百三十萬資金要包下我們整個工程的材料供應,能夠運轉得來嗎?這樣吧,請問你們的兩位老板什麽時候有空,讓我們約個時間談談,你們雖然不能百下整個工程,但承擔力所能及的一部分還是能夠辦到的。”
在公在私,潘定華覺得這已經是最合情合理的辦法了,沒想到胡琳卻象是吃定了他似的說“潘總,我知道我們在資金方面確是不夠包下整個工程的材料供應,但如果采用建好一部分工程,貴方就給付一部分資金的辦法的話,還是能夠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