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磊聞言皺眉道“你是去讀書,又不是去做時裝表演,哪來這麽多講究?以前我們在學校裡還不是一樣被同學們嘲笑?沒事的。”
劉靜文聽的真切,歎道“以前是媽不好,木頭,媽明天就去給你買幾套好衣裳。”
“不用了”王木笑道“沒事的,我都習慣了。”
“這才象樣”林磊認真的道“媽,木頭說的好,我們都習慣了,人最重要的是自尊、自強、自信,您以前不是經常這麽教我們嗎?”
這天,各大媒體均不約而同的在頭版頭條刊登了本屆大賽的球員名單和首發陣容。
不出所料,媒體也借此機會作出了評論,他們對主教練馮偉的批評更是鋪天蓋地連篇累牘。
星球導報對馮偉的評論標題是“英雄遲暮,晚景堪憐”。
而都市足球報則乾脆以“馮偉,你該走了”為題,建議足協考慮臨陣換帥的問題。
黃河球報也以辛辣的言辭評擊了馮偉,說他是在“放起身炮,又自知之明”。
這回何惠安所在的天津球報倒沒有去湊這份熱鬧,而是比較中肯的評論了一下這屆球員的實力和前途,並以一種低調的姿態表示了對馮偉的支持。
這幾大球報都擁有一大批忠實的球迷讀者,受球報的影響,大批球迷也對馮偉的掛帥能力產生了懷疑,頓時在球壇內外都響起了一片“倒崔”的聲音。
迫於壓力,花語也在北京接受了部分媒體的采訪,卻力排眾議的表示要堅決支持馮偉。
付林也成了熱門人物,他采取了和王乾相同的策略:對記者的采訪是來者不拒,而且還大談特談金帝球隊的綜合實力,大談林磊是一名很有前途、很有天賦的球員,並揚言要把林磊破格提升為金帝的正式球員,說只等林磊從日本回來就舉行簽約儀式。
他的這種姿態反而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說多了,記者反而不太相信他的話,以為他這是在借機炒作,所以他越談林磊,記者們就越不問有關林磊的問題,到後來反而是他在主動向記者提,記者卻是愛理不理的。
這天,宴紅把廣告部的四名部下召集到一起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由呂豔創意、沙星設計的廣告已經公司董事會通過,進入了拍攝階段,因此公司決定派呂豔和沙星隨我去日本處理廣告的後期業務,現在請兩位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我們明天就走,有問題嗎?”
呂豔和沙星喜出望外,他們想不到自己參加工作還不到一個星期,就有機會出日本出差,連忙一起應道“是。”
“至於我走後,濱河的業務就要交給湯勇了”宴紅頓了頓又道“湯勇,你和易媛婷的擔子也不輕,四海是一家資產上十億的大企業,廣告部卻只有一個,具體的說,我們走後,廣告部就只剩下你們兩個人了,不容易啊,你們有信心嗎?”
湯勇畢竟有過工作經驗,知道這也是自己發揮才能的機會“宴總,您放心,我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兩天后,林磊終於帶者方毅登上了赴日本的飛機。
日本由北海道、本州、四國、九州四個大島嶼和一千個小島組成,共分為一都、一道、二府、四十三縣,都、縣以下為市、町、村。
機場上,先期抵達的國家隊副隊長武作南久候多時,在他的身後,還有兩名足協的官員和一大群手拿麥克風、肩扛攝影機的記者。
見來了這麽多人,馮偉雙眉一皺,道“怎麽這麽熱鬧啊?”
“都是一些記者”武作南笑道“機場外還有一大群球迷呢,崔總,趁記者們都在這裡,您不說點什麽嗎?”
“說什麽?”馮偉邊行邊道“該說的我在國內已經說了。”
武作南緊走兩步低聲說道“這樣不大好吧?崔總,據我所知,每屆杯賽的主教練在這個時候都會說點什麽,以免得罪了那些記者,不然――”
馮偉聞言停下了腳步,道“不然怎樣?不就是要我下課嗎?你放心,在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有很多人叫嚷著要我下課了,我們已經坐了很久的飛機,都已很疲倦了,小武,請你告訴他們,在這裡我不準備說什麽,還有,我要把精力都放在對比賽的安排上,在開賽前我也不準備再開什麽記者招待會了,請你和小龔商量一下,把我的這個意思一並告訴記者,當然,話要說的婉轉一點,免的人家說我目中無人。”
武作南一怔,道“是,只是這樣一來他們手中沒有了第一手資料,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去探聽情報,或者個別的還會胡亂猜測的。”
“不錯”馮偉看了一眼記者群道“所以我準備隻同個別記者保持聯系,這樣既能節省時間、精力,又可把我想要說的話告訴媒體和球迷。”
武作南雙目一亮,道“好辦法,而且還可以把事情控制在我們可以接受的范圍內,隻不知這個別記者您已有了決定了嗎?”
“已經決定了”馮偉斬釘截鐵的道“電視台方面,我覺得龍鳳電視台還不錯,報刊方面,就定天津球報的那個何惠安吧。”
“是”武作南大步朝龔新民走去道“我這就何龔副去安排。”
作為本屆大賽的東道主,日本顯然是做足了準備。
從飛機的舷梯處開始,就有兩列手持警棍、全副武裝的防暴警察分列兩旁,而且其隊伍一直綿延到了機場的候機大廳。
那群記者本是被隔在了這兩列由防暴警察組成的人牆之外,這時看到馮偉帶領著球員們匆匆而過,均已意識到他不會在這裡發表什麽臨場演說了,隻好紛紛利用手中的攝影機和照相機拍個不停,頓時謀殺了不少膠卷。
武作南和龔新民已有默契,他們故意的走在了球隊的最後。
等球員和其他隨隊人員全部進入了機場候機大廳,他們才停了下來。
這時防暴警察也相繼撤離,記者們由於沒有了防暴警察的阻隔,立刻把兩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面對遞上來的一大堆麥克風,武作南早有準備,道“由於旅途疲勞,崔總想帶球員們去賓館好好休息,對不起各位了。”
“沒關系的,我們能理解”錢瑛滿面笑容的道“我們可以等,等球員們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後再進行采訪,武教練,不知道崔總有沒有定下一個時間讓我們做一次采訪?”
武作南為難的道“十分抱歉,崔總已經決定在開賽前不接受采訪,他說要把全部的精力和時間都放在比賽上,至於說球迷朋友們所關心的首發和替補、訓練細節等等,我們會在恰當的時候,通過恰當的途徑告訴球迷朋友。”
“這樣不好吧?”部分記者大感意外,他們當場就拉下了臉“我們沒有了第一手資料,怎麽才能向球迷朋友們交代,崔總總不能讓我們胡說八道一番吧。”
武作南知道在這種時刻軟不得,遂措辭強硬的應道“如果你們覺得自己可以不顧職業操守和良心胡說八道的話,那我們也沒辦法。”
星球導報記者賀金元見苗頭不對,連忙軟下來道“你別誤會,我們都是專業記者,要對報社負責,更要對球迷朋友們負責,有違職業道德的事我們是不會做的,武教練,你所說的‘在恰當的時候,通過恰當的途徑告訴球迷朋友們’是什麽意思?”
武作南笑道“恰當的時候,就是我們認為可以說的時候,恰當的途徑,就是指我們準備在電視台、報界裡各選一家具有代表性的機構來和球迷們溝通,以節省時間和精力,大戰在即事急從權,如果有什麽得罪各位的地方,我隻好在這裡先說聲對不起了。”
賀金元眼珠一轉馬上笑臉相待“為了使國家隊能在本屆杯賽上取得好成績,我們記者所能做的,就只有積極支持和深刻理解了――”
武作南深知他這一說下去就會沒完沒了,遂舉手阻止他道“至於說具體如何操作,我們會個別通知,還望接到通知的記者朋友鼎力相助啊。”
“那當然”賀金元義形於色的大聲說道“我先表個態,我個人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本報社也派出了最強陣容前來日本,決誤不了事的。”
其他記者不是傻子,知道這番如果被選中,就等於是拿到了本屆杯賽的獨家采訪權,均紛紛義憤填膺的表態支持國家隊的這個決定。
剛獲自由的何惠安默不作聲,但他心中卻已是樂翻了天。
他深曉內情,早知道武作南口中所說的“報界”代表是非己莫屬,現在聽到武作南當眾提到,頓時如吃了顆定心丸似的放下心來。
錢瑛則是若有所思的瞟了身邊的雪春一眼。
直到林磊的身影隨著隊友們消失在候機大廳的入口處,雪春才回過神來道“那兩個女孩子是誰呀?”
錢瑛會意的把麥克風移到自己的齶下問道“武教練,本屆杯賽的國家隊似乎又多了幾個新面孔啊。”
武作南聞言一愣。
倒是在他身旁的龔新民接道“不錯,本屆杯賽隊裡是引進了三名新人,上官雲妃是隊裡的翻譯副官,畢業於國家外語學院,已獲博士學位;姬媚兒是隊裡的醫官,畢業於同人中醫學院,學歷也是博士;方毅則是隨隊人員,至於相關的資料,我們將在恰當的時候,通過恰當的途徑通告給球迷朋友們。”
錢瑛還待再問,卻感應到雪春悄悄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裳。
她冰雪聰明,知道雪春必有所悟,遂把已經問到嘴邊的問題吞回了肚裡。
果然,隻待龔新民的話音一落,就有記者問出了她想要問的問題“龔教練,那兩個女孩子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你們難道不擔心她們會分散了球員的精力和注意力,進而影響到球員的訓練和比賽嗎?”
“如果有球員連這一關都過不了”龔新民臉容一正,道“那他就根本不配進國家隊,而國家隊也不需要這種意志不堅定的球員,對不起各位,我們還有一些事情要安排,少陪了。”
好不容易等到有人肯回答問題,這些記者們自然不甘心就此罷手,均紛紛出言挽留或是直接提問,所以場面一時變的混亂和嘈雜起來。
龔新民久經風浪,見狀即對武作南使了一個眼色。
兩人取得默契後,馬上就退到了候機大廳的入口處。
然後,他們揮手讓眾人安靜下來才道“該說的,崔總已在國內的記者招待會上都說了,請各位放心,如果有什麽變化,我們會在恰當的時候、通過恰當的途徑通知各位,謝謝。”
言罷,兩人同時轉身向機場出口走去。
林磊並沒有看到夾在記者群裡的雪春。
由於被剃了光頭,他托人找來了一頂毛線風帽扣在頭上,而且,他也沒有使用異感。
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他對自己身體-內的異感已經有所了解,知道異感一經啟用,就要消耗掉一部分儲存在自己身體-內的能量,所以他就決定不到萬不得已時決不使用異感。
一下飛機,他就被東道國方面如臨大敵的戒備措施嚇了一跳,身體幾乎本能的就要使用異感。
好在這時他對異感的使用已經達到了操控由心的境界,又知道這只是東道主國家采取的安全措施,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大驚小怪。
因有夾道而立的防暴警察,眾人倒不必擔心會走錯路,只須順著這一列人牆走下去就行了。
候機大廳裡的人不是很多,但各種膚色的人都有,這些人或坐或站的,而且大都提有一個箱包。
林磊還注意到大廳的另外兩個安全出入口有人排起了長隊,似乎是在等待安全檢查。
防暴警察都戴有頭盔手持警棍,另一手還持有一面盾牌。
他們都背對著球員們,一幅全神戒備的模樣。
穿過候機大廳,就是機場的出口了。
林磊還沒出門,就已聽到有一陣一陣的聲浪傳來“中國隊,加油,加油。”
那聲音洪亮、整齊,等到他走出大廳,立刻就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震住了。
這時在機場外站有一大群球迷,他們的臉上都塗有油彩,手中還飛舞著中國的國旗,雙眸中更是射出了一種狂熱的神采“中國隊,必勝――”,“徐飛宇,加油――”,“劉晗,加油――”等等口號聲此起彼伏,場面熱鬧感人至極。
好在這些球迷似乎還有人組織,他們均自覺的站在了警察圍起的黃色警戒帶子之外。
曉是如此,在這一地段的防暴警察也格外的多了些,並且還密密的排成了兩排。
這兩排人牆一直排到了公路旁的那一輛大型豪華客車的車門前。
在客車的車頭前是兩輛車頂閃爍著警燈的警車
再前一點,是四輛坐有交通警察的摩托車。
客車的車尾處也有兩輛警車殿後。
等到隨後趕來的龔新民和武作南在客車上坐穩,這些負責開道、殿後的警車就當先發動了車子。
在日本,九月份正是櫻花盛開的時節,林磊坐在車上一眼所見,就是街道兩旁那綻放著粉紅色花瓣的櫻花樹,還有那提著公事包匆匆走過的行人,或是穿著和服盛裝的日本女人走著細碎的腳步來往穿梭,這才感覺到自己已身處在異國他鄉,隻覺得一種別樣的異域情調撲面而來。
十來分鍾後,客車就進入了東京城區。
南彎大酒店是一家五星級的大酒店,負責在大賽期間接待前來參賽的一組參賽國家球員。
同樣的,在大酒店門前,也擠滿了前來迎接國家隊球員的中國球迷。
另外,在酒店大門前的廣場上,尚有一大批數目龐大的巴西隊球迷。
這些球迷都身穿巴西隊的金黃色球衣,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散在廣場各處,看樣子是在等待巴西隊的到來。
和機場相比,這裡的中國球迷的人數要少一點,但他們的熱情卻絲毫不遜於機場外的球迷:身穿白色的中國隊球服,臉上都塗有中國國旗的油彩,口中更是狂呼著各種口號。
很明顯,媒體的報導對球迷的影響很大,所以馮偉一下車,就被球迷們報以一片噓聲甚至還有人大喊著要求馮偉下課。
如果不是那些防暴警察極力的將他們限制在了黃色警帶之外的區域,林磊還真有些擔心其中個別幾個情緒比較激烈的球迷會衝上來的。
等到徐飛宇、劉晗、宋琦這三大主力一下車,這些球迷又換上了一幅熱情洋溢的面孔,大喊著“加油”的口號,看來徐、劉、宋這三人的人氣、人望在球迷的心目中,確是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酒店的一樓是大廳,二樓是娛樂城、遊戲廳,三樓是購物商場。
穿過大廳往裡走,就是一個設施齊備的游泳池,再往裡,就是本屆杯賽中國隊下榻的酒店二號樓了。
兩樓之間僅相隔一個橫向的游泳池,距離不足四十米,但樓裡的布局卻是大不相同。
一樓大廳除了裡側有一排站有服務生的櫃台之外,其余空地上都擺了一些健身器材,據“酒店指南”的介紹,該樓二樓以上,全是對外出租的住房,當然,在本屆杯賽期內,該店的租房並未對外出租,而是作了本屆杯賽的接待用途。
櫃台兩側各有一張電梯便門,林磊等人分做兩隊進入了電梯,然後直升到了該樓的第八層。
梯門開處,林磊就看到有六名服飾整齊的小姐在梯門處排成一排。
看到球員們來了,她們即用一種有些變調的國語齊聲說道“歡迎光臨南彎大酒店,請多多關照。”
言罷,眾女又一齊彎腰鞠躬。
“謝謝”馮偉大步走出電梯拍手把眾人召集到面前道“小武,還有上官小姐,請你們配合她們安排好球員的房間,放好行李,然後大家都到會議室來一下,開個會。”
這是一條長約五十米的梯間走廊,地上鋪有一層厚厚的地毯,一眼望去,還能看到走廊的兩旁各有著三十來個房間。
馮偉話音一落,上官雲妃就用日語對那幾個恭立的女服務生說道“請幫我帶球員們去各自的房間。”
沒想到其中一個頭上扎有發髻的女孩卻用國語應道“是。”
上官雲妃心中一動,問道“你們懂國語嗎?”
那女孩嫣然一笑道“是的, 我們都是學生都是應組委會之邀來這裡做義工的學生。”
“那太好了”沒有了語言上的溝通障礙,上官雲妃隻覺輕松了一半,同時又暗暗佩服東道國的準備工作做的很到位。
“會議室在靠西的走廊盡頭處”那女孩抬手往右指了指又轉向左道“平時我們就在靠東的櫃台處,如果又什麽需要,請盡管來找我們,我們都奉有組委會的嚴命不許主動和你們交談,也不許向你們打聽有關內情,以免泄漏了球隊的機密,所以說我們一般都不會主動來找你們,但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為各位分憂解難的。”
“好”馮偉遽然看到這幾個女孩正感為難,聞言頓時打消了顧慮,道“謝謝你們了。”
給林磊開門的是一位高個女孩,約一七零左右,烏黑油亮的頭髮齊肩而止,發梢處似是染了一段黃色。
這女孩的眼睛不是很大,卻另具一種勾人心魄的魅力。
在六名服務小姐當中,她算不上是最漂亮的,但細看之下,總能令人感覺到她有一種另類的氣質。
正由於這種氣質的吸引,就讓林磊不覺間多看了她兩眼。
許是察覺到了林磊的目光,這女孩白皙的臉頰上頓時染上了兩朵紅雲,林磊甚至還能看到她那嬌嬈的鼻尖上,還蕊出了幾珠微小的汗珠。
林磊連忙移開了目光,順手把帶來的行李箱打開了。
機場方面隻容許旅客提一個皮箱登機,所以林磊只在皮箱裡放了幾件換洗衣服和一些沒看完的醫學書籍,以及他在濱河市給雪春買的那個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