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毓頓覺不好意思,道“建生比我大好幾歲,我可不敢把他怎麽著的,再說他也很講義氣,從不做讓我為難的事。”
史勝聞言臉色一正嚴肅的說道“話不能這麽說,畢竟你是老板的身份,是他的衣食父母,能給他這麽一份差使已經是瞧得起他了,但這主從的關系是逾越不得的,我也和他說過不少次了,朋友之情要講,工作之義卻是一點也疏忽不得,不能因為他大你兩歲就可以目空一切,不然這世上還有王法嗎?好在這些話他還聽得進,否則別看我年記來了,打人還是有點力氣的,毓子,如果他不聽你的調遣,你盡管告訴我,看我怎麽收拾他。”
王毓大為感動,道“建生很好,沒那回事,不過就有一樁事不中我的意。”
“什麽事?”史勝老臉一沉道“快告訴我,等他回來我就要好好的教訓他。”
王毓笑道“就是不應該讓您出來看店,您也辛苦一輩子了,也該帶帶孫子享享清福了,可他孫子沒給您生出來,還把您給弄到這裡,實在不應該。”
史勝似是被觸及了一塊心病,道“這孩子,都三十好幾了,還這麽鳥兒啷當的不正式的成一個家,董麗華這女孩子就不錯,可他就是不急,唉,你說的對極了,不過這種事情我倒不太好管他,畢竟還要人家董麗華同意嘛。至於說他讓我看店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本來他是想讓他表兄來店裡幫忙,卻正好趕上他表兄已外出打工,隻好等人先回來再說,好在也快了,就這幾天的事。”
王毓聞言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那我就得勸勸他了,他和嫂子是該成家了,史伯伯,以前我聽他談過,主要是愁著沒房子,現在他口袋裡也算是有幾個錢了,該是時候成家了,對了,我們公司有一對新人也快要結婚了,今兒個我就把人叫來一起湊合湊合,看能不能讓公司再添一對新人。”
“太好了”史勝頓時眉開眼笑“現在結婚,明年我就能抱上孫子,毓子,你看我這身子骨,活到明年該不成問題吧?”
“哪裡”王毓忙道“您這麽健朗,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說不定您還能抱著重孫呢。”
“承你貴言”史勝喜不自禁的道“你是貴人,該不會說錯的,我聽說麗華還曾把你比作善財童子呢。”
王毓聽得老臉一紅,道“史伯父,您別聽他們胡說,這世上哪有什麽善財童子的。”
史勝狡詰一笑,道“你不相信這一套我可要生氣哦,不然我又怎能如你所言,真的長命百歲呢?”
王毓被他拿話套住,隻好無奈的說道“是的,是的,我是貴人行嗎?史伯父,都五點了,我這就去通知他們來店裡聚一聚,張嬸,請你告訴廚房,讓廚師準備一桌好菜。”
張嬸連忙起身去了廚房。
用手機通知了史建生、董麗華、袁修良、溫如龍等人後,王毓又撥通了丁小宣的移動電話“小宣,是我,我在建生的店裡,今晚準備和他們聚一聚,你有空嗎?”
那邊丁小宣笑道“有空,正好侯大哥要請客,說是慶祝宴紅姐加盟四海,地點就在你那裡,還有雪琪也會來。”
王毓聞言大喜,道“侯大哥來的正好,小宣,我答應了史伯父要湊合建生和麗華的婚事,現在有侯大哥現身說話,我就不愁建生不就范了。”
半小時後,眾人陸續乘車來到店內,廚房也及時的將一桌飯菜端上了桌面。
酒過三尋,王毓就把話題引到了侯文虎的婚事上“侯大哥,現在申請結婚的手續很難辦嗎?”
坐在侯文虎右側的史建生果然上當,他第一個開腔調笑道“毓子,你問這個問題趕嘛?是不是也想結婚了?”
王毓正要他搭腔,忙道“我已和胸宣商量過了,我們準備從日本回來後就舉行儀式,到時候你可要來哦。”
一旁的丁小宣盡管早有準備,卻仍是一臉羞紅的垂低了頭。
史建生一點也沒察覺到這是個設好了的圈套,他仍然謔笑道“那當然,不如我們倆兄弟現在就喝一杯盡盡興,來,我先乾為敬,預祝你新婚愉快、早生貴子。”
“慢”王毓舉手攔道“乾這杯酒可以,但得有個條件。”
史建生訝道“這就奇了,喝酒還得講條件,你說說看。”
王毓見他正踏入自己設下的圈套心中大喜,問道“你比我大兩歲吧?”
史建生毫無戒心的說道“是的。”
“這就奇了”王毓學著他的語氣道“你比我大兩歲,為何在我結婚前卻喝不到你的喜酒呢?說實在的,你這杯喜酒我都想了好久羅!以前你說是因為沒錢買房,今天我就表個態容許你在公司借一筆錢用來買房、結婚,反正結婚後你們夫妻也就是公司的雙職工了,我不愁你賴帳,所以我的條件就是你必須比我先結婚。”
侯文虎等人均含笑不語,均繞有興致的看著史建生和王毓。
倒是董麗華頓時羞紅了臉默不作聲的坐在哪裡。
這時候史建生才察覺自己已經上當,無意間又看到坐在櫃台裡的老父正用一種充滿期翼的眼神望著自己,他借著酒意上湧道“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就不知人家願不願意嫁給我這個粗人。”
機伶的袁修良趁機謔笑道“史大哥,你這是在求婚還是在自言自語?是求婚的話你就得拿出誠意來指名道姓的和人家說清楚,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呀?”
“對,對”侯文虎也哄道“以我的經驗,如果你確有此心的話,一定早買好了戒指隨身攜帶,史先生,我告訴你申請結婚的手續並不麻煩,一天之內就能辦下來,何況我們濱河也有那種已經裝飾一新的房子,只等主人交錢買家具,他們就能馬上按照你的意思布置好新房,當然,價錢自然要貴一點,但今天可是王總開了金口,錢的方面就不成問題了,機會難得哦。”
“侯先生不愧是經驗豐富”史建生聞言紅著臉滯了滯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戒指轉向身旁的董麗華柔聲說道“麗華,嫁給我好嗎?其實,我早就想對你說這些話了,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你一直在我身旁支持我;在我最失意的時候,也是你在我身旁鼓勵我,只有你才是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子,以前我沒有能力讓你過上幸福、富足的生活,讓你陪著我受苦受累,所以我才不敢對你說這些,現在我的條件也逐漸的好了些,所以我才有這個勇氣向你求婚,答應我好嗎?”
平時伶牙俐齒的董麗華這時卻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是溫順的讓史建生把那戒指戴到了她的手上。
侯文虎聽的深受感動,他情不自禁的桌下握住了宴紅的玉手。
兩人想看一眼,均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那滔天的愛意,默默的凝視了好一陣子。
王毓卻悄悄把手放到了丁小宣的織腰上,這兩人也在默默的享受著這片刻的溫馨。
魏雪琪靜靜的看著這幕充滿了溫情的畫面,不禁感慨的想道“林磊現在在幹什麽呢?天啊,我怎麽在這個時候想起了他呢?難道——?”
玉臉一紅的她失聲說道“別肉麻了——現在結局圓滿,我們可以繼續吃飯了吧?”
“對了”史建生醒悟過來報復性的端起酒杯道“毓子,你提的條件我已經做到了,這酒你也該喝了吧?我先乾為敬。”
“慢著”史勝冷不防從櫃台後面走出來道“建生,你先坐下,讓我先敬毓子一杯。”
王毓連忙站起來道“伯父,您可不能喝酒,這酒還是讓我來喝吧。”
史建生也勸道“爸,醫生說過您要少喝的。”
史勝想也是好酒之人,這時候也來了興致,道“建生,你就別摻和了,我的身體我知道,喝一兩杯是不成問題的,何況今天我高興著呢。”
王毓見老人態度堅決,便對丁小宣使了個眼色道“伯父,您的心意我們都知道,今天您是該喝一杯,這樣吧,您以茶代酒和我乾一杯,小宣,快去拿杯子倒茶。”
丁小宣連忙起身倒了一杯茶來。
史勝見事以至此,何況又是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端著一杯茶敬在面前,這就讓他不得不接,所以就不再堅持的和王毓幹了一杯。
拿著酒杯照了照,王毓童心忽起,道“嫂子,您是不是該敬伯父一杯呀?”
袁修良等人也跟著起哄道“應該,應該,史老伯,這杯茶您可是非喝不可的,嫂子,這杯酒您也是非敬不可的。”
“敬就敬”眼見逃不了,董麗華又恢復了以往的潑辣勁兒,道“伯父——爸,我敬您一杯,祝您健康長壽。”
這一聲“爸”就叫的史勝樂開了懷,他利索的喝幹了丁小宣為他添上的又一杯茶。
“伯父”王毓戲笑道“剛才喝茶時,您的心裡是不是在默默的預祝嫂子早生貴子啊?”
史勝聞言板下老臉道“就你話多,我心裡是這麽想的,但你也用不著說出來呀!不和你說了,大夥接著吃,接著喝。”
眾人聽得哄堂大笑,隻讓董麗華一人漲紅了臉的窘在那裡。
史勝一走,董麗華和史建生商量後問道“我們聽說侯先生準備將蜜月留到毓子從日本回來後再過,是嗎?”
“是的”侯文虎點了點頭道“現在公司正值用人之際,我和宴紅又都是公司的部門主管,在這種時候要我們離開公司去渡蜜月假期,我們做不到。”
“我們也做不到”史建生認真的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毓子,我和你嫂子商量過了,決定結婚後仍然上班,公司的利益高於一切嘛。”
王毓感動的道“謝謝你們,這段時間是比較忙一點,而且聽闋總說恆江那邊還有點局勢不穩,所以我隻好拜托各位辛苦一點把四海的事先做好,決不能讓四海也出狀況了,至於假期,在恰當的時候公司會為你們安排的。”
史建生聞言問道“恆江那邊不是有董事長在嗎?怎麽會出問題呢?”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王毓皺眉道“不過事情黑沒鬧開,姚律師也從北京趕回,正和田師傅在商量著這事,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魏雪琪心中一動道“難怪這幾天工地上老是有問題出現,原來是有人在搗亂啊。”
侯文虎想起一事道“原來田總把恆江借貸給乾石地產的那五千萬歸還,就是因為恆江出了問題。”
王毓沉呤片刻才道“雪琪,聽小宣說這兩天你被他們的一些小動作弄的很被動,有這事嗎?”
“是的”魏雪琪點點頭道“我們有七處工地,基本上每天都有那麽兩、三處工地上有人鬧事,使我不得不在各工地之間來回奔波、處理,但奇怪的是恆江集團的一些基層骨乾卻總是袖手旁觀,基於恆江也是我們的產業,我隻好在盡量調解的同時把這些情況向田總做了匯報。”
“你做得好”王毓想了想道“寧可人負我,莫教我負人,本來象這種承建方惡意鬧事的糾紛,我們大可通過法律手段來解決,但由於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就只能盡量的遷就和忍讓了,我想,他們這麽做一定有一個目的,等到他們認為時機成熟,終於忍不住要發難時,他們的這個目的就會浮出水面,到那時,我們才好根據具體情況采取相應措施,在現階段,我們還是要以不變應萬變,雪琪,你要是忙不過來,我想請麗華嫂子也過去幫幫你,她社會經驗豐富,應該對你會有所幫助的。”
“那太好了”魏雪琪轉首望向董麗華道“嫂子你看怎樣?”
望了史建生一眼後,董麗華爽快的道“沒問題。”
聽到王毓說起乾石地產,史建生不免好奇的問道“這幾天下來,我和恆江的老總們都已有所接觸,惟獨對乾石地產一無所知,我總覺得乾石地產很神秘,也沒見它作什麽廣告,還有它的董事長是誰?又有一些什麽樣的員工、經理我都一概不知,毓子,我聽說它也是王先生的產業,現在恆江不穩,不是我多嘴,要是乾石地產那邊也出幾個問題的話,那就不太好收拾了。”
對乾石地產,眾人也是僅知其名而不知其形。
由於王乾要應付記者的追訪一直是行蹤隱秘,既使是生意上有所作為,他也是堅持暗箱操作的原則,所以不僅外界對乾石的老板充滿了好奇,就連四海集團內的史建生、袁修良、溫如龍等人對他轄下的乾石地產也是不知所雲。
倒是侯文虎、魏雪琪等稍高一級的人,由於其所主管的工作的原因略有所知,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他們還是不會說的。
相對而言,王毓比侯文虎、魏雪琪知道得還要多,但他也不想深談此事,隻道“對乾石地產我亦所知甚少,田師傅也要求我盡量少插手那邊的事,我想田師傅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至於它到底靠不靠得住,田師傅識人無數,應該知道分寸的。”
確實,王乾為人精明能乾,其在業務上的能力確實能令人放心,而最要緊的,是他知情識趣識大體,當他聽說了王毓出來打理林磊的產業後,馬上就聰明的向劉靜文提出來要單獨管理乾石地產,甚至還為此辭去了四海集團董事的職位,然後一邊應付記者的追訪,一邊讓其妻鄒慧芳暗中打理乾石地產,並以從恆江借貸的五千萬買下了大金路最南端的一大片地皮,計劃在那裡建一家大型超市。
手中有了地皮後,王乾又計劃著等林磊從日本回來後著手這個計劃的第二步:開工建設。
而這時候恆江集團內部已經出現了裂痕,崔俊見他已經把那五千萬投進了項目當中,遂說索性又向銀行借貸了一億,除去還給恆江的五千萬後,其余的五千萬也一並交給了他做第二期的投資,由此可見,崔俊對他對這個項目的投資還是極為支持的。
這樣一來,林磊原本在乾石地產的投資就已達到一億五千三百六十萬了。
其中三百六十萬是林磊得自金帝的年薪,還有王乾以起家產抵押給銀行的五十萬,整個乾石地產的資金總額就達到了一億五千四百一十萬。
盡管資金方面已有余裕,但王乾還是決定要等到林磊回國後才著手第二階段的建設。
緊接著,第二擊的後座力又隨後趕到。
這次林磊已有經驗,他不管身體如何隨著那股力量扭動,隻一味的用雙手握緊了曲神並將其控制在擊向紅心的那一點上。
“轟、轟、轟——”連續八聲巨響之後,曲神終於停止了轟鳴,搶管卻是一陣紅亮發熱,似是在述說這九擊之後所產生的巨大威力。
在眾人的眼中,林磊的身形也在這九擊之中一陣搖擺,到最後,他的雙腿亦幾乎離地而起似的前後晃動不已。
靶勤兵激動不已的報上成績“十環,九連擊!”
按軍隊的術語,連擊的意思就是子-彈從同一個搶眼裡穿過,九連擊就意味著這九發子-彈全都擊中了紅心十環。
所以靶場內是一片肅靜,良久之後才爆發出一陣熱烈的鼓掌聲。
要知道既使是使用普通搶械,既使是專業的狙擊手用上瞄準鏡,也很難做到四發以上的子-彈從同一個搶眼裡穿過。
而曲神因其後座力巨大,射擊者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要在搶上安裝瞄準鏡。
一來,用瞄準鏡就必須要射手將頭部靠近曲神,普天之下,又有誰能夠在靠近曲神後不為其強大的搶力所傷?
二來以曲神的搶力,任何瞄準鏡在裝上去之後都難逃被震的粉碎的命運。
“你是怎樣做到的?”姬媚兒望定林磊,雙目中更是蕩漾出崇拜的眼神“奇跡,這簡直是奇跡!你一定要教教我。”
“其實很簡單”林磊知道自己一時忘形,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了自己的實力,不過,由於這已是即成的事實,他也就隻好想辦法彌補了“當我發現搶力使曲神偏離了擊向紅心的位置後,我就順勢一斜讓它再次對準了紅心,但這時我在左,曲神在右,和靶心之間,我們已經不是成三點一線的狀態,於是我就用心去感應曲神,當我感覺到曲神的撞針、準星和靶心是一直線時,我就適時的扣動了搶機, 擊發了第二發子-彈。這純粹是一種直覺,我無法用言語去表達和形容,我想你用普通搶械多練練就能找到這種感覺,況且,如果要我重來一次的話,我想我再也打不出這樣的好成績了。其實凡是搶力巨大的搶械都有搶架來緩衝其搶力,象重型機搶就有一個搶座托在地上,還有普通的機關搶,我在電影裡也見過,它也有一個三角搶架供搶手消力,而曲神不同,它的搶架就是我們自己,就是我們自己的身體,和搶架不同的是,我們有智慧,懂得如何去掌握時機扣動搶機,或是利用身體的各部去消彌搶力所帶來的負面影響。”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在連擊時應盡量用感覺去開搶”靳坤一直在默默的沉思,這時才問道“而不是用眼睛去瞄準嗎?”
靳坤說完這話,馬上就發現自己是問了一個非常基本的問題。
不錯,連擊時只能用感覺用搶,這已是部隊裡幾乎人人皆知的常識,而且靳坤也這樣教過士兵。
因為不管是什麽樣的搶械,它都有後座力,都能把開第一搶後的搶械震離紅心,所以不論是誰都不能肯定自己在第二擊時仍能再次擊中紅心。
不等林磊答話,靳坤就從那個小皮箱裡拿出了一個彈夾“啪”的一聲拍入曲神的彈倉。
他略一瞄準後便擊發了第一發子-彈。
緊接著,他連扣搶機,“轟、轟、轟——”的十聲鳴響之後,他才力盡放下了曲神。
和林磊一樣,他在這十擊之中身形左搖右擺的晃動不已,到最後一搶時,眾人都看到他的雙腳已被曲神的搶力帶離地面一蹦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