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嘈雜的哭聲將昏睡中的空扎喚醒,自黑暗中慢慢醒來的空扎剛要睜開雙眼,突然感受到右眼疼痛難忍,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烙印一般。
哭聲依舊,同時傳入空扎耳中的還有他一時間難以區分的對話。
“……薇薇,你要哭到什麽時候……眼淚解決不了問題……”
“……嗚……可是……我好怕,我好怕自己會死,好怕他也會因我而死……嗚,那些家夥真的有刀……”
“……薇薇,以後不要再說死了,沒人會死,我們會一起守護這個國家的……”
“……寇布拉大人,請恕我無能,雖然這個孩子的命保住了,但是他的右眼拖的時間太久了,已經壞死了……”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可能因為實在是太過虛弱了吧,隻是一瞬間,空扎就再次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來的時候,夜已深,月亮早已掛上高空,空扎扶著有些暈暈的腦袋,他晃晃悠悠的從病床上走了下來。
透過玻璃窗上的倒影,他打量著自己的樣子,右半邊臉被包的嚴嚴實實的,自己卻沒有一點感覺,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繃帶處,還是沒有感覺,不知道是不是上了藥的緣故。
“啊!?你醒了啊!太好了!”一名侍女端著藥品走進房間看到空扎,驚喜的說道:“我去通知寇布拉大人和薇薇公主!”說著又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
“薇薇公主?”空扎自嘲的一笑,“沒想到自己無意中竟然救了一個公主。”回想著先前聽到的對話,他又撫摸著繃帶處,喃呢道:“恢復不了了嗎?一隻眼看東西還真是不習慣啊。”
“抱歉,因為我的女兒讓你失去了一隻眼睛。”這是寇布拉見到空扎時說的,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僅僅隻是一名父親,他的腰彎的不能再彎。
“國王大人……你愛這個國家嗎?”在所有人詫異的眼神中空扎莫名的問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驚訝的寇布拉。
寇布拉嘴角揚起了一個微笑,“當然,因為我生在這裡。”
“我也是。”空扎也微笑著安慰著一直在他懷中哭泣的薇薇,“雖然薇薇是公主,但是更重要的是她也是阿拉巴斯坦的一員,保護她是我應該做的。”
空扎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一愣,半晌,寇布拉才欣慰的說道:“未來的阿拉巴斯坦有你們,我就放心了。”
雖然過程是慘烈的,但是結局是美好的,艾斯,奈良鹿丸,空扎,西蒙,山中井野,秋道丁次以及娜菲魯塔利薇薇,這七個少男少女因為這一刻走到了一起,盡管他們並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但是歷史的碾輪並不會停頓,光陰如梭。
“海軍?”兩年後的阿拉巴斯坦宮殿上,幾個少年齊聲驚訝的說道。
奈良鹿久尷尬的撓撓頭,好吧,他這個參謀長在這幾個孩子面前越來越沒威嚴了,“是的,這是我和國王大人商量的結果,送你們去參加海軍。”
“為什麽?為什麽我們要去海軍學習?”空扎不解的問道:“我們現在跟著丁座大叔學習武技不是很好嗎?”
“咳咳……”一旁的奈良鹿久清了清嗓子說道:“想要保護阿拉巴斯坦光隻有武技是不夠的,我們要學習更多的先進知識,不然我們就會落後與別的國家,落後就要挨打,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那為什麽一定要是海軍呢?”艾斯低著頭質問著,頭頂的牛仔帽遮掩著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因為海軍擁有著最完整的軍事教育,也擁有著最先進的知識,這是不爭的事實。”鹿久直截了當的回答道,“都回去準備準備,幾天后你們就要去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了。”
“明白了……”幾個少年雖然舍不得,但是也有著小小的期待,阿拉巴斯坦王國以外的生活,希望會很有趣吧。
“那我呢?鹿久叔叔,我怎麽辦?”薇薇看到幾個小夥伴雙眼透著興奮,她可不甘心就這樣待在皇宮裡。
“……額……這個……”好吧鹿久終於明白為什麽寇布拉不自己來宣布這件事了,“那個,薇薇殿下,您是一國的公主,這個……”
“哼,我去找父皇。”說著,薇薇也不再理會鹿久,憤憤的向著寇布拉的寢宮跑去。
至於結果嘛,從第二天薇薇來找空扎等人時的臉色就可以看出來了,相信過程也一定不是很友好,原本還希望幾個小夥伴可以安慰一下自己的,但是當她見到幾個人的時候,她知道一定有什麽事發生了,“你們怎麽了?”
幾個人低垂著腦袋,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薇薇的來到,“到底怎麽了?你們到是說話啊?”薇薇一邊問著一邊環顧著幾個小夥伴,發現少了一個人,“艾斯老大呢?”
“艾斯老大出海了。”空扎落寞的說道,同時將一張紙條遞了過去。
“抱歉了,大家,我先一個人出海了,等你們成為海軍,我們在大海上再見。”
薇薇傻傻的看著紙條,她非常確定今天不是愚人節,但是她真真實實的第一次體會到了離別的感覺。
艾斯的不辭而別,像一片陰霾籠罩著六個少年,直至空扎等人在寇布拉的準備下登上前往海軍支部的船隻,薇薇不斷的在岸邊揮著手,短短的幾日,夥伴的先後離別讓這個年幼的姑娘淚如雨下,大聲的對著遠行的夥伴喊著:“我等你們回來!!”
“你確定要這樣不辭而別?以後可能很難再相見……”港口的一處高坡上,兩個身影任憑海風吹打在臉上,看著幾個依依惜別的少年。
“算了,這樣挺好。”艾斯整了整自己的牛仔帽說道。
奈良鹿久看著面前這個有著遠超年齡的成熟的少年,“那你打算以後怎麽辦?”
艾斯聞著海風中略帶的腥鹹味,看向遠方,“就像我告訴他們的一樣,出海。”
鹿久皺了皺眉頭,“其實你的身世沒有幾個人知道,你完全可以隱姓埋名,哪怕是加入海軍也沒人會知道。”
“呵呵……”艾斯笑了笑轉身向著高坡下走去,“姓名可以改變,但是就躺在血液中的東西是無法改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