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很開心菲琳和麗娟帶著四輩兒去他們家玩,兩個孩子雖然差了二、三歲的樣子,但一起說說笑笑還是很開心。 來到海東家的時候,海東在門外喊了聲:“媽媽,四輩兒跟他姑來咱們家了。”
隨著海東話音剛落,屋子裡走出一位三十幾歲不到四十歲的女子,模樣娟秀,看精神略萎靡外,其它都還好。一身短款衛衣乾淨利落,頭上戴了頂帽子,顯得怪怪的,這大熱的天在家裡還戴著帽子,菲琳雖然這樣想,卻也沒說什麽。
主人熱情的招呼著客人:“麗娟今天怎麽這麽有興致來玩呀。”
“田老師這個是我表姐,在市裡過來給我奶奶過生日的,聽海東說您病了,就想過來看看您。”
菲琳打量了一下這個小院子,雖然不大,但是好一派田園景象,一壟蔥,一壟茄子,一壟黃瓜,一壟西紅柿,一壟辣椒,還有一畦韭菜,而種的花也佔了一半的空間,現在雖然在農村也很少有人再這麽麻煩的自己種菜吃了。菲琳除了在爺爺那見種了好多花草蔬菜,再就是田老師這裡了,小而別致,充滿溫馨。
海東的媽媽姓田,叫田源,老家是安徽的,大家都習慣叫田老師。她跟丈夫是師范學校的同學,畢業後她留在了當地做起了孩子王,而丈夫不願面對那種朝九晚五的日子,沒有進入學校任職。
丈夫雖然是當地人,老家卻離著城市幾百裡路,兩個人畢業後就獨立在城市打拚,雙方父母都是普通農民,幫不了他們什麽,因為工作關系田老師留在村裡教學,兩人一商量,為了孩子娘倆個過得舒服點,就在農村買了這套小院,當兒子降生時,夫妻兩個美得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自從查出病來後,她就一直在家休息,她說不做手術了,丈夫卻不肯讓她等死,她雖然萬般的不願意去做這個手術,但想到丈夫會因此難過,她就會逼迫自己克服心理上抵觸的情緒,已經這樣了,還要白白去花錢受罪,她不想讓老公人財兩空,可是她也知道,如果不去積極的治療,外人若誤解丈夫因為不願意為她花錢才不治的,那她走後丈夫將被世人唾棄,這是她不願意發生的事情,她希望他們爺倆個以後能好好的。就象丈夫說的,咱多活一天掙一天,錢以後還可以掙,你多活一天就能多陪孩子一天。
她不怕死,活著的痛只有她自己知道,死了也就解脫了,可孩子是她的軟肋,是呀,多陪孩子一天是一天,一天天熬吧,她這樣安慰自己。一想到兒子,治療中再多再大的苦她都能咬牙挺過來。
兩個小家夥在院子裡招貓逗狗的,一隻小泰迪圍著他倆團團轉,兩個小家夥的笑聲清脆而乾淨,不染纖塵,不生雜念。
菲琳好奇的問:“既然您這麽愛孩子,為什麽不讓他去上學呢?剛才我們接四輩兒回來時,海東站在村口望著學校,想來他是很想去讀書很想跟夥伴們在一起吧。”
田老師給了菲琳一絲苦笑:“我何嘗不知道他想上學,想跟夥伴們在一起。我的時間不多了,一個是我想多陪陪孩子,讓他對媽媽的記憶多一點,再者我跟他爸爸也探討過這件事,讓他照顧我是不想他長大後有什麽遺憾,若在他的記憶中,他沒有機會為母親做過一點事情,說不定他會很沮喪,學可以等我走後再上也不遲,再說我本身就是老師,他的課我一直在教他,沒有落下。”
菲琳聽得眼睛潮濕,她不知道原來一個母親會為自己的孩子謀劃這麽多,
前世她的母親去世早,她曾想媽媽一定是不愛她的,要不怎麽不陪她長大?來到二十一世紀佔了菲琳在這世上的寵愛,這裡的父母愛她的點滴她都能感受得到,只是像田源這種為孩子謀劃到幾十年後的心情她還是剛剛懂得。 菲琳忍住要流下來的眼淚,她不想再給這對母子添不快,擠出一絲笑意,菲琳問田老師:“您平時就呆在家裡嗎?都做點什麽呢?隻教海東學習嗎,一個人不寂寞嗎?”
可以看書啊,書中也是大千世界,有人間的喜怒哀悲歡離合,當你讀李白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的時候,那個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偉岸男子便站在了你的眼前,而“噫籲口戲,危乎高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川蜀的地貌如在眼前,“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讀了這些,一個豪放宏偉氣魄折人的奇男子是不是就更加的鮮活的陪在你的左右了?“雨中藍色綠堪染, 水上飛花紅欲燃”,“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松含風聲裡,花對池中影”讀了這些,一個唯美浪漫空靈的男子是不是就晃在了眼前?還有“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一個活潑好動又貪玩的少女的樣子是不是也活了起來?
菲琳靜靜的聽著,雖然她不是太懂田老師在說什麽,只是看她興致很好,許是好久不太跟人聊她喜歡的話題了吧。
田源忽然想到了自己許是說的太多了,不禁一笑道:“擔誤你了你們好些時間,也好久沒跟人聊聊唐詩宋詞了,難得你還願意聽我嘮叨這些。”
“田老師我愛聽,你真的太有才了,回去我也要好好讀讀詩詞,有不明白的我要跟您請教的。”
“好啊,我們一起學習。”田源聽菲琳想學習詩詞顯得格外開心。
“我們可以加下微信嗎?相互留個電話吧,我有空就來跟您請教。”菲琳虔誠的像個信徒。
“當然可以了,我高興還來不急呢,平時大家都忙生活,除了孩子沒有人陪我說說話,他爸爸忙著掙錢養家,晚上回來看到他累得樣子我也不忍心讓他太操勞,以後有你做伴解悶我高興還來不急呢。”田源笑著邀請菲琳。
菲琳看著田源的帽子,突然問:“田老師,大熱的天,你幹嘛在家還戴著帽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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