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加入之後，衛階頓時改變了主意，他雖然不介意黑子一副髒兮兮的樣子，但是帶著這樣一個如此招眼的迷你小狗招搖過市，他和張大一切的偽裝都是白搭，總不能見它長的小就給它當行李一樣給包起來背在身上吧?

　衛階放棄了當即去打探菲菲下落的念頭，而是在淮月樓附近找了一家不大的客棧先安頓下來，而第一件事，自然是給黑子洗澡了。

　小黑狗似乎對黑子這個名字並不感冒，每次衛階喊他黑子，它都心不甘情不願地安安叫著，似乎它的名字應該叫安安！

　衛階並沒有支使張大給黑子洗澡，而是選擇了自己動手，同時讓張大去淮月樓附近打探一下情況，看看淮月樓周遭有沒有荊州軍的眼線，不出意外的話，安頓好黑子後，他第一時間就會親自去淮月樓打探情況！

　“黑子，你認識馬文才嗎?”

　黑子很顯然能聽得懂人話，如果黑子和他懷中的玉佩有關聯，而玉佩原本又是馬文才之物的話，黑子和馬文才之間應該也是舊識才是！

　然而黑子的回應卻僅僅只是極為茫然的眼神，衛階的話它應該是聽懂了，但是對於馬文才的這個名字，卻沒有什麽反應！

　“難道我猜錯了?”衛階暗自搖頭，心中自語。

　當然，不排除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黑子失憶了，馬文才遺失玉佩，玉佩碎裂過，如今被粘合好在京口西郊出現，這中間發生的事必然少不了！

　洗乾淨的黑子讓衛階不由得眼前一亮，一句話就可以形容此時的黑子，它帶來的殺傷力是所有愛寵的人無法抵擋的，即便是對寵物無感的衛階，在對著此時的黑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種想要把它抱到懷裡，揉捏一番的衝動！

　實在是太萌了！

　“怎麽樣，有沒什麽發現?”

　給黑子洗澡，花了衛階不少時間，實在是太髒了，等給黑子洗完澡後，衛階還沒來得及仔細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張大就回來了，衛階自然也就把黑子的事放到了一邊，正事為重！

　“不出將軍所料，淮月樓果然有荊州軍重兵把守！”張大點頭說道。

　“淮月樓前後門百余米處都有百余名荊州軍把守，而臨近各個出入口處，還有不少的暗哨，這些荊州軍和暗哨並不足以影響淮月樓做生意，但是一旦淮月樓發生狀況，他們卻可以在第一時間控制住整個淮月樓！”

　衛階微微點頭，這種情況更加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測，菲菲已經被帶到了建康，並且正在淮月樓內替桓玄煉製五石散，否則的話，桓玄根本無需如此在意淮月樓的安危，就連他自己下榻的秦淮樓，都沒有此等程度的防范！

　“有聽人說起淮月夫人嗎?”

　張大此去並非只是摸清荊州軍的布置，還按照衛階的吩咐，假扮客人進去轉了一圈，衛階想知道，這段時間菲菲有沒有在淮月樓內露面！

　“沒有！”張大微微搖頭。

　“這段時間，淮月樓主事的是一個叫雨蝶的女人，聽說是桓玄的女人！”

　雨蝶，桓玄的女人！

　衛階頓時明了，一則這個雨蝶接替菲菲主持淮月樓的經營，可以替他籠絡建康城的人心，再則還看要貼身看防菲菲，盯著女人，自然還是女人更為方便一些！

　眼下衛階要考慮的已經不是能不能帶走菲菲的問題了，張大帶回來的訊息已經很清楚地告訴他，這是一條不可能走得通的路，他和張大假扮客人，也許能很輕松混進淮月樓，然而想要帶著菲菲，就要問過淮月樓外那兩百荊州軍了！

　衛階自問自己沒這個能力！

　此刻他要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盡可能地見到菲菲一面，只要確保她是安全的，他也就可以安心地回石頭城了，只要菲菲真的是在替桓玄煉製五石散，在蘇巧兒或者他衛階落入桓玄的手中之前，她都是安全的！

　只是想歸想，能否做到，卻是另一回事，混進去容易，想要找到菲菲，見她一面，卻殊不容易！

　淮月樓衛階雖然去過幾次，然而他去過最為隱秘的地方便是以前蘇巧兒居住的那個閣樓，淮月樓是否還有其他密室，或是其他暗門之類，他一概不知，淮月樓的出入口都遍布荊州軍的暗哨，樓內自然也少不了，想要不打草驚蛇找到菲菲的下落，想起來衛階都覺得頭痛！

　“將軍，現在應該怎麽做?”

　事實上，張大原本是想勸衛階放棄去找菲菲的念頭，眼下這個形勢，別說是明搶了，就連暗訪都幾乎是不可能做到，冒然前去淮月樓，做無用功也就罷了，暴露的風險也不小！

　淮月樓可不是路邊攤，更不是大街之上，能去那裡的自然都是建康的名門公子，而這其中認識衛階的不在少數，衛階即便是再如何偽裝，也避免不了被認出來的風險，只是也許是想到了衛階連與黑子這隻小黑狗通話都能做到，話到嘴邊，勸說也就變成了請示！

　“淮月樓是一定要去的，否則我無法向濛濛交待！”衛階沉吟著說道。

　“張大你也不必擔心，事實上這幾年來衛階在建康城已經非常低調，到了淮月樓後，盡量避免吸引別人眼球的舉動，被認出來的幾率還是不大的！”

　“將軍， 去了什麽都不做，還不如不去！”張大最終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他自認為的大實話！

　“不若我們還是別去了，張大答應過钜子，一定會毫發無損地把將軍帶回石頭城的，如果將軍執意要去淮月樓，張大陪著將軍一起送命事小，卻不得不對钜子食言了！”

　“容衛階再想想...”

　衛階一邊示意張大稍安勿躁，一邊在房內來回踱步起來，如今形勢的發展已經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可以說，度過這一次難關之後，他就有足夠的自信掌控自己未來的命運了，這個時候再無謂冒險，確是不智！

　只是答應過濛濛的事，怎能說放棄就放棄?

　短暫的沉寂之後，衛階的腳步停了下來，眼光落到了正在桌子上不停抖落身上水珠的黑子身上，如果沒記錯的話，菲菲的身上應該有著一塊屬於他的玉佩吧?

　這塊玉佩上，應該有著他衛階的氣息！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