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內的氣氛因為衛階的這一插嘴而略顯壓抑,衛階是不得已才打斷了劉穆之的話,他心中清楚,這第三個問題絕對非同小可,他是想通過這一打斷來讓劉穆之再重新思考一下,該不該問這第三個問題!
然而劉穆之並沒有進一步思考,而是直接說道:“是的,叔寶,穆之的性情你是知道的!”
劉穆之的性情衛階自然清楚,所以更明白這個問題的嚴重性,當下沉聲說道:“道和你應該還記得衛階和說過的話,好奇心害死貓!”
“穆之怎敢忘記,只是這個問題,實在是讓穆之不得不問!”劉穆之像是猛地下定了決心,語氣神態都變得堅決起來。
“如果穆之真的能得到這第三個問題的答案,雖死無憾,還望叔寶你能坦誠相告!”
劉穆之態度如此堅決,更加證實了衛階此前的猜想,當下無奈地在心中歎了口氣,嘴上說道:“如此道和你就問吧!”
“敢問叔寶,你...你是否來自於未來世界?”劉穆之再三猶豫後,終於是略顯結巴地問出了這第三個問題。
“如果你來自於未來世界,是否可以帶穆之去未來世界看一看?”
“穆之你是不是瘋了?”
衛階心中再次重重歎了一口氣,他雖然不知道章熊為什麽會對他的身份有這個猜想,為何早在二人相識之初心中就有了這個問題,但是看劉穆之之前的表現,對於現在這個問題,他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一句劉穆之你是不是瘋了,衛階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掙扎,以他和劉穆之還有章熊之間彼此信任的關系,他不應該對此事有何隱瞞,但是如今來問這個問題的是劉穆之,他就不得不重新思量了!
以劉穆之的性子,如果讓他知道衛階不是衛階,而是一個來自未來的人佔據了衛階的軀殼,劉穆之的這後半生也就算是毀了,別說向歷史所記載一樣,成為輔佐劉裕創立新時代的開國功臣了,單單像個普通人一樣擁有一個平凡人生都只是奢望!
可以預見,劉穆之會窮盡畢生之力去探尋穿梭時空的奧秘,所謂不瘋魔,不成活,說的就是劉穆之這種人,然而想要探尋穿梭時空的奧秘談何容易,別說是對時空一無所知的當世之人,即便是來自後世的衛階,也僅僅只是一知半解,所知甚少!
如果劉穆之得知實情後執著於此,他這一輩子,不就是毀了嗎?
念及至此,衛階的心中有了決定,無論如何,他是斷然不能對劉穆之實話實說的,只能是用善意的謊言去敷衍安撫劉穆之!
“穆之你是瘋了嗎?怎麽會有這個念頭?這個問題一定是你自己憑空想出來的吧?”
衛階不可思議的表情真實到極點,而這一連串的反問也讓劉穆之的臉色瞬間變成死灰,似乎滿腔的希望在這一瞬間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叔寶難道你不是來自於未來世界嗎?”劉穆之語氣艱難,面如死灰,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劉穆之一生鍾愛探幽尋奇,從章熊處得到衛階可能來自於未來的揣測後,在結合自己對衛階的了解,內心出其實對章熊的判斷已經信足了七八分,他以為他從此有機會窺探到宇宙之中最為神秘莫測的奧秘,卻不曾想這竟然只是一個誤會!
劉穆之內心深處遭受到的打擊可想而知,而對於此,衛階除了心中歎息之外,也是無可奈何!
“叔寶,你是騙我的對不對?如果你不是來自於未來,你為何能有如此多的未卜先知的判斷?就好比劉裕,你是如何認定他是未來的真龍天子的?”半晌之後,從打擊之中稍稍緩過來一點的劉穆之,滿腹不甘心地問道。
“這只是一種直覺,一種類似於安公九品觀人之術的直覺!”衛階搖頭說道。
“如果衛階真的來自於未來,穆之你覺得衛階會落到如今這副尷尬的境地嗎?”
劉穆之頓時反駁不得,事實確是如此,衛階如果真的來自於未來,怎麽會不知道趨吉避凶,選擇最為安全的陣營戰隊,偏偏落到如今頃刻之間便有性命之虞的境地!
“不對,叔寶!”原本已經半信半疑的劉穆之忽而開口說道。
“叔寶你在騙我對不對,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會問你這個問題,否則的話,之前你為何先是顧左右而言其他,而後又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劉穆之就是劉穆之,雖然心神受到衝擊,還是很快便找到了衛階前後對比之下所露出的破綻,當下再次質疑到。
衛階苦笑一聲,想要騙過劉穆之果然不容易,好在他也早就想好了說辭。
“衛階剛會將軍府,才見到濛濛,還沒來得及和濛濛說幾句貼己話,就被你給叫到了這裡!”衛階一臉無辜地說道。
“衛階還以為道和你要打聽衛階和濛濛之間的事呢,故而一再提醒你不要多問,免得問得太過了惹衛階發火,哪曾想你竟然問出如此匪夷所思,異想天開的問題!”
“真的就這麽簡單?”劉穆之猶自不信地問道。
“就是這麽簡單!”衛階自然是篤定回應!
“不對啊!”劉穆之情緒來的快, 去的也快,前一瞬還一臉頹然,此刻就已經是滿臉的憤怒。
“叔寶!難道我劉穆之在你眼裡就是如此八卦之人嗎?是!我劉穆之天生對新鮮事物充滿了向往和好奇,但是絕非八卦之人,穆之會對你和濛濛之間的事情感興趣?”
“叔寶你竟然如此揣度穆之,實在是讓穆之心寒!”
“別啊,八卦之心,人皆有之,這有什麽好隱藏的!”衛階不置可否地說道。
“再說了,道和你雖然年長衛階少許,但是衛階未看錯的話,你還是個雛兒吧,對這種事有好奇之心,有何奇怪?”
“叔寶...你...你..”
劉穆之羞憤之下,轉身拂袖而去,衛階則是暗抹了一下冷汗,一場“危機”,就這樣被他消弭於無形!
“道和,並非衛階故意騙你,實在是不願你踏上一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