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鎮惡再次提議向支遁大師求助,這一次拓跋火和慕容狂也大為意動,若是能得到真宗佛門的幫助,強攻大乘佛寺,不是沒有可能。
面對眾人期許的眼神,衛階不得不再次面對這個問題,這一次,他沒有再斷然拒絕,而是認真地思考起來。
都說兩害取其輕,然而在衛階看來,對付彌勒教和瞞住支遁大師和謝安,根本就是一碼子事,若是事後支遁大師將此事如實告訴了謝安,那即便是彌勒教被滅了,他回到建康城後,只怕還是會被謝安想出別的裡有困在城中,斷絕他和北府兵的聯系。
眼下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預計,說好的斬首行動很有可能最終會演變成強攻,若是衛階還是執意不求助支遁大師,單單他們五個人去對付大乘佛教,其中的風險可想而知,很有可能五人去,一個也回不來。
事情完全失控了!
這是衛階心裡的想法,對付彌勒教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不可能說停就停,什麽都不做,或者就殺個法難,然後就回壽縣,他更沒有理由讓拓跋火和慕容狂等人為了他自己的事去做這種有死無生的事!
“好吧,只是支遁大師的行蹤只怕不好找吧?”
衛階總算松口,這也讓眾人松了一口氣,大家都知道他心中有顧忌,卻又不知為何,上官清流似乎知道,卻從未提起過,王鎮惡隱隱約約能猜到一點,卻也不能確定!
說話的同時衛階看向王鎮惡和上官清流這二人,要說對這冀州,無疑是王鎮惡最為了解,由他去打探支遁大師的行蹤最為合適,不過上官清流身上有太多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技能,興許他能更快完成任務。
“清流去吧!”上官清流微微一笑,輕松地說道。
“真宗佛門如今在冀州雖然遭到彌勒教的打壓,但是要找到支遁大師,也不是難事,日落之前,清流必然有好消息帶回來!”
話音未落,上官清流的身影已經到了門外。
“你們不用這個眼神看著我,對他的了解我不比你們多多少,只是直覺告訴衛階,他是信得過的!”
衛階看著三人同時投遞過來的眼神,無奈搖頭說道。
上官清流雖然渾身透著神秘,辦事效率卻是高的出奇,太陽還未下山,他變回來了,隨他同來的,赫然便是支遁大師本人。
這個名震南北的大師站在面前,拓跋火和慕容狂除了尊敬之外,別無其他情緒,王鎮惡則是異常的激動,支遁大師實打實是他的救命恩人,沒有支遁大師,王鎮惡如今早就變為一抔黃土了!
衛階則是心中忐忑,頗為不安,看見支遁大師的時候有點不知如何開口,他很怕支遁大師會問他為何會在冀州出現,又想著對付彌勒教,他不想欺騙這個得道高僧!
好在支遁大師來到之後,只是一心和眾人討論攻打大乘佛寺之事,其他事則沒有多問半句,這也讓衛階心安不少。
“如今冀州之內,佛門遭到壓製,絕大部分僧人已經轉移到別的地方,如今留在冀州的,都是曾經習過武的武僧!”各自坐下後,支遁大師開門見山,直接把真宗佛門如今在冀州的情況說了出來。
“我們正在圖謀反攻,恢復冀州佛門的秩序!”
“不知大師口中的武僧有多少人?還有大乘佛寺內彌勒教的實力如何,大師可有了解?”衛階看了一眼支遁大師,收回眼神之後才開口問道。
“百余人,但是多是武藝平凡的僧人,
能算得上高手的不過一手之數!”支遁大師苦笑搖頭,無奈說道。 佛門正宗,平日做的都是禮佛參拜之事,真正去習武的沒幾個,這也是為何幾個月前在彌勒教的挑釁之下無力反抗的原因。
“他們四個都是高手,大師覺得強攻一途能否行得通?”衛階看了一眼其他幾人,微笑著說道。
支遁大師頓時露出欣慰中略帶興奮的表情,說道:“絕對可行,大乘佛寺中,武藝最高的當屬法慶無疑,不過也就和老和尚我在伯仲之間罷了,余下以惠暉法難為首,能稱得上高手的也就十人左右,其他信徒多是有力無技的莽夫!”
“而且,人數方面並不比我們多多少,我相信有了各位的幫助,強攻是可行的!只是,死傷在所難免!”
說完之後,支遁大師的神色略微黯淡下去,雖然說除魔衛道是佛門弟子的職責所在, 但是畢竟都是鮮活的生命,很多僧人,都還和面前的衛階一樣年輕!
支遁大師擔心的自然不是自己的安危,衛階心有所感,微微歎氣,只是哪有革命不流血的?放縱彌勒教的後果將會是死更多的人!
“如此我們便盡快行動吧,煩請大師回去後和諸位佛門高手商量一下,我們這邊隨時都可以動手!”
多余的話自不必再說,只要能消滅彌勒教,血就沒有白流!
“就今晚吧,我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支遁大師兩眼放光,沉著說到。
“等太久哩!”
時間確定下來之後,眾人就行動的細節又仔細討論了一下,最終決定,由佛門高手率領佛門子弟打頭陣,支遁大師則和衛階他們一起,從旁策應,應付彌勒教的高手,法慶和惠暉若是提前出手,就交由支遁大師和上官清流負責。
時間定在了亥時三刻,以火箭為號!
“小階,眼下無人,老和尚和你說幾句貼己話!”
大戰將至,其他人都抓緊時間去休息一會,養養精神,支遁大師要趕回佛門的據點安排,送支遁大師的任務就落在了衛階這個注定會是閑人的身上。
“大師請說!”衛階心道來了,不由得心下又忐忑起來。
“安公當年對你的批語,老和尚其實並不敢苟同,只是這麽些年了,老和尚從未說過安公的不是!”支遁大師想起建康的過往,微微歎氣說道。
“小階你到冀州來,想必是瞞著安公的吧,對付彌勒教之事,只怕也不想讓安公知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