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到日落,渾渾噩噩又一年。
第二天一大早,李清遠就被宿舍內震天的呼嚕聲吵醒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第一醫院的單人病房,不僅溫度適宜,還安靜平和,哪像這裡,夜裡熱的跟個蒸籠似得,還要聽剩下三個家夥半夜鬼哭狼嚎的打鼾聲。
搖了搖因為沒睡好而導致有些頭疼的腦袋,他決定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出去租個房子,不然這以後罪還有的受。
但凡住校生,除了個別特例以外,就沒有願意待在學校的,畢竟不管是從軟件還是硬件來說,宿舍的條件,實在是差強人意。
推開門,清晨涼爽的空氣與屋內渾濁的熱浪相交,再配上房間裡面那酸爽的老壇香港腳味道,真的是——
提神醒腦啊!
只不過在醫院住了十來天,但是現在的李清遠,卻明顯的感到自己與同學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
再加上他現在身上的秘密也實在不少,還是早點找個私人住所比較安穩。
想到做到,反正他現在也沒什麽事做,回首看看宿舍三個家夥還睡得跟死豬似得,也懶得去管他們,直接關上門走了。
“哇!得味軒的生煎包,好想吃啊!”何曉雪坐在李清遠的對面,盯著他手裡的生煎包咽著口水。
自從成為鬼以來,她已經從來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現在看到某人在這裡大快朵頤,胃裡的饞蟲就不自覺的被勾引了出來。
“你吃得到嗎,哈哈!”被她饞貓似得表情逗樂了的李清遠,將手中的包子舉到了何曉雪的面前,如同飼養寵物一般戲耍道。
“哼!”何曉雪本來還有些想吃,可是被他提醒了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根本吃不到啊!
氣的她張嘴就對著李清遠的手咬去,嚇得他趕緊縮回去。
“叫你嘲笑我,哼!”何曉雪得意的仰著脖子,傲嬌的無以複加。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點規矩都沒有!”李清遠心思喘喘的將包子扔到嘴裡,三塊錢一個呢,要不是現在他好歹算成功人士,這包子還真舍不得吃。
“一大早看到個神經病,真晦氣。”若有如無的話語聲隨著風聲飄了到了何曉雪的耳朵裡。
何曉雪眼珠一轉,對著李清遠說道:
“喂,聽到沒啊,那邊那桌,說你是神經病呢!”
隨著她的指點,只見側後方的餐桌上,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女性正在優雅的吃著早點。
得味軒作為大學城附近最高檔的早點鋪,平日裡來往的基本也都是以二代和學院的各類領導居多,李清遠是現在反正把錢不當錢花,就是不知道這妞是什麽來頭。
若說她是學生吧,也太性感了,就算那些學院內知名的交際花,也不會打扮成這樣,一對白花花的胸脯都恨不得全部露在外面,配上一雙黑色的長筒蕾絲,很是吸引人的視線。
可是如果說不是學生,哪家外室一大早的跑到大學城這來吃早飯啊,生物鍾亂了吧。
“瞧你那點出息,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看到李清遠盯著那個女人目不轉睛恨不得活吞了對方的表情,何曉雪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自己這麽一個超級無敵可愛的美少女就坐在對面,他半點反應都沒有,路上隨便看到個狐狸精,竟然連魂都給勾去了,真是豈有此理。
“有點眼熟!”李清遠現在可懶得跟何曉雪一般計較,大早上的被這麽個性感尤物挑撥,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按下去的邪火又蹭蹭蹭的冒上來了。 “得了吧,碰到個狐狸精你都眼熟。”何曉雪沒好氣的抱怨道。
“你這家夥,真跟你說不清楚。”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李清遠感覺真的有些蛋疼。
你說如果她還是活著的話,用這種打情罵俏的口氣跟自己在一起吃早飯多好,可偏偏為什麽,她已經死了呢!
當然,他心中也知道,如果何曉雪現在不是已經死了,如果不是因為離不開他,以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是絕對不可能坐在一起吃早飯的。
葉小絲用關愛殘障人士的眼神看了看正在自言自語的李清遠,心中將他劃為了不正常人士的范圍。
誰見過一大早吃早飯就在那嘀嘀咕咕自己跟自己說話罵街的家夥,要是說那人腦子沒毛病,誰都不相信。
不過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她雖然覺得那小夥子年紀輕輕就腦子壞掉了有些可惜,卻也沒腦殘到大聲嘲諷,天知道他會不會暴起傷人啊!
短短的一個小插曲,雙方都沒有放在心上,吃飽喝足的李清遠,瀟灑的結完了帳,帶著綁定的裝備——何曉雪的幽魂,前往了尋找新居所的旅程。
而葉小絲則是慢條斯理的在得味軒品了半個多小時的早茶,這才接到了懶洋洋的王大少爺的電話。
“王少,您可醒了啊!要不要小女子給您送點早餐啊!”平日對那些追求者拽的跟二五八萬似得葉小絲,立刻嬌聲媚語的對著手機嗲到。
沒辦法,所謂屌絲的女神,富人的精盆,葉小絲現在一心一意想攀上王元坤這棵大樹,又怎麽敢在這種時間拿翹。
“喂,那個狐狸精剛才罵你神經病哎!你都不生氣?”走出得味軒的大門,何曉雪還在為剛才的問題繼續喋喋不休。
“我被人罵神經病還不是你害的。”沒好氣的回了她一句,李清遠覺得自己真心有些受不了這個小魔女了。
“按照一般小說上寫的,你現在不是應該扮豬吃老虎,狠狠的打一下那個囂張的女人的嘴臉,然後在一眾圍觀人等的驚歎中完成所謂的虎軀一震嗎?”何曉雪兩隻眼睛都冒出了閃閃的金光。
蒼天大地啊!
現在的青少年都怎麽了!
李清遠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個很正常的年輕人,可是在見到了何曉雪和她的那班閨蜜之後,卻有種自己已經跟時代脫節了的感覺。
這都是些什麽年代玩的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