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瞻,你說朝廷到底是什麽意思,怎麽又突然支持起老夫了。” “侄兒也是十分的不解啊。”曾紀澤是曾國藩的兒子算起了也是左宗棠的晚輩。
“老夫在官場打滾幾十年,這次也看不出來朝廷是個什麽意思。召你回京的聖旨上到底說些什麽?”
“聖旨上說要我即刻回京,並向俄國人透露這次召我回京是要派我出使英國。不過侄兒看出來,現在朝廷上下都想要跟俄國決一死戰,皇上還下旨從內庫中拿出八十萬兩銀子支持新疆戰事,大臣們也紛紛捐錢,連恭親王,醇親王都捐了。”
“哼!”左宗棠輕哼了一聲說道:“賢侄啊,朝堂上的事,根本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想到年你父親為了免去朝廷的猜忌,甚至不惜自汙。”
左宗棠頓了頓說道:“賢侄你知道朝堂為了打新疆這一仗共花了多少銀子嗎?”
“不是四千萬兩銀子嘛?”
“那隻是帳面上,其實總共花了二千六百萬兩銀子。其他的一千萬兩銀子都被慈禧拿去修院子了,所以說賢侄啊,朝堂上的這水――渾啊。現在居然還派了‘神機營’那群老爺兵來我這裡,真不知道他們是要幹什麽?”
“左季高!”在賢良寺內的李鴻章望著北京城的方向狠狠地罵了一句:“想不到慈禧太后死後,朝廷居然會重用塞防一派。”
關於先海防還是先塞防朝廷上早有爭論,而爭的最凶的就屬以李鴻章為首的北洋系和左宗棠為首的南洋系,兩派互相拆台可謂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而這一次光緒為了支持新疆戰事不惜從內庫中拿出八十萬兩銀子,在李鴻章的眼裡支持新疆就是支持他左季高,看著左季高又略勝了他一籌,李鴻章的心裡並不是滋味。
在加上閻敬銘查戶部貪汙案牽連出了戴宗騫克扣軍餉葉志超、馬玉昆、葉志超等人也有些不乾淨,翁同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發動清流甚至士林中人向李鴻章發難。
李鴻章這個人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用人好“用人唯鄉”,淮軍主要將領的張樹聲、劉銘傳、周盛波、潘鼎新、吳長慶、丁汝昌、葉志超、聶士成以及李鴻章本人,9人中7個是安徽合肥人,另外兩個吳長慶和丁汝昌是安徽廬州府轄下的廬江人。他的兩個同鄉與愛將在這場戰爭中均居要害職位,一個是陸軍統帥葉志超,一個是水師提督丁汝昌。但這兩個人,一個貪生怕死,臨陣脫逃,致使入朝清軍一潰千裡;一個不懂海軍,平庸無能,致使北洋艦隊喪師黃海,一敗塗地。
而且他的幾個“自己人”也“倒幫忙”:李鴻章的兒子李經方通過上海候補道張鴻祿向日本軍隊出售大米等糧食,從中牟利。
李鴻章外甥、天津軍械局總辦張士珩為牟取暴利賣軍火給日軍,得銀數十萬兩。事敗後被革職。
李鴻章的另一個外甥、軍械局書辦劉芬,被日本間諜石川伍一收買,出賣大量清軍情報,事敗後“斬首處決”。
雖然他李鴻章有許多的“缺點”,但是相信歷史會給一個合理的評價。
對於戴宗騫、葉志超等人的不檢點李鴻章還是有些了解的,不過閻敬銘是湘系的大佬為人剛正不阿又有才能深得百官讚賞,即使是他李鴻章本人也要給他幾分薄面。
但是一想到戴宗騫他們幾個人雖然有些不檢點,但是他們幾個都是他李鴻章的人,為此李鴻章不得不落下他那張老臉去向閻敬銘求情甚至還走了恭親王的路子。
但是這件案子的主審是翁同和榮祿,榮祿自己又把柄還在翁同的手裡當然是不敢說什麽。而翁同和李鴻章想來不合,這次又怎麽能放過這個羞辱他的機會。李鴻章好說歹說不知道賠了多少笑臉才讓翁同繞了衛汝貴和葉志超一命但是被遠遠地找了個閑差打發了,而戴宗騫則沒這麽幸運,翁同以戴宗騫克扣軍餉差點激起兵變為由判了斬立決。李鴻章選拔人首先是看忠誠,對於他們私底下的一些不檢點的行為比較放縱並沒有當回事因此李鴻章的手下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這次受到戴宗騫一案的影響,北洋上下弄得人心惶惶深怕自己會東窗事發,北洋一系也因此士氣也受到了影響。
李鴻章想到自己手裡那道自己為了組建北洋水師而想上奏要求購買德國添購新艦的折子心中有些沒底,他不知道明天叩見皇上會是怎樣一個結局。
今天是召見李鴻章的日子,對於李鴻章在歷史上飽受爭議:有人說他是個賣國賊,滿清至鴉片戰爭以後幾乎所有的賣國條約的簽訂幾乎都有李鴻章的參與。
再加上歷史上他曾想法設法要對付左宗棠為此他甚至不惜與洋人勾結指使盛懷軒打垮左宗棠的錢袋子胡雪岩並趁機打擊左系一派的官員使得左宗棠鬱鬱而終,為此人們甚至將他與秦檜相提並論;也有人說他是近代中國睜眼看世界第一人。光緒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很久了,他明白歷史遠沒有教科書上寫的那麽簡單。
李鴻章一進乾清宮就看見光緒正在悠閑地吃著葡萄乾,光緒一見李鴻章進來說道:“李中堂不必多禮,來來來嘗嘗這葡萄乾。這可是新疆最上乘的葡萄乾是左宗棠剛剛從新疆送來的。”
在李鴻章的眼裡這葡萄乾非常的刺眼,他仿佛看見左宗棠那得意的笑容。
光緒看出了他的神情笑道:“朕以前常聽太后說李中堂和左宗棠是我大清的兩座長城保衛著朕的江山。要朕說左宗棠不愧是朕的股肱之臣,要不是他在新疆打了好幾個打勝仗收復了新疆,朕恐怕將來就吃不到這好吃的葡萄幹了。朕聽說新疆之事是俄國人在後面搗蛋,甚至有俄國軍隊的介入。左宗棠居然能打敗俄國人真是大清國一等一的能臣啊。”光緒就這樣一邊吃著葡萄乾一邊使勁地誇著左宗棠。
李鴻章覺得光緒的話是如此的刺耳,那些誇讚就像是一根根刺扎進了他的心理。光緒看著李鴻章那難受的表情覺得非常的開心,連那葡萄乾都變的好吃起來:“前些日子戶部貪墨一案中查處了好些人,這些人隻以為曾今立過幾個軍功就以為很了不起了。整日裡就知道貪贓枉法甚至連士兵的軍餉都敢貪真是太可惡了,朕不知道是誰給他們撐腰。”這次戶部貪墨案牽連甚廣,李鴻章手下的幾位大將也受到牽連。李鴻章知道皇上是在說他自己便跪下說道:“都是臣管教不嚴請治臣失察之罪。”
李鴻章這個人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用人好“用人唯鄉”,淮軍主要將領的張樹聲、劉銘傳、周盛波、潘鼎新、吳長慶、丁汝昌、葉志超、聶士成以及李鴻章本人,9人中7個是安徽合肥人,另外兩個吳長慶和丁汝昌是安徽廬州府轄下的廬江人。他的兩個同鄉與愛將在這場戰爭中均居要害職位,一個是陸軍統帥葉志超,一個是水師提督丁汝昌。但這兩個人,一個貪生怕死,臨陣脫逃,致使入朝清軍一潰千裡;一個不懂海軍,平庸無能,致使北洋艦隊喪師黃海,一敗塗地。
而且他的幾個“自己人”也“倒幫忙”:李鴻章的兒子李經方通過上海候補道張鴻祿向日本軍隊出售大米等糧食,從中牟利。
李鴻章外甥、天津軍械局總辦張士珩為牟取暴利賣軍火給日軍,得銀數十萬兩。事敗後被革職。
李鴻章的另一個外甥、軍械局書辦劉芬,被日本間諜石川伍一收買,出賣大量清軍情報,事敗後“斬首處決”。
而對於一些非“安徽籍”的人在李鴻章手下混卻並不容易如――嚴複,嚴復出生在一個醫生家庭裡。1866年,嚴複考入了家鄉的馬尾船政後學堂,主要學習駕駛專業,五年後以優等成績畢業。1877年到1879年,嚴複等被公派到英國留學,先入普茨茅斯大學,後轉到格林威治海軍學院。1879年畢業回國,到福州船廠船政學任教習,次年調任天津北洋水師學堂總教習(教務長),但是李鴻章並沒有重用嚴複,還讓嚴複做冷板凳,最後嚴複靠買官,才補了個知府銜,才升為會辦、總辦(也就是校長)。
雖然他李鴻章有許多的“缺點”,但是相信歷史會給一個合理的評價。
“下面的人乾些什麽你也不可能全知道,下次注意就是了。”光緒又接著說道:“朕聽聞李中堂極力主張海防,不知道我國的海防做的怎麽樣了?”李鴻章說道:“我大清的戰艦少且噸位少根本無法與西方列強相比,甚至・・・”
光緒接著李鴻章的話說道:“甚至還不如日本海軍是嗎?”
李鴻章感到驚奇,他實在想不到這位小皇帝居然有如此見識。要知道當時的清政府並沒有意識到日本對中國的威脅,甚至到了1874年,日本利用“牡丹社事件”發動第一次武裝入侵後,還有很多大臣把日本的正規軍隊當做是海盜,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光緒說道:“何如璋這個人不錯,已經意識到了日本的威脅,朕打算讓他帶隊組織一些有識之士去學習他們的改革成果,去看看現在的日本是什麽樣的好讓那些沉睡在天朝上國美夢中的人好好醒醒。”
光緒又接著說道:“朕已經看過你準備去德國購買軍艦的折子,不過朕覺得這些都還不夠。而且朕還打算成立一些新的工廠,像鋼鐵廠、洋灰(就是水泥)廠這些東西我們都要有。朕打算讓你帶隊, 畢竟在滿朝文武中懂得洋務的人不多啊。朕打算選派一些優秀的技術人員去德國全程參與軍艦的建造。左宗棠支持創辦的福建馬尾船政局不錯培養了好多的人才,從這一點來說他比好多人都走在了前頭了。”李鴻章也是在政壇上跌打滾爬了好久的人,光緒的那點激將法早已經被他看穿了,但是他不得不在心裡承認光緒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其實到後來的甲午戰爭中很多優秀的海軍將領都是畢業於左宗棠創辦的福建船政局。
“朕打算擴大福建船政局的規模,魏瀚要求擴大留學生規模的折子朕已經看了,具體的事宜就由你來辦。”
光緒又想到了些東西說道:“這次讓你去歐洲是以為了大勢購買武器準備於俄國人開戰做的幌子,這其中的厲害想必你也明白。朕隻想說一句朝堂上相互拆台相互攻擊的事朕見得多了朕也懶得理,但誰要是不小心拆了朕的台,朕會饒不了他。”
歷史上李鴻章就曾指示手下的得力乾將盛懷軒與外商聯手擊垮了左宗棠的錢袋子胡雪岩,沒有了強有力的財力做後盾,李鴻章乘機把左宗棠一系逐個擊垮,左宗棠也因此鬱鬱而終。
李鴻章當然明白光緒的意思說道:“老臣謹記皇上教誨。”光緒還是有些不放心:“還有愛卿和左宗棠上奏要成立報務局的事朕個看了,不過這報務局朕打算由朝廷統一辦理。”光緒當然深知電報對於國家的重要性,而且知道胡雪岩當年之所以會敗給盛懷軒就是吃了電報的虧。光緒心想沒有了電報局的優勢,盛懷軒應該為難不了胡雪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