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們可以分成兩隊,請那些米行護衛,配合從兩翼攻上那處山包。”張松濤向楊河建議著。
很快,大家依著楊河的吩咐,從左右兩翼分別包抄上去,他們伏著身子,互相之間分得很開,並借助草叢的掩護,迅速的向那處山包潛去。
各人掩在雜草叢中,身形忽隱忽現,對面刺客的火銃很是犀利,不論是誰中上一銃都很難活命,大家都不敢大意,小心的行進在雜草之間。
張松濤跟在韓大俠身後,韓大俠很會借助周圍灌木和雜草掩護身形,不愧是老哨探,張松濤在後面學著韓大俠的動作,也把自己掩護的很好。
他們後面約有近十個米行的護衛,也都分散開,伏身掩在雜草間向那處山包抄過去。
“砰!”一聲銃響,張松濤下意識的立即蹲下,然後抬眼看去,這次他看到果然在那處山包上騰起一團白煙。
看那銃是打在他們這邊的,然並沒有聽見有人慘叫的聲音,想是沒有打中人。
“砰!”又是一聲銃響,卻是射向另外一側,仍沒有慘叫聲,看來刺客這兩銃都打空了。
“大家都小心點,身子伏低,注意火銃。”張松濤大聲喊著,提醒著眾人。
韓大俠也看見山包上那團白霧,抄起他的弓,搭上箭就向那山包處射了過去,射完一箭,立即向前伏身跑進幾步,然後搭弓再射。
張松濤緊跟著韓大俠,離那山包處越來越近。
“嗖……嗖……”之聲不斷,張松濤身後那些會射箭的護衛,也開始向山包處拋射箭矢,另一方向的胡就業等人也開始向白煙騰起處拋射箭矢。
趁著這些箭矢的掩護,張松濤和韓大俠向著山包又疾跑了幾步。
山包上又是幾聲銃響,“砰……砰……”的聲響很是震耳,接著就聽到一聲慘呼起自張松濤身後,不用想肯定是那些米行護衛中的一人被火銃打中了。
張松濤並不停下,而是合身在草叢中向前滾著,越來越接近刺客藏身的拿出山包,在韓大俠身畔停下,觀察著那山包上的動靜。
韓大俠看張松濤已趕到身邊,那些護衛也在陸續趕來,便低喝了一聲:“上!”
人隨聲起,一個躍步韓大俠就衝在最前面,手裡還握著他的弓,一隻箭矢穩穩的搭在弓上,隨時可以射出。
張松濤左手皮盾,右手腰刀,緊緊跟在韓大俠身後,雖然皮盾對於刺客的火銃已沒有任何的防護作用,但張松濤仍是帶在身上。
臨近那山包了,也沒見刺客有所反應,韓大俠和張松濤不敢大意,二人迅速分開些距離,一起快速奔上山包。
同時,對面的陳仇敖、胡就業等人也攻了上來。
可山包上卻空空的,不見一個人影,隻余空氣中彌漫著的硝煙味道,還有地上的馬蹄印。
“這幫家夥是騎馬的,估計六七個人。”韓大俠判斷著道。
“驢球子,跑的到快!”胡就業也是很氣憤。
“就是,屬耗子的。”曾有遇也說著話。
大家最後幾步都是疾奔而上的,距離雖短,卻很費力氣,這時都喘著氣,陳仇敖仍是一臉深沉,不發一言。
“快去稟報相公。”張松濤提醒著。
韓大俠和胡就業便回身卻向楊河稟報這邊的情形,張松濤等人則在周邊搜索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遠遠的就聽到胡就業的怒罵:“……日嫩管管,全跑了,還個個都有馬……”
……
楊河與黃管事站在山包上,幾處土堆在上面立著,猜測是刺客架銃用的,空氣中還有一點點殘留的硝煙味,除了地上的馬蹄印,沒有其他一絲痕跡。
“相公,這幫刺客不簡單啊。”張松濤提醒著。
楊河點點頭,他剛才連中兩銃,雖然都沒打到他身上,可也玄之又玄,只要有一銃打在身上,這性命就堪憂了。
此時楊河咬著牙道:“是誰?張方譽?焦山匪?銅山匪?或是……”
眾人都是一臉的狐疑,誰也說不好。
楊河看向黃管事:“邳州衛指揮使韓瀾,麾下可有擅射之人?”
楊河剛進邳州城就落了韓瀾的臉面,不但毆打叱責了他的狗腿子,更把那韓瀾看中的鬱剪刀一家人公然帶走,這些事情黃管事都是知道的了。
黃管事定了定神,搖頭說著:“韓瀾麾下是有些家丁,卻多不擅用火器,他們魚肉百姓還可以,如這幫刺客般精銳,卻是……”
“就算相公說的張方譽,那廝剛逃回去,不會這麽快就來報復,且還把相公行蹤掌握的這麽準確。”黃管事分析著。
“而且依著相公所言,焦山匪賊的火器手也都死光了,估計也不會是他們。”黃管事的分析很合情理。
楊河一直沉默的站在那裡聽著,雖眼望遠處,黃管事的每一句話他卻都聽進耳中, 卻如黃管事所言,張方譽和焦山匪的嫌疑都不大。
“不過……”黃管事遲疑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依黃某所知,銅山匪賊佔據著韓莊閘等處,人多勢眾,麾下就頗有火器手,其中精銳不少。”
楊河目露凶光,語氣森冷的說著:“銅山匪……”
銅山匪賊,依著前時探得的情報,匪賊人數超過四千,內火器手就超過百人,確是不乏精銳,特別他們馬隊眾多,想到此次刺客人人有馬,還使用掣雷銃這樣的火器,他們的嫌疑確實最大。
而且焦山匪賊有一些應是逃到銅山匪那裡了,依著他們的請求,出動一些精銳火器手,先滅掉他楊河,再來攻滅新安莊,也說得過去。
“不論誰想殺我,都要死!”楊河冷冷的說著。
“不論誰想殺相公,都必須先死!”張松濤惡狠狠的說著。
……
眾人查不出什麽其他線索,便暫時把這個仇記在了銅山匪身上,等有機會再去弄死他們。
回到道路上,清點人數,整理車馬,準備出發了。
黃管事另派兩個護衛,負責護送那個戰死護衛的遺體,先回轉邳州進行安葬。
楊河的坐騎這時還未死去,在那裡痛苦的掙扎哀鳴著,陳仇敖一聲不響的上前,給了它一個痛快,馬匹屍體同樣收斂了,載在大車上運回新安莊,此馬將按照戰死軍士的資格,安葬在東山之下,這是為楊河戰死的第一匹戰馬。
楊河騎著韓大俠的馬匹,眾人繼續往新安莊方向趕路,一路無事,很快就要到新安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