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相公指揮著長矛戰兵依托著車陣分三排站立,第一排緊依著大車,各個戰兵都將握緊放平端著,身子略側,腳踩八字穩穩的站好。
第二排戰兵站在第一排戰兵的縫隙間,同樣握緊長矛握緊放平端著,從第一排戰兵間的縫隙中探出去,增加長矛的密集程度,起到第二層長矛陣的作用,還能稍微保護下第一排戰兵。
第三排長矛兵則在後面站著,張松濤估計這第三排應該是做為預備隊,補充前兩排傷兵用的。
“這位楊相公還真是厲害,不但會排兵布陣,戰場搏殺指揮調度,還能把一群流民練成如此精銳!”張松濤內心無比驚訝。
如果說此前他對楊相公指揮這些流民一戰剿滅青銅山匪賊雖是佩服,但那還隻是聽說。
如今他對楊相公剛才如臨陣大將般沉穩,並指揮調度自如是親眼所見,尤其是這三排戰兵的布置,更是讓他驚訝,就算土寇即將撲進,那三排戰兵也不顯得還亂,仍沉穩靜待,這樣的戰士要多久才可能練成,怎不讓張松濤震驚,他現在對那楊相公已是無比的崇拜了。
“勇者不得進,怯者不得退,正是這堂堂之陣。”張松濤沉吟著。
隨著土寇衝上,官道南面已是短兵相接,土寇由於有大車相隔,施展不易,傷亡甚重。
而那三排戰兵一輪刺殺之後已是恐懼全無,彼此配合極為密切,隨著楊相公的喝令,長矛反覆刺出,衝前的土寇成批倒下。
“這才幾十個戰兵,若以後……”張松濤不敢再想下去了。
…………
但是跟在後面的土寇弓箭手現在也衝到近前,他們在後面除了無情的喝令從匪衝殺,還偷偷的射出冷箭,對我方是極大的威脅,不時有人被他們射中。
突然張松濤看見一個架子上抬著的傷員很是眼熟,他仔細一看竟是剛才專施救護的那瘦弱青年,只見他匍匐在架子上,卻是一根箭矢堪堪插在了他的屁股上。
張松濤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渾身一個激靈………
“還好。”他很慶幸不是自己的屁股中箭,不然自己就遭了罪了。
就在張松濤慶幸那箭矢不是插在自己屁股上時,戰場形勢又有了變化。
隨著土寇在我方長矛陣前傷亡不斷擴大,攻勢也隨之有所停滯。
受傷未死的匪賊在地上掙扎哀嚎著,周圍血腥之氣中人欲嘔,還未衝到近前的匪賊神情凝滯,面色蒼白,喉結上下滾動,開始猶豫不前,隱隱有崩潰之相。
但張松濤知道,此時衝在前面的基本都是些步卒從匪,隻有極少老匪刀盾手在前面帶領衝陣,而弓箭手、火銃手等土寇中堅力量都在後面壓陣,何況那近百的土寇馬隊還沒發威,一直跟在步匪後面拋射箭矢。
果然,南面官道下方一陣怒吼之聲傳來,接著便有一些驚恐尖叫欲逃的步卒從匪被砍翻或射翻在地。
就見土寇迅速糾集了近二十個刀盾手頂盾衝來,後面緊跟一些老匪弓箭手和火銃手,依托盾牌掩護衝了過來。
張松濤放眼望去,此時的戰場形勢已顯得危急了,楊相公那邊短兵相接,前排的持矛戰兵也已死傷了好幾個人。
隨著戰場變化,張松濤看到楊相公那邊又出現較大死傷,戰兵隊稍顯混亂,他立時抓緊木棒就要衝過去補位。
但他隨即看到楊相公指揮其他戰兵和青壯迅速補上了空出的位置,並且頂住了匪徒的進攻。
同時他也發現隊伍和鏢局裡的好手都被楊相公布置在了那個方向上,
他站穩了腳步,沒有離開自己的位置。 張松濤以前曾讀過兵書,他知道戰場之上無令不動的道理。
是的,戰場之上,如果不遵軍令,隨意行動,很有可能使戰陣出現混亂,甚至動搖軍心,引發潰敗,這樣的例子在兵書上不勝枚舉。
思念及此,他仍站定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跑到楊相公那邊去補位,不然自己一動,有可能帶動這邊的人也動起來,動的人一多,其他人就會恐慌,很可能會帶動自己這邊的隊伍就此潰散了。
…………
張松濤雖然沒動,但是他確很關注楊相公那裡的戰事。
楊相公那邊雖然從新整隊,有守住了大車防線,但是匪徒仍不斷湧來。
突然,他看到一個匪徒刀盾手一跳就躍過了大車,一輪盾牌,蕩開長矛兵刺出去的長矛,揮刀就砍向我方一個戰兵,張松濤心裡一緊。
“當”的一聲脆響。
張松濤看見一個粗大的狼牙大棒迎了上去,直接磕飛了匪徒刀盾手砍來的大刀,接著就看那狼牙大棒上下翻飛,虎虎生風,衝到近前的匪徒紛紛死傷殆盡。
就連那狼牙棒身邊的我方長矛兵都紛紛退避,以便給他多留些空間施展那狼牙棒,也為了避免被那狼牙棒掃到。
張松濤仔細看去,那揮舞狼牙大棒的竟好似一個女子,很高挑的身材,很健壯的樣子,雖然看去很像女子,但張松濤卻搖了搖頭,打死他也不相信一個女子可以如此這般揮舞那狼牙大棒,如果那真是個女子,又有誰敢娶她,她如若生起氣來,還不把自己男人抓起如此這般揮舞…………
想到這裡張松濤不由得又打了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