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河本來吩咐,匪賊未來臨之前,各突擊隊人員的鐵甲、鐵盔可以先不用穿戴,放在莊牆內側的草廠裡,待匪賊來臨時再行披掛即可。
然張松濤卻並未脫甲,而是時刻都穿在身上,還不時的揮刺、劈砍他手中的鑄鐵大棒,仿佛他全身有用不盡的力氣一般。
沉重的鐵甲在他身上舉重若輕,那鑄鐵大棒在他手裡迅若流星,遠望去張松濤就如紅甲戰神一般。
這時,他剛剛練習了一會鐵棒,正舉目望著在整理新安銃的呼延和管楓兩個小弟兄,眼中滿滿的深深的關愛與期望。
“莊外有人來了。”呼延晟突然眼神看著莊外,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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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松濤忙趕到莊牆垛口處向外眺望,只見遠遠的一行九人緩緩向著新安莊而來。
原來是鄧巡檢騎著馬,帶著攢典與兩個皂隸,又五個弓兵前來助戰。
張松濤早已知曉此次焦山匪賊欲來攻莊,鄧巡檢曾鼎力斡旋,邀請周邊村寨前來我新安莊助戰,然周邊各大小村寨皆懾於焦山匪的威名,未有村寨願出一人前來相助。
各莊雖無人願來相助,但鄧巡檢卻帶兵前來助戰,雖只有區區九人,內還只有五人可以出些力,但鄧巡檢畢竟是有官身的人,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官府,有他這夥人在新安莊內,自然增加了一眾人等守衛新安莊的信心。
張松濤拄著他的鑄鐵大棒,看著正坐在草廠內烤火、喝茶的鄧巡檢。
暗思此人到頗有些膽魄,隻帶著這幾人便敢前來助戰。
那鄧巡檢這時也穿著一身鐵甲,和張松濤身上穿著的差不太多,但鄧巡檢穿在身上就頗為不適,走起路來都呼哧帶喘的。
畢竟這時候的鄧巡檢與楊河接觸還不算多,還不是很了解楊河和這支隊伍的力量,此刻竟敢前來為新安莊助戰,與那遠近聞名的焦山匪賊作戰,就這份膽氣也算豪壯了。
“估計此戰之後,這鄧巡檢將與我等綁在一起了,近期或可為我新安莊之助力。”張松濤獨自沉吟著,不由得又多看了那鄧升幾眼。
時近正午,莊外仍一切如常,未見有匪前來的異狀。
趙中舉大嫂領著夥食隊,將做好的飯食抬了過來。
一桶桶熱氣騰騰的面條,又有那一個個碩大的烙饃與煎餅,就一個就能管飽。
還有一桶桶的肉湯,內中不少的馬肉,上面滿滿的都是油花。
“開飯了,開飯了。都來吃口熱乎的,吃飽了才有力氣守住咱新安莊,殺那些賊痞子。”趙中舉大嫂對一眾守莊的戰兵們叫喊著。
張松濤也排隊打了自己的飯食,今天他吃了不少的面條,還喝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馬肉湯,吃的他身子微微發熱,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大哥,你這吃飯也披著甲?”呼延晟吃過午飯,過來和張松濤打著招呼。
“松哥那可是一身寶甲,睡覺都不敢脫下來。”管楓跟在呼延晟身後,取笑著張松濤。
“脫下來又不會丟了,為甚不敢脫?”張松濤瞪了管楓一眼。
“哥哥我以前未披過甲,這不是怕同那焦山匪打鬥起來,身子不靈便,趁著這會子有空擋,穿著這身鐵甲,把身子適應了,免得打起來吃了虧。”張松濤說著就握緊鑄鐵大棒,當著呼延晟和管楓的面,又劈又刺的揮舞起來。
呼延晟和管楓背著自己的後裝新安銃,看張松濤把鑄鐵大棒揮舞的虎虎生風,披掛一身的重甲,硬是不影響他的動作。
“被松哥這一棒砸上,那還有個好嗎?”管楓小聲的問著呼延晟。
“有好。好到可以直接姥姥家了。”呼延晟也看得心下吃驚,暗想誰被這大棒砸上準沒個好。
“怎樣?哥哥我這大棒還可以吧。”張松濤停下動作,問著二位弟弟。
“好,大哥這大棒舞動起來,虎虎生威,夠那匪賊吃一壺的了。”呼延晟讚賞著。
“松哥,你這大棒使得是厲害。可那也要等匪賊吃飽了我和晟哥手裡的銃子,才能吃你的大棒。”管楓依舊逗著張松濤,他邊說著還取下新安銃,在手裡掂了掂,又朝著莊門外的方向瞄了瞄。
“哈哈。你們就管好好打銃,殺了匪賊的銳氣,剩下就看哥哥的了。”張松濤開心的和他們二人說笑著。
三人聊了一會,便各自散去。
“不知大哥下面的大棒,是否如上面的大棒一般威猛。”管楓走回時小聲和呼延晟調笑著,說話間還回頭瞄了張松濤一眼,生怕他的松哥聽見嘍。
“這個就要問我們將來的嫂子嘍。”呼延晟接著管楓話,順便拋給管楓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二人哈哈大笑著一路回到自己的位置,只剩張松濤一個人站在那裡,一臉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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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正點,無風,太陽光更強了,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張松濤正靠在莊牆上休息,忽聽到似有馬蹄聲遠遠傳來,他站忙起身到莊牆垛口處,隨著眾人一同朝外望去。
只見一騎繞過莊西南的小山包,奔上莊前小路,踏著雪水一直奔到距莊門一百多步外,靜靜打量著他眼前的新安莊。
遠遠望去,這名馬匪裹著紅色頭巾,披著猩紅的鬥篷,騎術頗為精湛,看似非常精銳的樣子。
“這必是焦山賊的馬隊了。”張松濤疑慮的看著莊前的馬匪。
倏忽間,就聽陣陣馬蹄聲響起,又有數十騎遠遠奔來,隨之便響起尖厲的呼叫聲。
隨在馬隊的後面,是黑壓壓一片人頭,遠遠望去竟有超過千人之數……
張松濤注視著那數十騎馬匪,他們皆打著紅色的頭巾,披著猩紅的鬥篷,遠望過去竟頗有些壓迫感……
此時馬賊滾滾奔來,揚起殘雪片片,蹄聲如雷,一聲聲震動人心。
後面跟隨著一眾步匪,怪叫呐喊著衝來,黑壓壓的匪眾,叫聲中充滿殘忍。
“焦山賊,爺等你們許久了!”張松濤咬牙切齒的說著。
張松濤思量著,這些精銳馬匪才是這群匪賊的核心,如果能一鼓作氣擊潰這數十騎馬匪,余者就算還有些步卒的弓箭手、刀盾手精銳,確不是新安莊戰兵隊的敵手。
“只要擊潰這些精銳馬匪,余者便不足為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