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生日(下)

　　這裡要說一說這個世界的歷法。

　　一直以來，蕭湛就很奇怪，這世界的歷法和前世實在太像了。

　　作為一個有足夠的地球常識的人，蕭湛對地球上的歷法自然是爛熟於心的，對於公歷陽歷陰歷之類的歷法也並不陌生，甚至也能大致理解理解地球之外星球的運動原理。

　　歷法本來就是人們在長期勞動中，根據太陽月亮和星星這些天體的遠近或者形狀變化，結合地面上的氣候變化總結出來的計時規律，有明顯的地域性和文化差別。

　　在地球上，出現過把一年分為十個月、十二個月、十三個甚至更多個月的歷法，這些歷法都結合本地地理和氣候，對農業生產有很強的指導作用，總的說來，就是有重複使用，規律性極強的特點。

　　歷法的制定是在長期對天文地理氣候的觀察之後，總結大量經驗，由專門的人員編寫出來的，在地球上，各種各樣的歷法都在不同的歷史時期被廣泛采用，制定者多是博學多知的天文學家、宗教人士或者國家專門機構人員，同時，歷法的名稱也往往被冠以國家統治者或者宗教領袖之名。比如“儒略歷”“格裡高利歷”和華夏的“黃帝歷”、“夏歷”、“周歷”、“大明歷”、“授時歷”等，數不勝數。

　　總之，就是複雜、駁雜、龐雜，像一鍋大雜燴。

　　但很奇怪的，在這個世界，歷法就是一套全大陸通用的神聖歷，由神聖教廷制定，就算是有一定的微調改動，也可以通過魔法傳訊及時通知大陸各國。

　　這個世界的春夏秋冬也是時令分明，東西南北差別較小。

　　按照蕭湛的估計，蓋亞大陸的面積基本上和地球上的歐亞大陸加上北非的面積相當，按理說應該是縱跨熱帶亞熱帶溫帶寒帶，但實際上，這種差異卻微乎其微。

　　按照前世的理論來解釋，蓋亞大陸如果是在一個星球之上，這顆星球的直徑可能是地球的兩到三倍。

　　但這一切，目前蕭湛還沒有時間和實力去考證。

　　話說回來，雖然這些沒有頭緒的東西雖然算得上是蕭湛的小困惑，但根本不影響自己的行動。

　　畢竟連魔法和神術都存在，這個世界的本來面目，也沒那重要。

　　就像是那顆沒有規律的月亮，月相變化就像是小孩子的心情，摸不準脾氣。雖然不會出現連著好多天望月，然後半個月都是朔月這樣荒唐的景象，但朔望之間的變化也是沒個準譜。

　　在地球上，人們大概都能理解，月盈則缺，月缺則圓的規律，可以很安心的等著月亮一天天亮變圓，然後變成一輪圓月，然後又慢慢變得殘缺，直至消失，循環往複。

　　但在這裡，兩次月圓之間的間隔雖然大致也是一個月，但缺口變化根本沒有一點規律，甚至連上弦月和下弦月都可能隔天出現，第三天又出現一輪圓月的荒誕景象……

　　對於這些，蕭湛已經鬱悶了很久，但一直沒有頭緒。

　　老法師根本沒想過這些。

　　祭司歐克倒是說了一句:“月亮是月神的神國，月神是森林女神的雙胞胎姐妹，她們都是精靈族的守護神，月亮的變化是月神對精靈族以及其他種族的神諭啟示，對了，獸族當中的狼人族也信仰月神，他們和精靈族是死敵……”

　　總之，聽了這些，蕭湛對這個世界的歷法根本不想再浪費時間。

　　一周七天的說法倒是和前世有點像，神明體系裡也有一個眾神之神，

名叫創世神的，用六天時間創造世界，第七天進入休眠，所以，神族也按照七天時間來作息，大陸各族莫不遵從。　　而那位創世神大人，創造世界之後就用身軀演化生命，它的靈魂隨之陷入沉睡——這似乎綜合了蕭湛前世華夏創世大神盤古和西方教廷信奉的上帝耶和華的偉大事跡，合二為一。

　　因此，這世界有太多和前世相似的地方，卻又處處透著怪異。

　　過神誕節的時候，蕭湛就為此思考了很久。

　　話題回到伊凡的生日。

　　伊凡的生日是四月二十三日。

　　這一年，是神聖歷一萬五千八百八十年，同時也是密林聯邦三百二十二年。

　　肖恩的生日，是蕭湛從馬夫羅德那裡套出話來的，卻剛好在被魔獸“抓走”那幾天裡，倒也是巧合。

　　說到生日話題，大家都打開了話匣子，紛紛出謀劃策。

　　這個生日對伊凡來說意義不凡，因為這是他的十六歲生日，同時是成人禮。

　　這世界的人是十六歲成年，這也是通行大陸的習俗，幾乎沒有特例，倒也跟歷法一樣讓人捉摸不透。

　　李奧說好了讓爺爺親自主持成人裡，伊凡自然是沒有異議。

　　早餐過後，大家各忙各的，時間也還算充裕。

　　自從把額頭中央的森林之友印記送給老法師莫裡埃之後，蕭湛的修煉速度就慢慢加快了——他一直覺得那個印記像個監視器，或者定時炸彈什麽的。

　　雖然比起森林裡的蟒身和中級魔獸們，實在是微不足道，但對伊凡幾人來說，這速度很是振奮人心。

　　生活依舊平靜，除了一點點小小的煩惱。

　　莉莉絲在第三周掌握了第三個零級魔法，成為了一年級第一個小天才少女。她開始天天下午跟在安德烈身後進入訓練場，倒是讓大家的訓練時光“熱鬧”起來。

　　就在此時，歐克也來到了密林城。

　　“老板，我到密林城了。”歐克在進入城門的第一時間就向蕭湛匯報。

　　“路上怎麽樣?”蕭湛看著莉莉絲給正在和伊凡對練木球的安德烈高喊加油，漫不經心。

　　“有點亂，”歐克說，“暗影公會挺囂張的，四處搞破壞，很多村鎮都在防范，城邦軍隊也開始四處行動，不過效果不大，還有一些強到和流民冒充暗影公會，還差點打劫到我們頭上。”

　　“沒什麽損失吧?”蕭湛問。

　　“沒有，”歐克說，“都是一些外圍人員，連鬥氣都沒有。”

　　“看來，密林城邦要亂起來了，”蕭湛說，“不過，對我們來說或許是個不錯的機會。對了，那個契約奴隸，叫來著?”

　　“帕特裡夏，”歐克說，“她說自己是教皇國聖都海汶城某位紅衣大主教的私生女，不過我懷疑，她其實是馬爾泰雷的私生女，只不過馬爾泰雷瞞過了所有人，包括帕特裡夏自己。”

　　“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但不要暴露你們之間的關系。”蕭湛說，“知道該怎麽做吧?”

　　“知道的，老板。”歐克說，“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機會已經擺在面前了。”蕭湛說，“剩下來的，我幾乎就幫不上你了。”

　　“也是我該回報老板的時候了。”歐克說。

　　中斷聯系，蕭湛又問了遊俠溫斯特的動向。

　　“孩子們剛剛到達東南要塞，”溫斯特說，“很快就能進入森林，老板您可以安排烏金斯的手下來接應了。”

　　“好吧，”蕭湛說，“我想要更多的孤兒來源，你可以把巴瑞亞和其他幾座城市的孤兒都集中過來，你繼續留在密林城，我想，你的手下應該能完成這個任務的。”

　　“好的老板，”溫斯特說，“我這就去安排。”

　　“最近暗影公會活動猖獗，城外比較混亂，叫他們小心點。”蕭湛說。

　　“對了，老板，”溫斯特似乎想起了什麽，“我的手下在護送孤兒們的時候，在密林城外的小鎮上發現了女盜賊莫妮卡的蹤跡。”

　　“是嗎?”蕭湛有些意外，“繼續關注她，但是不要驚動她，好了，她要是來到密林城，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到了老板。”溫斯特說。

　　隨後，蕭湛又聯系了女戰士卡蓮娜。

　　“現在，亨利傭兵團是巴瑞亞第一傭兵團，”女戰士匯報說，“不過，城主府要求俺們加入到防范暗影公會暴民的行動中。實際上，很多人都不貴俺們調遣。”

　　“很正常，”蕭湛說，“城主府想利用你，你也要適當的利用他們，等暗影公會的事情過去，他們就會對付你。”

　　“怎麽會這樣?”卡蓮娜驚訝的問。

　　“你需要一個腦筋靈活的人給你出主意，”蕭湛說，“第一批七個鬥氣戰士有沒有合適的?”

　　“他們現在是俺的家族騎士，”卡蓮娜說，“都很忠心，不過，性子都跟俺一樣直，和那些貴族官僚動腦筋，恐怕不行。”

　　“我看看，給你安排一個，溫斯特的手下或許有。”蕭湛說。

　　“老板，您給俺安排一個，參謀官嗎?俺要聽他的嗎?”卡蓮娜說參謀這個字眼有些拗口，看來也是新學的。

　　“大概是這樣，”蕭湛說，“當然，你可以來問問我。”

　　“嗯，俺明白了。”卡蓮娜說，“還是您拿主意的好。”

　　“先問問參謀官的意見，再來問我，這樣更穩妥一些。”

　　安排好手下們，訓練也差不多結束了。

　　這短時間，大家都挺忙的。

　　二十三日，伊凡的生日到了，大家坐上馬車，到了伯爵府。

　　這是蕭湛第三次去到伯爵府。

　　和第一次一樣，伊凡的成人禮也是在後院的小樓裡舉行的。這看似有些不夠尊重，但對伊凡來說，卻是隆重無比的。

　　李奧的爺爺，城邦伯爵杜立德，是伊凡的外公，但實際上，這世界對家族譜系的重視程度和蕭湛前世沒有太大差別，作為旁系，伊凡能受到這樣的重視，說明伯爵對外孫已經很重視了。

　　到場的除了一幫年輕人之外，最大的就是杜立德伯爵老爺子了， 除此之外，李奧的叔叔荷裡活子爵和家裡幾位主要的成員都悉數到場，成人禮也算是辦得鄭重嚴肅。

　　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伊凡的父母未能到場。

　　這世界的生日宴會也有吹蠟燭吃蛋糕，蕭湛已經無力吐槽了……

　　伊凡在外公的祝福之下，吹滅蠟燭許下心願，大家把製作粗糙的腦油蛋糕分了。

　　在蕭湛看來，這個蛋糕的製作工藝簡直粗糙到了極點，奶油和糕點的搭配很沒有特色，口味更是寡淡，但也只能陪著大家開開心心的吃下去。

　　這世界的製糖工藝還沒有發展起來，能吃到甜膩膩的蜂蜜蛋糕，也是只有貴族才有的享受。

　　想到這裡，蕭湛又開始考慮讓老法師研究製糖工藝了。順便的，開發一下森林裡的植物，包括前世的糖作物，還有，神奇而暴利的香料……

　　生日宴會舉辦的熱鬧非凡，最後的高潮卻是出人意料。

　　伊凡在李奧的慫恿之下，喝下了一大杯麥酒，伯爵老爺子看著年輕人們玩的開心，正要離開。

　　管家小心地向老人匯報了什麽，老人臉色一變，頓時喜上眉梢。

　　隨後，伊凡的母親，伯爵老爺自的小女兒，蘇霍姆林夫人，就來到了宴會廳。

　　伯爵老爺子慈愛的擁抱了女兒，在她臉額頭上深深一吻，隨後，荷裡活子爵也擁抱了妹妹。

　　伊凡已經呆住了。

　　剛喝下一大杯麥酒的他頭昏腦漲，以為自己眼花了，根本不敢相信。

　　直到母親來到面前，伊凡才紅了眼眶，“哇”的一聲，抱住她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