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療養

　　病床上的蕭湛倒也不是真的裝病，實際上，那一口吐出來的血是為了加固祭司和光明虎崽之間的契約，這其中還用上了腦中的華夏仙術，雖然這副身體裡已經沒有《蒼蛇化龍術》修煉出來的清涼之氣，但這段時間緩慢積攢起來的魔力和精神力，都在那一刻超負荷運轉，消耗一空。

　　老法師只知道蕭湛和祭司在做什麽事情，但也不清楚具體細節，所以守在病床前倒也盡心盡力。

　　伊凡幾人更是又擔心又自責。

　　蕭湛理解夥伴們的心情，也知道自己很安全，難得的睡了一個安穩覺。

　　次日醒來的時候，幾人都在病床邊睡著了。

　　蕭湛感覺精神恢復了不少，但體力還是跟不上，也沒有動彈。

　　腦海裡卻已經聯系上了密林城的遊俠。

　　“老板，”遊俠立即有了回應，“汙黑之手的行動您還滿意吧?”

　　“我還沒問，”蕭湛說，“問題應該不大，我現在問你，人類和人類之間能不能簽訂靈魂契約?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在這邊安排幾個信得過的手下，隨時掌控這裡的一切。”

　　“老板，這些契約，一般都是人類和魔獸或者其他種族簽訂的，人與人簽訂魔法契約，大概也只有那些邪惡的亡靈法師和術士乾得出來。這種行為被認為是非常邪惡的，光明教廷和魔法師協會甚共至同發布聲明，任何這樣做的人都將會遭到全大陸的唾棄和通緝。”遊俠有些嚴肅的說，“據說光明主神下屬的契約之神參與了這件事情，人類社會通用的契約書都有契約之神的神力祝福，不需要額外的魔法契約。”

　　蕭湛想到當初老法師招聘來的道具店店員桑托斯，似乎也是簽訂過這樣的契約書，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原理，說:“我明白了。看來，想要時刻掌握手下人的動態，是不可能了。這樣一來，你對手下的控制，恐怕也不像我一樣。”

　　遊俠說:“地下勢力一般都有特殊的控制盒聯絡手段，雖然不能像您現在一樣做到隨時隨地，但也不慢，如果我們能招收到法師的話，聯絡會更加方便快捷。”

　　“那，可以試試看，”蕭湛說，“暫時這樣吧，告訴汙黑之手的人，不要為了錢財把自己的暴露出去，我要的是一群活動在暗處的手下，不是一群為了錢什麽都做的狗腿子。”

　　“請放心，老板，”遊俠說，“其實暗處賺到的錢更多，他們為了金幣，會把自己隱藏起來的。”

　　“這些事情，我也不想管太多，”蕭湛說，“我要的只是結果，好了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就在這時，女戰士聯系上了蕭湛，說:“老板……俺已經出來了。”

　　“這麽快?”蕭湛有些意外。

　　“天剛亮俺就被放出去了，”女戰士說，“據說是劍聖的意思。”

　　“有意思，這個危險的家夥，還真是喜歡不按常理出牌。”蕭湛說，“好吧，接下來，到底能不能把傭兵團擴大，就看你自己了。”

　　“俺知道，”女戰士說，“老板你昨晚上的安排就是為了這個，俺今天早上才琢磨明白。”

　　這邊剛聊完，祭司又聯系了上來。

　　“老板您沒事吧?”祭司擔心的說，“我聽說您一直住在教堂病院，需要我過來一趟嗎?”

　　“不用，我只是累了，”蕭湛說，“你那邊呢?劍聖什麽時候走的?”

　　“我這邊沒事，”祭司說，“劍聖半夜才走的，

呼……不愧是劍聖，站在旁邊就被他的氣勢壓住了，呼吸都困難！”　　“我說的是你和伍茲的契約，還有那位光明教廷的高層人物。”蕭湛說。

　　“海爾森神父告訴我，只要我積極配合，把伍茲獻出去，將來的巴瑞亞城首席祭司就是我的，而且，像調到密林城也是很簡單的事情，”祭司語氣低沉下來，“老板，當時您說的每一句話都應驗了，我明白，像我這樣的小人物，注定是被那些掌權者玩弄的對象。”

　　“還有機會，把他們踩在腳下，”蕭湛說，“這次，是我的計劃失策了，但願昨晚上我的補救有些效果。”

　　“老板，”祭司語帶真誠，“有時候我在想，您如果是一個人類，一定是很了不起的傳奇人物，能跟隨您，就算沒有成功，我也知足了。”

　　“胡說什麽，”蕭湛也難得的有些感動，“我現在也算是人類，你也沒有失敗，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挫折就把你打擊成這樣了?有空你可以問一下溫斯特，密林城的大黑幫把他的實力連根拔起，最後他還直面對劍聖，差點失去性命，我也沒見他像你這麽沮喪。”

　　“呵，老板，您這是在安慰我吧?”祭司說，“這都是您教我的馭下之術，我可是不會感動的哦……”

　　“那算了，我也不廢話，”蕭湛換了口氣，說，“你就老老實實按計劃行事，失敗了也給我挺著，你沒有反抗我的資格！”

　　“知道了，老板！”祭司被這話一訓，反倒打起了精神，“老板，我先去忙了……”

　　蕭湛沒有說話，繼續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天色大亮之後，老法師和試煉小隊的少年們陸續醒來，這時候，馬夫羅德也趕了過來，床前床後地伺候蕭湛。

　　戒嚴令還沒有取消，反正大家都出不去，老法師也就決定呆在城裡。

　　女戰士的亨利傭兵團在這一晚之後就出名了。

　　一個僅有八名成員，卻個個都是鬥氣戰士的傭兵團，按理說，頂多也就算得上是一個精英冒險者小隊，但她們敢打出“傭兵團”的旗號，自然是要擴招人手的。

　　那一晚的傭兵團大亂鬥，沒有人知道是怎麽開始的，仿佛是有人在暗中操控，但這些基本沒有人關心，他們隻關心一件事情——亨利傭兵團的人很能打，一個普通的鬥氣戰士就挑翻了包括三名鬥氣戰士在內的十幾個人，而團長卡蓮娜更是神勇，一個人把幾個大傭兵團的團長揍翻在地。

　　接著，就有人四處傳播小道消息，說是女戰士卡蓮娜擁有一種能把普通人訓練成鬥氣戰士的配方，七名手下都是在她的訓練之下覺醒鬥氣的……

　　於是，很多人慕名而動，蜂擁而來，紛紛請求加入亨利傭兵要團團，差點將傭兵團的小小院子擠爆了。

　　這些事情，自然都是蕭湛在背後指揮，引發亂鬥的是汙黑之手的人，傳播小道消息的也是他們。

　　遊俠離開巴瑞亞之前留下的心腹們只是按照突然出現在城中的聯絡信號辦事的，都不知道指揮自己的人是誰——這是遊俠之前指揮他們的一套密碼式的聯絡方法。

　　城裡局勢倒也熱鬧，森林裡卻安靜的多。

　　第四天的時候，疾風雕傳來了消息。

　　“老板，那個女人出現在你所在的那個城市東面，似乎只是剛剛離開森林的。”疾風雕說。

　　“東部哨塔?”剛從病床上下來的蕭湛有些奇怪，“她居然從鹿泉鎮方向一直到了的巴瑞亞東邊?看樣子，本事不小嘛……”

　　“她受了傷，但是有同伴給他治療。”疾風雕又說。

　　“看來就是她背後的組織了，”蕭湛低聲自語，“會是哪個組織?是盜賊工會，還是殺手工會?”

　　“需要我們做什麽嗎，老板?”疾風雕越來越會揣測蕭湛的意圖，不再冒冒失失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到了人類社會這邊，還是由人類來處理吧，”蕭湛說，“記得配合好，不要被那些人類發現就好。”

　　“知道了，老板。”疾風雕說。

　　“對了，通知拉德爾和萊拉，他們也可以進來吸收魔法能量，雖然效果沒有你們那麽好，但也比外面強。”

　　“知道了，老板，還有別的吩咐嗎?”疾風雕問。

　　“還是那件事情，”蕭湛說，“如果發現森林裡有上次那種精靈族的物品，及時向我報告，別的就沒了。”

　　“好的，老板，我先告退，再聯絡。”疾風雕不知從哪裡學會了禮貌用語，向蕭湛道別。

　　蕭湛由馬夫羅德扶著，站起來，到病院的小院子裡走了一圈，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春暖花開，小院裡花草萌發，景致還算不錯，幾個看上去身份不俗的病人也由仆人伺候著，來到小院裡散散心。

　　教堂的病院可不是給窮人開的，實際上，這裡的花費不低，平民和窮人是住不起的，就算是先前的老法師，也沒有來這裡療養的財力，生病了幾乎都是在家裡扛著， 受傷了就到教堂正殿交一點貢金，讓普通的祭司和牧師治療一下。

　　這些病人相互之間都認識，還熱心的打招呼。

　　他們見到蕭湛，也沒有太過驚訝，還禮貌的點點頭。

　　蕭湛住在這裡是祭司歐克的安排。雖然他只是個即將畢業的見習祭司，但作為這一屆最受矚目的學員，祭司歐克還是享有一點點特權的。

　　蕭湛跟這些人點頭示意，讓羅德搬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邊上，看著裡面的花花草草，爬蟲飛蝶，享受著清晨的美好的陽光，竟然慢慢的睡著了。

　　等他睡醒的時候，陽光已經偏到院牆的另一邊了，安德烈和米婭現在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羅德捧著蓋得嚴嚴實實的陶罐，陶罐裡隱隱有甜膩膩的肉香飄出來。

　　“少爺醒啦，快來嘗嘗吧，安德烈少爺和米婭小姐親手做的，”羅德趕緊打開罐子，甜膩的鵝肉湯就端到了蕭湛面前，“還熱乎著呢！”

　　老實說，蕭湛其實有點怵這股味道，實在是太膩味了。

　　安德烈和米婭原本坐在那裡竊竊私語，見蕭湛醒來，也高興的湊了過來。

　　“肖恩你醒啦?”安德烈高興的說，“氣色不錯嘛！”

　　“餓了吧，肖恩，快吃點吧，聽說你愛吃，我和安德烈找了好幾條街，才找到新鮮的鵝肉呢，還差點被巡邏兵抓了起來……”米婭說。

　　“謝謝你們的心意，那我就不客氣了。”蕭湛喝了幾口蜂糖鵝肉湯，笑著說。

　　強忍著喝下好幾口，蕭湛表示肚子已經吃撐了，實在吃不下，才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