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場面一度十分的尷尬……
黑白兩兄弟差點不知道該接上什麽話。
“話也不是這麽說的呀,我看你們兩位,還沒見到真人的時候,光看個畫像就覺得兩位面善。”黑白兩兄弟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在這附近不遠處,有一個我們臨時搭建的小屋,兩位進去休息一下吧……等那些賞金獵人來了,也能夠做好充足的準備對付他們。收拾了他們就是救了我們啊!”
顧問沉思了一下,這一路上,他們急著趕路,也確實好久沒有休息了。如果能夠找到一個舒服的落腳點,倒也不錯。至於那些賞金獵人……像蒼蠅一樣嗡嗡嗡的跟在後面也確實煩人,不如就此殺雞儆猴,讓那些前仆後繼的賞金獵人們知道下場,也讓太虛教斷了這個念想。
“就在不遠處,就在不遠處~”黑白兩兄弟笑得諂媚之極。走了沒多少路,就能夠看見一間小茅屋。小茅屋確實有些破敗,不過荒山野嶺之中能有這樣的地方也算不錯了。
“來來來,喝茶,喝茶。”白衣男子連忙給葉朔與顧問倒了兩杯茶,“請坐,請坐。”說著就把茶水塞進了他們的手裡。黑衣男子站在一邊,而他的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葉朔與顧問手裡的那兩壺茶。
在黑衣男子的注視下,兩人將茶喝下了。
一旁的白衣男子臉色變了又變,黑白兩人開始用眼神交流。
“看來賞金獵人是要遲到了。”顧問看了看天色。
“遲到?怎麽會呢?賞金獵人就像荒原中的餓狼,一旦聞到了獵物的氣息,他們必然會一路追隨,直到將獵物佔為己有。”白衣男說話間笑了笑,找了個座位,隨意的坐了下來。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諂媚之色,絲毫看不出方才那驚恐的模樣。
“不過有的餓狼會主動追尋獵物,有的餓狼卻喜歡設埋伏,讓獵物自投羅網。”黑衣男站在一邊冷冷地笑著。
“這麽說你們就是賞金獵人了?”葉朔語氣平淡,似乎對他們倆這一身份的轉變並沒有太多意外。
“果真,難怪太虛教如此上心。你們倆還真是兩個聰明人。”白衣男站到了黑衣男附近,“那麽就讓我們好好的自我介紹一下吧!如你們先前所言,我們正是道上的黑白雙煞。雷納,雷塔。”
“什麽?雷納塔?”顧問歪了歪頭,問葉朔:“你有聽說過嗎?”
葉朔搖搖頭,“管他什麽雷納塔,既然擋路,那就處理了吧!”
“等等,不是雷納塔是雷納和雷塔!”白衣男子跳了起來,“我是雷塔,我哥是雷納!”
葉顧兩人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著他們。
“死到臨頭了,記下我們的名字很困難嗎?”雷納恨恨的看著他們,“到了黃泉路上,總該知道一下,送你們上路的是誰吧!”
“確實是這樣。”葉朔點了點頭,“我叫葉朔,旁邊的這位叫顧問。”
“我靠,你們兩個真tmd讓人生氣。難怪太虛教要花那麽大力氣尋找你們。還在懸賞留言上著重寫道,‘抓之前先把他打一頓!!’我都想把你們活活給打死!”
雷納忽然雙掌一翻,小茅屋四周頓時出現一把把機械弓弩,弓弩之上寒意森然。這弓弩起碼有上百把,真不知道這間小小的茅屋是如何布下如此之多的弓弩的。
“流星弓弩,上!”伴隨著雷納一聲大喝,弓弩之上的箭矢如流星一般嘩嘩落下,奇怪的是,它們並不直接衝向目標,而是先在頭頂盤旋一陣,箭矢相交間,葉朔與顧問的頭頂,已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金黃色陣法。
“那兩杯茶好喝嗎?”雷塔也冷笑道,“加入了一氣化靈散,又有這弓弩陣法相結合,縱使你們還有通天的能耐,也不可能逃了出來。”
雷塔還正要接著說上幾句,卻見頭頂的陣法竟然開始出現了裂縫,頓時,他笑意一收,“這怎麽可能!你們明明喝下了茶!”
“不過是一氣化靈散而已,對付阿貓阿狗或許還能有用。”顧問無奈搖頭,身為一個中過天魔化氣散的人,他現在覺得世上任何毒藥,對他而言就像是開胃菜。
“你們,你們居然……”慌亂過後,雷塔立馬冷靜了下來,“看來我也得使出些真本事來了。”
他雙手變換著手勢,雙手中的靈能空前大盛,竟然是出現了一股可怕的靈力浪潮。緊接著他猛然雙手一推,將那股靈力浪潮朝著前方狠狠的推了過去。
雷納見狀,也跟著手印變動,交織的能量在半空中自動結成一道金光閃耀的微型陣法,覆蓋於那股靈力浪潮之上。靈力浪潮有了陣法加持,更是湧現出一股駭人的能量波動。
而葉朔依舊沒有太大的動作,卻見一股靈力氣浪從他腳底席卷而上,片刻就如同浪潮一般洶湧,兩股力量初次碰撞,從接觸點就擴散開了大片的能量漣漪。可憐的小茅屋被摧毀的徹徹底底,能量漣漪所帶來的熱量使得周圍化成一片烈焰火海。
雷納雷塔兩兄弟本是覺得必然會一擊必勝,但結果如此他們也沒有慌亂,在此設伏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兩人見單純的靈力攻擊沒有效果,雷納面色一沉,轉換了攻擊方式,雙手間出現了一柄能量兵器。能量光芒閃過後,雷納手上已然出現了兩柄劍。
“給我一把。”雷塔順勢想拿走一把,沒想到雷納卻是不合作,“不給。這一次,我要一個人將那一招用出來。”
“那好。只不過傷著了性命,可別怪我。”雷塔說完後便退至一邊。
此刻,雷納手上的兩柄劍同時嗡嗡作響,劍身上已是燃燒起了一層火紅色的氣浪,妖異如紅蓮業火。他並未一手持一劍,而是一手將兩柄劍都握在右手上。伴隨著他口中喃喃的咒語,兩柄劍竟是揮動如火輪一般,形成巨大的紅色氣旋。
“看起來似乎挺厲害,但有些略花哨。”顧問居然在旁邊點評了一句。
葉朔搖搖頭,幾乎是連直視都沒有直視那兩柄劍影,只見他的腳底炸開了一層一層的冰霜,冰霜瞬間蔓延,眨眼間就凍住了雷納與雷塔的雙腳。
“我去!”雷納頓時大驚,立馬將長劍向下砍去,阻斷了冰霜的蔓延。“這冰霜是你造成的?”雷納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葉朔,又像是在向自己的兄弟確認。“可他剛才連動都沒有動!?”
“你管他呢,快點發動!”雷塔現在極度不耐煩。也許這一次,他們是真的遇上對手了。
這兩兄弟身為賞金獵人,之所以會選擇設伏這種方式,很大程度上還是源於不夠強大的武力值。
遇到這種情況,現在怕是也只能底牌盡出。
“紅蓮領域,開啟!”伴隨著雷納的一聲大喝,四周開始逐漸變為一個血色領域。領域之內滿是滔天火海,伴隨著巨大的能量,從各個方向襲擊葉朔與顧問。火焰愈演愈烈,最後則是化為了一柄柄紅色的劍,眼看那些紅色的劍鋒即將刺入葉朔與顧問的身體。
雷納也是緊張的握緊了拳頭,卻忽然感到地面一陣震動,紅蓮領域竟是在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所侵蝕。
“這怎麽會?!”一旁的雷塔大驚失色,這樣的情況他根本就從來沒有遇到過,更加沒有預想過。
他想的,頂多就是那兩人從中間將紅蓮領域破開,所以他也做好了準備,那兩人一旦有動手的跡象,他就趁勢攻擊。但是現在……現在這是個什麽情況?難道說在這附近還有他們不知道的高人,正在相助那兩個人嗎?!
那那位高人……他們兩兄弟竟然遲遲沒有發現這附近有人,這幫手怕是極難對付。他向雷納低聲喝道:“附近有幫手!”
“不是,不是幫手!”雷納的神情看起來比雷塔更加詫異,詫異之中還帶著無法掩飾的驚恐,“是他們,就是他們做的……”
雷塔聞言,細細的感應了一下這四周的能量波動,結果同樣讓他大驚失色。
這股清除紅蓮領域的外部力量,居然就是從葉朔身上發出的,那他究竟是怎麽樣才能夠做到繞過紅蓮領域,轉向由外部攻擊?
其實這種方式並不難,因為紅蓮領域並不是瞬間出現的,從領域的開啟,到斷開與外部空間的聯系,有一個短暫的時間,也許對雷納雷塔兩兄弟而言,這速度已經極快,快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但這短暫的瞬間卻是確實存在的。這一瞬間,足以讓葉朔動用起他的靈力,毀掉所謂的紅蓮領域了。
“現在該怎麽辦啊,大哥?”雷塔一著急,居然是回頭問他的大哥。
“我怎麽知道,打不過就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命要比靈晶石重要的多!”雷納說完就開始往後撤退。
“這兩個人,這兩個人有些古怪!”雷塔一邊跑一邊發射著最普通的靈力攻擊。最後靈力攻擊也不發了,直接邁開步子拚命的往後跑。
“什麽有些古怪,分明就是妖怪。”雷納也跟著頭也不回地往前跑。他根本不敢回頭看一眼,至少現在不知道後方的情況,他能祈禱那兩人沒有追上來。
其實他若是回頭,反而會更加安心。因為葉朔與顧問根本就沒什麽閑心思去處理雷納與雷塔,他們見那兩人一溜煙的跑了,也不想去追。這樣的場景,這一路上見的太多了。
“他們沒追來吧!哎喲喂……!”一路狂奔中的雷納,一頭撞上了像一棵樹一樣杵在路當中的雷塔,“你幹嘛停下來啊!”
雷納氣不打一處來,“還不跑,鬼知道他們會不會追上來!”說完又狠狠地拍了一下雷塔。但雷塔還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麽了你這是?”雷納心裡也確實覺得有些古怪,他定了定神,向前看去。
前方的一棵小樹頂上,站著兩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與少女。這兩人僅僅是以小樹上的一片樹葉作為支撐,若不細看,幾乎覺得他們兩個是懸浮在半空中的。
那少年的打扮與尋常人無異。就像是附近鄉下哪個村頭裡無所事事,四處遊蕩的小孩。他穿著一身簡單的粗布麻衣。衣服上沒有任何的裝飾,樸素至極,甚至有一些破敗。頭髮也是胡亂的拿了一根布條扎起,在風中隨意的飄著。腳上的草鞋也很破敗,還沾了一地的泥。
而他身邊的少女,卻和他仿佛是從兩個世界走出來的。
那鑲金帶玉的綾羅首飾,真不知該如何形容。
少女的頭髮是披散下來的,掛著一些小珠串,那些小珠串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七彩的光芒,成色與品相極好,自然是價值不菲。額前有著一條碧玉的額飾,正中間鑲著碧藍色玉石,那小小的玉石被雕刻成了一隻孔雀,模樣神態惟妙惟肖。
少女兩側的耳墜極長,琉璃翠珠子一路掛到了腰上。而她身上的著裝,雖然也是華貴,但總讓人感覺未免太過暴露了些,甚至可以用衣不蔽體來形容。
領口開叉開得極低, 不過少女那扁平的身板倒也看不出些什麽來。脖子上掛著一條純金項鏈,被做成了枝乾模樣,每個枝乾的分叉口上都有一朵金色的牡丹花,牡丹花的中間則是鑲以紅色玉石。
下身是條僅到大腿根部的短裙,淡粉色的如同花一般芬芳。穿著一雙白色的過膝襪,襪子上還有著模樣可愛的暗紋。腳上一雙高跟黑鞋,同樣也是材質極好。
怎麽看那少女都是經過精心打扮的,手上的金環玉環帶得滿滿當當,身上能掛上配飾的地方幾乎都掛上了。但是整體看起來,總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總覺得那少女身上沒有女孩兒特有的感覺,甚至還有一絲微微的詭異。至少,雷納看起來是這樣的。
這少年與少女站在一塊兒,確實是不小的視覺衝擊。但是這也不至於讓自己的兄弟就這樣傻愣愣站著不動了。雷納又敲了一下雷塔,但是這一次,雷塔居然是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就像沒有痛覺一樣。倒在地上的他也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沒有一點點的緩衝。換做是平常人怎麽也應該被砸痛了才是?
雷塔神色木然,兩眼翻白,雷納再遲鈍也看出了不對勁,“你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