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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柳茉,也為了近期一些讓自己看不懂的怪現象,忘海潮專程來找了一趟西陵辰。
“怎麽,大忙人又想回來上班了?”西陵辰拉開辦公室大門的時候,臉上迅速露出了一絲微妙的笑意。
“會長,我能跟你談談嗎?”忘海潮也沒繞彎子,直截了當的道,“是關於最近公司裡的事。”
西陵辰笑了笑,在他進來後將門關上,順手攬過了他的肩:“行啊,你也知道我跟老會長的關系。在董事會我們是上下級,在私底下,咱們就是兄弟,你想說什麽隨便說。”
忘海潮注意到,現在他對自己也客氣了很多,不再是當初那副“我還肯給你一口飯吃,你就該謝天謝地”的態度。果然,男人就是要有事業做根基。
“我知道,公司日常管理方面的問題我不該多說,但我真是有點看不下去了。”盡管來之前努力調節過情緒,但一說起此事,忘海潮還是忍不住越說越激動,“會長,我就想問問你,你真的讚成杏主管推出的那些新措施嗎?還是你就是做給柳秘書看的?你希望有一個人來分她的權?你也相信了近期那些傳言嗎?”
西陵辰掃了他一眼,笑而不語,忘海潮又一口氣說了下去:“這陣子,柳秘書不忍心看大家那麽辛苦,她主動替別人分擔了很多工作,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
自己心疼她,就每晚都留下來,叫幾份外賣,陪她一起工作,結束之後再開車送她回家。還好有自己在,否則她一個女孩子,總是那麽晚才回家多危險啊!
一想到茉茉現在那麽累,他真的忍不住要埋怨西陵辰。他才是兩湖商會的大領導,很多事明明只要他說句話就好了啊!為什麽他就一直袖手旁觀,眼看著新來的杏主管那麽折騰大家?
他說得激動不已,西陵辰卻只是略微搖頭哂笑,臉上顯出一種“豎子無知”的嘲諷。看來老會長這個兒子雖然有炒股天賦,在人情世故上,卻始終還是一張白紙啊。
等他發泄得夠了,西陵辰才轉過頭,用一種哄頑劣小孩般的語氣,一針見血的道:“那我問你,你最近在公司裡還聽到過閑言碎語麽?”
忘海潮一愣,說起來,最近公司裡到處都在抱怨杏月見,確實很少聽到柳茉的八卦了,莫非……?
“我再給你講個典故吧。”西陵辰權當自己是“代行父職”了,“比如說我想在你家的新房子裡開一扇窗,知道你不會答應,我就先說我要拆了你家的屋頂,你不願意,於是我們談了半天,我答應退一步,隻開窗戶,這時候你不但沒有抵觸情緒了,還會感恩戴德的謝我拆你家的窗戶,人往往就是這樣的。”
忘海潮若有所思的點頭,他也聽過這樣的例子。
比如說一家公司的老板想集體降薪,可是怕激起員工的強烈反彈,於是先找人放出消息,說公司遇到困難了,要大幅裁員,整個公司要砍掉一半的人。員工人心惶惶並且憤怒不已。
過幾天老板正式開會,說之前的消息是假的,但是現在市場大環境不好,公司也確實遇到了困難,要想不裁員,只能降薪。老板體諒大家,所以也不降薪太多,隻降10%。然後所有員工一想,這比被裁掉強,勉強可以接受,於是乖乖回去工作了。
員工被降薪了為什麽沒有憤怒,反而對老板感恩戴德呢?
就是因為在降薪消息出來之後發酵的那幾天,員工體會到了比降薪更恐怖、更難以接受的心情。
當一個壞選擇,和一個更壞的選擇擺在一起的時候,人們往往會傾向於選擇那個不是那麽壞的。
“機會放在這裡了,就看她們兩個誰能把握住。”西陵辰繼續解釋道,“杏主管已經做了那個拆屋頂的人,柳秘書如果夠聰明,就應該爭取去做那個開窗的人。”
“如果她能做到這一點,她在公司裡的風評馬上就可以反轉!”他涼颼颼的掃了忘海潮一眼,“比你一個個的去留言解釋管用多了。”
忘海潮臉上一紅。這段時間,他確實是一直在公司群裡趴著,一個個的找那些認識不認識的同事私聊過去。跟他們說茉茉其實為人很好的,讓他們不要聽信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言,這樣會給她造成很大困擾……他說了很多,他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能聽進去多少。
他也明白這個方法蠢透了,但他還是沒辦法什麽都不做,任由謠言發酵。如果今天是自己被議論,他可以不在意,但心愛的女孩哪怕被抹黑一點點,他都是舍不得的。
“對不起西陵會長,我誤會你了。”想通了這一點,忘海潮誠心誠意的向西陵辰道歉,“其實你還是很關照柳秘書的吧?”
西陵辰沒有回答,他靜靜打量著不遠處的巨大落地窗,雙眼微眯,笑容愈發深邃。
他能理解到這一半就可以了,還有更重要的另一半……他就不需要知道了。
柳茉也算是一小部分原因吧。畢竟是自己的秘書,如果員工對她抵觸情緒太大,不利於今後的工作開展。
杏月見會一來就采取這種雷霆手段,倒也是他沒想到的,但事已至此,將計就計的讓柳茉洗白一下,也算不錯。
此外,如果以後再推行什麽新制度,能有這樣的兩個人,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也挺好的,員工會更容易接受。
比如說,他就可以趁著這一次,廢止一些沒必要的新規,像是上班提早打卡,中午不得下館子,員工不得化濃妝等等……這些純粹就是惡心人,對公司也帶來不了什麽實際的收益。
把這些取消之後,他就可以趁機提出,延長工作時間,縮減加班費,要領取全額獎金需滿足更苛刻的條件等等……這才是他真正看重的呢。
還有一部分,他也確實希望杏月見能和柳茉彼此製衡,競爭和製衡的關系總是最穩定的,就像那個部門正副經理的設置一樣。
諸般思緒在腦中一閃而過,西陵辰滿意的笑了笑,收回視線,從櫃子裡找出兩個一次性紙杯,倒了兩杯水,遞給忘海潮一杯。
“我要恭喜你,找到了一份‘更適合你’的事業。”他把水杯湊到嘴邊輕抿了一口,接著又像祝酒似的,將杯子衝對面微微一抬。
忘海潮聽得出來,他的意思是,恭喜自己找到了股市這個避風港。因為“什麽都不懂”的自己,並不適合公司裡的勾心鬥角……
……
這個休息日,員工們組織了一個小聚會,一起去打桌球。
杏月見也在受邀之列,她很爽快就答應了。此外西陵辰和柳茉也都會同去。
員工們是懷著心思的,在他們看來,工作狂肯定是沒什麽生活的人,你在工作上虐我們,那我們就在桌球上虐回來。等看到你丟臉的樣子,我們一定會努力不笑得太大聲的。
這其中,最興奮的一個大概是謝少琛了。
不過他在乎的可不是杏月見,他竊喜的是……這可是一個偷換小黃鴨的絕佳機會啊!
柳茉果然還是背了那個掛小黃鴨的背包,她一路和別人說說笑笑,謝少琛就默默攥緊了自己口袋裡的改造小黃鴨,興奮得心臟都要跳了出來。
到了桌球館,謝少琛馬上就自告奮勇的提出,由自己來替大家保管背包。
背包確實是需要有個人看著,其他人也沒有多想,就紛紛把包丟給了他。
謝少琛喜不自勝,但在他強忍笑意,來接柳茉的背包時,柳茉卻一扭頭走了。
她不信任他,就算包裡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她還是連自己的包都不想讓他碰。她也一點沒給他留面子,當著他的面,就把自己的包交給了另一名獨自坐在角落裡的男同事,拜托他幫自己保管好背包。
謝少琛再著急也只能忍著。現在小黃鴨已經近在眼前了,只要冷靜……冷靜……一定能找到機會的!
等柳茉去打球了,沒再注意這邊的時候,謝少琛就趁機坐到那名同事身邊,好聲好氣的勸他也過去打球,背包給自己保管就好。
那名同事平時就有點孤僻,不然現在也不會一個人坐在一邊了。此時他只是一臉淡漠的搖了搖頭:“天太熱了,不想出一身汗,我坐著就行。”
謝少琛好言相勸:“不想運動也起來活動活動唄,難得出來一次,放松放松。這包我幫你看著,也出不了什麽問題。”
那同事還是拒絕了,他說:“我答應幫柳秘書看著的,答應了就要守信用。”
有些話他不想說得太直。其實之前自己也是聽到他跟柳秘書的對話了,柳秘書拒絕讓他保管包,表現得挺討厭他的,這才給了自己。如果自己把包交給他保管,柳秘書知道了也會不高興的。
這同事整個就一死腦筋,勸多了反而讓他起疑,謝少琛定了定心,表面就裝作“你隨意”的起身離開。
他出去之後,先到附近的藥店買了盒瀉藥,又去另一家飲品店裡買了幾杯奶茶,專門挑了一些口味五花八門的,特地給那名同事買了杯哈密瓜味的。到時候只要看奶茶上的標簽,記住對應他的是什麽口味就行了,也不容易搞混。
趁著沒人注意,他就在那杯哈密瓜味的奶茶裡下了瀉藥,搖勻後又鄰著一大袋奶茶回了桌球館,一杯一杯的分給其他人,說是自己請大家喝的。
他平時是最小氣的,只能是他蹭別人便宜,你就別想蹭到他一丁點便宜。這回竟然轉性了,主動請大家喝奶茶,一群人都挺意外。
但這些人大多是抱著“不喝白不喝”的念頭,這大夏天的剛出了一身汗,能喝杯冰飲也是很爽的事。謝過他之後就都接過來喝了。
柳茉還是嫌棄的拒絕了他,謝少琛也沒多說什麽,其實他都料到茉茉不會要了,所以給茉茉那一杯,他買的直接就是自己喜歡的口味,也省得多浪費一杯奶茶的錢。
一大袋奶茶都分完了,他就裝作很自然的回到角落裡,把最後剩下的一杯哈密瓜味奶茶分給那名同事。
一切就按照他的計劃發展,那同事接過來喝了,喝完沒多久,肚子裡就開始不舒服了,坐立不安。
人有三急,實在是等不得,最後他不得不匆忙跟謝少琛提出,自己想去上個廁所,這背包請他先幫自己保管一下。謝少琛連聲答應,還讓他不用著急。
那同事雖然懷疑過是剛才的奶茶有問題,但沒憑沒據的也不好冤枉人家,也就沒多想了。
背包和小黃鴨終於到了自己手裡,謝少琛內心的狂喜那就不用提了。時間有限,他立馬就準備開始調換。
茉茉這小黃鴨是掛了有一段時間了,系得比較緊,有些難解,再加上他也確實緊張,害怕被別人注意到自己在動手腳,一邊解,一邊還要小心的東張西望。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偏偏就在這時,范婕跑了過來。
“少琛哥,別一直一個人坐著啊,咱們也去打球吧!”
這來得也太不是時候了!謝少琛簡直想一腳把她踢走。但他不想露出破綻,只能強笑著敷衍道:“你去吧,我不會打球。”
范婕卻仍是熱情不減:“我剛好會一點點,我教你啊!”
范婕對謝少琛是很有好感的, 平時在辦公間,兩個人座位挨得最近,交流最多,她也得到過他很多幫助——雖然這些幫助,或者是他為了在柳茉面前立人設,或者是為了某些個人目的,但范婕不知道這些啊!所以她感激他。
在女生堆裡,她一直都很普通。身材矮胖,臉也不好看,還頂著私生女的包袱,從小到大能相處好的異性並不多,所以她還挺珍惜他們的友情的。
只是,他好像比較喜歡柳秘書。不過范婕知道自己的條件,也沒想跟他有什麽發展,平時能多接觸一下就挺好了。這次到了桌球館,她也是鼓足勇氣來跟他搭話的。
“……下次吧,下次跟你打。”謝少琛臉都青了。范婕看出他神色不自然,卻還多話的來問他是不是不舒服。兩人糾纏了半天,那名跑廁所的同事已經回來了,謝了他一聲,從他手裡又把背包接了過去。
謝少琛錯失良機,再待在這裡也沒意思了,只能勉強跟著范婕走,去圍觀別人打球。
不過他還是不想跟她挨得太近,他還挺嫌棄她的,一點都不想讓人覺得他們關系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