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5.第895章內訌
蓋承掃視著慕含沙,微微冷笑,眼中盡是鄙夷。
“呵呵,要說內訌,含沙兄是行家裡手了。不就是你一力穿梭在七尊者和八尊者之間,害死了七尊者,又嫁禍給八尊者的麽?這完了以後,一轉身又攀上了九尊者。含沙兄這見風使舵,一腳踏數船的功夫,我實在是自愧不如。哦,或者,”他刻意拖長了聲調,“這也是家學淵源?”
慕含沙的臉色,至此徹底的陰沉了下去。蓋承的言外之意,他自然聽得出來,分明是在諷刺他娘婚前也曾用情不專,最終與前任情人生下了他這個“野種”……
急劇升騰的憤怒,令得慕含沙周身靈力狂湧,一股無形的能量波動,悄然自他的雙目中擴散成形,朝著蓋承碾壓而去。
來自天符師的強大精神穿刺,如利箭撕裂長空,沿途劃破了陣陣尖銳的爆音。
蓋承就那樣篤悠悠的站在原地,任由余波透顱卷過,神色卻始終是淡定如常。先前的一擊,竟然未能對他造成任何傷損!
“大家共事這麽久,我自然知道含沙兄是一位天符師。”蓋承陰森的笑了笑,笑容裡有著不加掩飾的自得,“所以為了對付你的精神力攻擊,我專門請來了一位幫手。”
說著,他的身形略微一側,一位身穿金色華服的青年款款走上。長發在腦後高高扎起,用一頂巴掌大小的銀色王冠作為固定,發色同樣是一種如驕陽般閃耀的燦金色。面容俊朗,身材筆挺,那份養尊處優的貴氣,以及從頭到腳散發出的高傲,都充滿了皇室子孫的恢弘氣魄。
蓋承朝著他輕輕一攤手:“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光華國五皇子,連華燦。”一面朝著慕含沙的方向簡略的抬了抬下巴,向那位五皇子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同僚,慕含沙。”
五皇子連華燦笑意從容,就如皇家的外交訪問般,朝著慕含沙輕輕一拱手,無論是表面的禮節,和那份居高臨下的疏離,都是掌握得恰到好處:“含沙兄,幸會。”
當今世上,最頂級的大國除了天聖國,還有兩個強國也緊追其後,便是“光華國”與“元夏國”。三個國家表面和睦,外交頻繁,但一山尚且不能容二虎,這世界巔峰大國的位置,自然也是引得三方明裡暗裡,爭鬥不休。
早期,天聖國的確是最為發達的國家,毋庸質疑。但光華國和元夏國同樣發展迅速,時至今日,光華國的商業,以及元夏國的工業,都已經不弱於天聖國。若不是天霄閣和九幽殿的總部都在這裡,為天聖國樹立了堅實的根基,恐怕第一強國的名頭,已經有了易主的趨勢。
兩大勢力的總部自然不會搬遷,但天聖國的國主由誰來做,卻是有望商榷的。
好比光華與元夏兩國若是聯手,要一舉將天聖國吞並,成為自家的殖民國家,也並不是完全辦不到。只是屆時大戰開啟,必將傷亡慘重,而各自謀利的兩國,也未必真能坦誠合作。這也是至今為止,三個國家還能保持和平的重要原因。
“想不到,你竟然連光華國的皇子都能籠絡。”慕含沙在聽到連華燦的身份時,也確是有幾分意外,“這些年你的手還真是伸得很長啊。”
蓋承微笑道:“我和五皇子相交甚歡,怎麽含沙兄妒忌麽?你怎麽就不想想,為什麽你除了在上司面前取巧承歡之外,就交不到一個肯在這種場合跟你結盟的朋友呢?”
這時,連華燦似笑非笑,主動出言打斷了他。而這一開口,卻是在有意拆蓋承的台。
“行了,話也別說得那麽好聽。
誰出的價碼高,我就跟誰合作。”“含沙兄,你這位同僚出給我的是這個數。”不顧蓋承驚愕的視線,連華燦嘴唇微動,將關鍵的價位進行傳音。
“怎麽樣,你要加價麽?你加的話,我就直接跟你聯手解決掉他。”
“五皇子……”蓋承目瞪口呆。之前大家可是講得好好的,他怎能……中途玩起了倒戈?
連華燦面上笑容不改,不慌不忙的朝他點頭:“沒事,你也可以繼續加價。我說過,誰開的價碼高,我就跟誰合作。”
在光華國,連華燦出身平庸,既不是嫡出,也不是長子,本來皇位是與他無緣的。但就是這位背景平平的皇子,憑借著出色的政治手段,在當朝臣子中收買了不少的心腹。他所采取的,就正是這一套“擇優取用”。可以說,要論對利益價碼的掌控,他絕對是一位一等一的高手。
蓋承一時間面色陰晴不定。他看得出來,連華燦就是想鼓動他們互相加價,等價碼抬到最高,他再選擇那個得勝者合作。自己和慕含沙誰勝誰負,他根本就不關心,只不過是想利用兩人間的衝突,為他自己謀奪最大收益。恐怕早在自己與他商談的時候,他就已經打好這個算盤了。
怎麽辦?對方會出價多少?蓋承死死的盯著慕含沙。如果他加價,我又該再加多少?難道要為了一個幫手,在這裡賠光我所有的積蓄嗎?
“那還是不用麻煩了。”就在兩人各懷心思的轉動著視線時,慕含沙淡淡一笑。直起了上身,臉上再次浮現起了一個如完美櫻花般的笑容,那正是他慣常的“面具式”笑容。
“我認為,你還不值這個價。”
“與其和你聯手,倒不如,我直接打倒你們兩個。”
連華燦的笑容略微一僵,顯然也沒想到會有人如此掃自己面子。但他也終究是身經百戰,隻一瞬就恢復了那熟練的微笑。
“好吧。不過我的承諾隨時都有效。”
要說這兩人誰勝誰負,他的確是並不關心。只不過,如果讓他選擇的話,他會更傾向與慕含沙合作。
在之前的一系列考核中,慕含沙的表現是有目共睹的,確實是非常優秀的人才。比起那個小心眼又一無是處的蓋承,他當然希望籠絡到一位真正的強者。說不定將來在光華國爭奪皇位時,還可以派上些用場呢——
但這當中也有例外。無論慕含沙有千般優點,如果他實在“不識時務”,那就同樣是一個廢材。既不能為己所用,索性就在這裡毀掉他,自己也並不吃虧。
當下,連華燦暫時負手靜觀。慕含沙則是迅速出招,雙手間靈力流轉,手臂朝兩側一展,外放的靈力急劇擴散,瞬間化為了一道巨大的黑色球體,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內。
這球體在戰鬥中既能充做防禦結界,又可進攻,一道道銀白色閃電,內裡還摻雜著絲絲黑氣,在球體間蘊生交織,向蓋承衝擊而去。
蓋承見狀,冷笑間同樣雙手結印,一層一模一樣的球形結界,也在他身周架了起來。雷電奔襲,與傾壓而來的電光海洋交撞在了一處。
“慕含沙,你我師出同門,你會的靈技,我也都懂!”
一道道如出一轍的攻擊,不斷在這片空地上激烈碰撞,地面散開了層層裂紋,輻散開的能量漣漪如海潮掃蕩,將周遭的人群清空了一圈又一圈。
慕含沙與蓋承數招對過,雙手朝身前一合,靈力相扣,那黑球蘊含的能量,被他盡數壓縮到了一方空間內。手掌上抬,兩道體積縮小數倍,威壓卻是更為精純的黑球已是分持在手,當中由一條銀白色的狹長閃電連接,湧動著驚人的禁忌浪潮。
半晌,兩團黑球各自光芒大盛,能量不斷朝中心匯聚,最終銀色閃電正中,猛然放射出一道如水缸粗細的雷霆,當空直貫,朝著蓋承擊落。
蓋承雖已極力抵禦,所架起的防線仍是迅速崩潰,全身被那雷擊澆得一陣顫栗。而慕含沙的身形,就如移形幻影一般,短短數息,已是閃電般穿梭過數道空間,出現在了蓋承身前,一掌拍出,擊得他跌退數步。
慕含沙一招搶佔先機,後招更是連綿不絕,打得蓋承連連後退。但就在他穩據上風之時,一道突來的金光,忽然朝著他猛一衝刷,震得他眼前昏黑,腦中嗡嗡聲大作。右腳在身後滑開一步,勉強定住身形,靈力運轉,調息著混亂的氣血。
在他對面,那一直靜默觀戰的連華燦,此時手中正持著一面模樣古怪的寶鏡。那鏡面通體為燦金色,外緣的鏡框有著凹凸不平的棱角,遠看就像是太陽釋放出的萬丈金光。上端還雕刻著層層符文,散發出一種有如大道法則般的玄奧氣息。
由於鏡體的光澤太過純正,隻消稍一轉動,鏡面反射光線,便是相當閃耀刺目。而那鏡面上的符文,顯然正是借用了這一點,並將其中的殺傷力催動到最大,化為了一件殺敵兵器。
若是只有對方兩人還不難對付,但加上這麽一件皇家靈寶,戰況確實會變得有些棘手——
這個時候,蓋承也站直了身子,探手入懷,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眼罩,微笑著戴了起來。
那眼罩正是為出行時阻擋光線所特製,就與墨鏡的原理有些相似。它並不會完全遮蔽視覺,而是用一塊有色材料隔絕光線,將強光對眼睛的傷害減到最低。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在那塊光鏡靈寶的輔助下,好好的和慕含沙戰鬥一回了——
第二組。
葉朔早已經陷入了苦戰。
萬昊穹借助著命運鎖鏈,毫無顧惜的施展著各式靈技。五顏六色的靈力光芒,如傾盆大雨般嘩啦啦的灑落著。而葉朔卻是左支右絀,雖已盡量避免消耗,體內的靈力仍是急速驟降。
“哈哈哈哈,怎麽樣,我可以隨意使用靈技,而你為了保存靈力,不得不一再退讓,照這樣下去,你又能撐多久呢?”萬昊穹得意大笑,說話間手印變動,又一道靈力在兩人間的擂台上炸開數丈鴻溝。
雖然任劍飛的靈力不受束縛,但在這鋪天蓋地的靈技面前,卻也幫不上什麽忙。也許他能做的,僅是稍稍延緩葉朔的落敗時間。
轟!轟!轟!
又是一連串的靈力轟炸後,任劍飛的身形朝後方接連跌退。但這時他仿佛想通了什麽,忽然眼前一亮,朝著一旁的葉朔喊道:
“葉兄弟,我想過了,你要贏他的話,就必須超越自己的極限,要變得比之前更厲害才可以!”
“超越極限?”葉朔倉促的招架著。任劍飛這一句話,的確是短暫的點醒了他,讓他想到了對付命運鎖鏈的另一種可能。
如果因為對方連放靈技,自己為了保存靈力,不得不處處退讓的話,那的確是會無可避免的陷入被動挨打境地。但如果,不去顧忌靈力的損耗,自己同樣用靈技, 而且,是用比對方更厲害的靈技的話……還是有機會扭轉頹勢的!
畢竟,盡管萬昊穹可以借用自己的靈力,但他所懂得的靈技還是有限的,只要自己施展出更加強大的靈技,以強對強,就有可能徹底壓垮他……!好比就算讓一個外行去借用至強者的靈力,他的戰鬥經驗遠遠不及,還是會輕易的被強者擊垮。
不過,就算萬昊穹在不借助靈力的狀態下,此前的自己,或許也不過是與他平分秋色。要讓自己變得比他更強,具有壓倒性的強……這的確不止是說說那麽簡單的。
“別逗了,極限之所以是極限,就是因為它是你跨越不了的屏障!”萬昊穹似是看穿了兩人的心思,嗤之以鼻間加緊了攻擊,“你真的以為,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裡突飛猛進嗎?”
“不過要是這樣也好,”繚繞著強橫靈力的一掌拍出,萬昊穹身形直進,臉上有種掠奪者的快感,“你變強的話,靈力自然也會更加磅礴,那就可以更好的為我所用!”
第五組。
比賽進行至今,容霄和鄔幾圓,才正式在擂台某處會合。
“你在這裡啊,”容霄欣慰的走了上去,“大家都能堅持到現在真是太好了,接下來咱們一起努力吧!”
“嗯,一起努力……”鄔幾圓並未回頭,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奇怪,透著種莫名的陰翳。
容霄未疑有他,但就在他剛剛邁出一步時,身前忽然劃過了一道凌厲的刀芒。
鄔幾圓已經完全轉過了身,手中緊握著一把大刀,刀身還維持在砍出的姿勢。緊盯著他,眼中既有憤恨,又有一種難言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