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來兒落下時,正巧就是唐林昆休憩的那棵大樹。??? ? W㈠W㈠W㈠.?8?1㈧Z?W?.?C?OM聽到響動,唐林昆一睜眼和黃來兒打了個照面。
“唐宮主,是您啊!”
黃來兒一一招唐林昆熟悉的“飛天落處”從樹上飄落。
“你怎麽在這荒郊野地?”
唐林昆看過黃來兒的角鬥表演印象深刻。
“前來搭救我的一個老朋友。”黃來兒倒是沒有隱瞞。
“唐宮主,如今天庭**孳生……”黃來兒掃了一眼唐林昆,見他沒有阻止自己往下說,他咽了口口水,又說道:“邪仙橫行,逍遙客是苦不堪言,我闖王不是實在過不下去,怎麽敢跟天庭作對?”
唐林昆吃了一驚,這就是邸報上說的闖王啊!跟這類人打交道要是被西王母他們知道,自己不死也得脫身皮。
“唐宮主,你別怕,我知道你心地善良……”
“黃來兒,時間不早了,我還得趕路。”
唐林昆不想再多說一句,拍了拍包裹上塵土,腳下騰起雲來。
“唐宮主,後會有期!”
腳下傳來黃來兒爽朗的笑聲,唐林昆一加,眨眼出去五百多裡。
……
風黑月高,人定時分黃來兒一行人靠近了那處小山坡。和白天的悶熱不同,一到深夜,氣溫急劇下降。
印副將把一百多名奴隸安置在了坡頂,一千多士兵分成三班,輪流守在山坡四周。為了不暴露行蹤,下令不許生火做飯。大家簡單地吃了點乾糧和涼水後,胡亂找個避風處,亂七八糟躺下了。大風從十幾棵野桃樹的枝杈間刮過,嗚嗚作響,睡不著的奴隸們薅幾把枯草蓋塞進胸口,借以捂住胸口的那點熱量。幾名年紀過了六十歲的官員,在黑夜裡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黃來兒腰裡別著兩把玄鐵刺,甚至都沒使飛天神技,就穿過了印副將布置的警戒線。怕踩到亂倒的人,一招天灑甘霖,離地面不到三尺,掠上坡去。伸手不見五指,要想準確找到銀海大將軍不引起騷動有些難度。
黃來兒身體觸碰到桃枝,輕輕落地。耳邊傳來一個人的嘀咕聲,黃來兒身體能感覺到此人的溫度,應該離得很近。
“金家的列祖列宗,你們如果顯靈幫幫我度過難關,從今年的獻祭日開始四時八節每個節日金富我一定全牛全羊全鵝奉上……”
“金癩頭,你都說多少遍了,你祖宗聽了不煩啊?你真這麽做,你的餉銀夠用嗎?”印副將笑道,邊上的士兵也都跟著訕笑起來。
“金癩頭,還我銀子來……”黑暗中銀海大將軍見金癩頭被黃來兒嚇成這樣,誠心不想讓金癩頭好過,捏著喉嚨喊了一句。
“誰?被我知道是誰,我一刀劈了他。”金癩頭嗖地抽出刀來,大家都聽出來了,金癩頭色厲內荏,內心充滿了恐懼。
“哈哈!”銀海忍不住偷笑。
“銀海,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再敢出聲,我先殺了你墊棺材底。”
金癩頭一提醒,黃來兒也聽出來了,這是銀海的聲氣。他循聲一招輾字“銀河濤濤”悄無聲息落在傳來笑聲的山坡西北角。
黃來兒貓著腰一連摸了五六個人的腳鐐,摸到一名奴隸腳上有兩副腳鐐時,他停了下來。
“義兄,是我,別出聲……”
黃來兒摸出玄鐵刺,很快把銀海的腳鐐和麻繩都割斷了,黃來兒摸到幾塊石頭,朝金癩頭那邊砸了過去。
“哎喲……”
被石頭砸中的人都從地上跳了起來,繩子一拉,更多的人被吵醒。趁著騷動,黃來兒拉起銀海“披星戴月”朝約定的正北的坡下射去,被踩到的奴隸和士兵大呼小叫起來,山坡上頓時亂成一團。
山坡下警戒的士兵,聽到銀海粗重的呼吸聲,大聲警告道:“誰?站住!”
黃來兒不等他們舉起手裡的長矛,一招“峯回路轉”從幾名士兵的中間轉了出去。
“有廢物跑了……”
不等這些士兵再多喊一句,負責接應的陳厚生幾個猛地跳了起來,箭筒裡的箭全都射了出去,揮刀一頓亂砍,一哨士兵眨眼間就全癱倒在地上。
早就潛伏在南坡的顧大臉幾個,趁亂也跳將出來,搶了幾匹馬匹,跳上去就跑,受驚的馬群四處亂竄,山坡下一時比坡上還要熱鬧幾分。
等印副將下令點起篝火,黃來兒他們早就跑出了幾裡開外。
天上開始下起了雨,馬的度又快,打在臉上生疼,銀海的傷口被馬顛迸裂開來,但他絲毫沒有放慢度,大家緊緊跟上,一口氣又跑了十多裡。
“義兄,我想那個印副將不敢追上來,我們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吧!”黃來兒催馬追到銀海並排,扭頭衝銀海喊了一句。
“義弟,再往前五、六裡有我的一處農莊,到那再說吧!”銀海快馬加鞭一下又領先了黃來兒幾丈開外。
這個叫楓溪裡的農莊,有五六十戶農家,莊主冒義見銀海突然深夜光臨,還滿臉是血的,他知道銀海腦子有點小問題,不敢多問,趕緊張羅著燒了熱水,宰了幾隻大山羊。沒等銀海他們洗漱後處理好傷口,這邊的全羊已經烤上了。
“大將軍,您真有口福,今年新釀的江米酒昨天剛啟缸,您嘗嘗……原本還準備在這幾日送到府上的,您這次來,一定得多住幾天。天一晴,山上的野獸多了去了……”
楓溪裡攤上銀海這麽個好脾氣的領主,這些年的日子過的比鄰近幾個村子滋潤多了,銀海身體沒毛病時,一年到頭到楓溪裡也就來打幾次獵,腦子迷糊這些年,更是一趟都沒來。冒義這次見了領主,嘮叨起來就沒完沒了的。
黃來兒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聞上去香噴噴的江米酒,“好甜的米酒……不錯,真不錯。”
黃來兒認識銀海後,幾次躲在他的家裡,避過了神捕營的追捕,欠銀海實在太多了,幸好這次行動還算順利,把他救出來了。黃來兒心裡格外開心。
冒義一聽儀表不凡的貴客誇獎他的酒好,又要滔滔不絕起來,“這酒……”
“義弟,下一步你有什麽打算嗎?”銀海換上了乾淨衣服,精神看上去好多了,見冒義又要開口,趕緊打斷了他。
冒義見領主要談正事,替大家篩滿了酒,識趣地退了出去。
“冒莊主,讓我來幫你。”顧大臉肚子餓得不行,把大碗米酒一口悶了後,到院子裡弄吃的東西去了。
“義兄,我想聽聽你的建議。”黃來兒畢恭畢敬說道。
銀海沉吟了片刻說道:“我歸順天庭後,被封為一等大將軍,在軍中這些年確實提拔了一大批的各等將軍,但現在離開軍中已經多年,值得信任的人不多。”
銀海替自己把酒滿上,苦笑一聲繼續說道:“火焰壘的智簡將軍。曾經是我的貼身護衛,我的話他應該能聽進去幾句。”
“火焰壘智簡將軍手下有一萬多騎兵,兵雖然不多,但火焰壘有近一百萬挖礦廢物,好多都是你們焰仙滸俘虜,義兄你振臂一呼,我想拉起十幾萬人不是難事。”黃來兒說道。
“義弟這麽信任我,我還能說什麽呢?能助義弟一臂之力為兄萬死不辭。”
銀海舉起酒碗,“義弟,各位大哥,我們一起喝了這碗酒,我替焰仙滸拜托了!”喝完酒,銀海狠狠地把碗摔在地上。
聽到屋內“劈劈啪啪”的響聲,冒義和顧大臉不知道生了什麽事,跑進屋來。
“冒義,把莊子裡的男人都喊起來,哦,對了,替我找紙和筆來,我要寫信。”
“噯,知道了,殿下,我這就給你拿紙筆。”
銀海寫好了幾十封短信,銀海咬破手指,蘸著鮮血在每封信上加蓋了他的大將軍印章。
不多會兒,冒義敲響了報警的銅鑼,楓溪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二百多號人就聚到了冒義莊主家門前的曬場上。幾十支火把把不大的曬場照得亮堂堂的。
“各位父老鄉親,大半夜把你們吵醒, 是我銀海遇到難處了,需要你們幫忙,我和我哥兢兢業業為天庭賣命了上千年,如今被人告我哥和闖王有瓜葛,西王母下令寸斷了我哥,我和西王母不共戴天。”
銀海站在冒義家的碾磨上,揮著手裡寫好的一疊紙,把事件經過又詳細說了一遍。
“大將軍,想叫我們做什麽您就吩咐吧!為了您,水裡火裡,我們決不皺下眉頭。”冒義莊主第一個表態。
“我想請鄉親們替我送幾十封信……”沒等銀海出完,一下走出來一百多名楓溪裡村民,竟然還有十幾位大腳媳婦和大嫂。
“冒義,這封送給智簡將軍的信,你親自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大將軍,我一定送到。我馬上就去……”
等忙完這一切,天已經蒙蒙亮了,雨越下越密,大家飽餐了一頓顧大臉的廚藝後,跳上馬背,朝他們的秘密營地九轉神台飛馳而去。地上淺淺的一層積水,被馬蹄帶到了空中,把黃來兒他們的身影天衣無縫地融化到天與地的交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