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昆乾脆退了回來,一巴掌打在笑他不正常的那名獄卒的後腦杓上。
“娘的,跟你們客氣一點,還不習慣了,你們真是太賤了。”
“我們就這麽賤,海大人都不能怎地?你能怎地?”
兩名獄卒哈哈大笑,這些天來海瑞嚴厲整肅執法如的紀律,引起散漫慣的獄卒們的極大反感。
“不跟你們廢話了,我得趕緊帶人過去,興許還趕得上看壓軸的脫、衣舞表演。”
唐林昆想方設法要引開這兩名不知道什麽精的注意力,也不知道進到關押區帶人要不要辦什麽手續?
“什麽?三狗精,你說什麽?等會還有脫、衣舞表演,娘的,這下虧大了。”兩名獄卒一付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三狗精幾時騙過你們,哈哈……”
唐林昆邊笑邊朝關押區走去,路過門禁房的時候,見裡面放著一隻水桶,不慌不忙進去,拿起舀水的小竹筒一連喝了三罐。
兩名獄卒跟進屋來……
“三狗精,你個狗娘養的東西,你一天不說謊話,是不是嘴巴就癢癢,海大人能允許在執法如跳脫、衣舞?打死我們都不相信。”一名獄卒心裡半信半疑,嘴上說得很確定。
“騙你們有意思嗎?剛才我路過後台的時候,都看見十幾個女演員在換衣服了,那個胸……嘖嘖!我從沒見過這麽大的,比你的腦袋還要大上三分。”
唐林昆說得是煞有其事,伸出手去摸一名獄卒的腦袋。
在人界的時候,有一年唐林昆跟著下鄉醫療隊,路過一個鄉鎮交流會,見過這種庸俗的純感官表演,他根據那天的所見所聞,說得跟真的似的。
那名獄卒機敏地躲開唐林昆輕佻的手,“老驢精,等會我們輪著去看……”
“行啊!豬籠草精,不過要我先去。”
唐林昆看了一眼他們的眼睛,知道兩名獄卒接下來想要出入條了。他扔下竹筒就往裡面跑。
“老驢精、豬籠草,出入條出來的時候我再給你們……”
唐林昆還沒來得及高興,一隊巡查小隊迎面而來,唐林昆立即幻成一張落葉,在地上翻滾著貼在了路邊的凍雪上。
連蒙帶貼闖過兩關後,終於來到天牢的出入口。
那間值班室裡,影影倬倬有七、八個人影,唐林昆一下犯了難。三十六計都想了個遍……要想不驚動他們進到天牢裡面談何容易。
“一天下三十幾道訓令,弄得天怒人怨的,我看他在執法如呆不了多久就得走人。”
“他以為還在人界呢?都像他一樣清苦,誰受得了。”
“看見他那一付尖嘴猴腮的模樣,我就惡心……就他這麽一付歪瓜裂棗的德性,也配叫青天?”
“你們盡說些不開心的事幹嘛,女牢那邊新關進不少的浪、女人,姿色還不錯。”
“猴精,我看你乾脆申請調到南邊女牢去吧!”
“哈哈,我求之不得……”
值班室裡的交談聲和笑聲隱隱傳來,唐林昆聽出他們在談論新來的元尊海大人,頓時計上心頭,他幻成海瑞的模樣,悄無聲息地靠近值班室。
圍著一個大火盆,七、八獄卒喝著熱騰騰的茶,正在天南海北胡聊。
“海大人……您怎麽來了。”面對值班室門口的一名獄卒慌忙站了起來。
“蓮藕精,挺會裝B的,你不去當個戲子可惜了啊!海老頭晚上到我們這幹嘛,不會是找你去侍寢吧?”
“哈哈——!”
其他幾個獄卒痛快地YY了一回,
肆無忌憚地笑著。 唐林昆輕輕地咳嗽了兩聲,稀裡嘩啦——
火盆倒了,三名獄卒手裡的茶杯也跌得稀碎。
那個說什麽侍寢的,手裡剛沏的熱茶澆到腳背上,那腳背就像別人似的。
“說啊!怎麽不說了,我在門外聆聽多時了……”
唐林昆學著看過的戲曲裡動作,撩起長袍的下擺,大模大樣地坐了下來。
“海大人,不是……我們……”
剛才還伶牙俐齒的幾個獄卒,這會兒連話也說不完整了。
唐林昆指著牆上掛著的值班室十大守則,“這些守則是掛著當裝飾品的嗎?第七條寫的清楚,值班的時候,不準扎堆聊天。你們是沒看見,還是看見了當沒看見?”
“誰是頭兒?給我站出來。”
唐林昆厲聲呵斥道。
“海大人,是在下……我叫侯寶。”猴精上前一步,感覺離海大人太近了,又往後退回半步。
“今天對牢舎例行巡查了嗎?”
唐林昆對照牆上掛的準則開始檢查工作。
“回稟海大人,還沒到點……”猴精恭敬地回答道。
“這準則上有說明是幾點巡查了嗎?什麽叫不定期你不懂嗎?”
唐林昆見幾名獄卒偷偷地舒了口氣。不行,得讓他們保持高度緊張的狀態。唐林昆突然站起來,用手指著那猴精,嚴厲說道:“你在前面帶路——!等我查到紕漏,有你們好看的。”
“是——!”
唐林昆見七個獄卒都低著頭,看不透他們的心思,他心裡還有一點擔心,“都給我抬起頭來……別像死了爹娘似的,都給我精神點。”
“是,是……”
唐林昆從幾名獄卒的眼睛上一掃而過,見沒人懷疑自己的身份,唐林昆見到蓮藕精是幾名獄卒當中,面相最老實的一個,“蓮藕精,你留在值班室,其余幾個跟我來。”
打開厚重的大門,進入天牢,依靠微落的燈光,唐林昆一眼就看見余鎮東和南天霸關在鐵籠子裡,正在打坐。
“好臭,侯寶,這牢舎你們幾天打掃一次。”
“回稟海大人,一天兩次。”
“嗯?”
“兩天一次。”
“大膽,你們已經半個月沒有清掃了。想誑我有那麽容易嗎?”唐林昆從猴精的眼裡看到答案,為了保持高壓狀態,不讓幾名獄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看法,唐林昆大聲指出破綻。
“馬上給我清理,你們受得了這惡臭,我受不了……清掃乾淨了啊,等會我還要檢查。”
五名獄卒趕緊拿起掃帚和畚箕……
“把他們兩個的鎖骨銬卸下,帶他們到值班室,我有話要問。”唐林昆手捏著鼻子,路過兩位師兄的時候,漫不經心地吩咐道。
“是——!”
猴精再精明,也沒想到這個海瑞大人是假的,見海大人把注意力轉到了犯人身上,心裡頓時放松了一大半,他親自動手,把余鎮東和南天霸的鎖骨烤都卸了下來。
“你們兩個前兩天不還吵著要見元尊海大人嗎?這位就是名震天庭的海青天海大人,今天晚上現場辦公,你們有什麽冤屈,今天盡可以一吐為快。”
猴精明著說給余鎮東他們聽,其實是在拍海瑞的馬屁。
余鎮東和南天霸很快被帶到了值班室。
“侯寶,你們兩個回避一下,到門口等著去。”
“是,海大人!!”
唐林昆等猴精一關上門,把自己的真面孔還原了三、四秒時間。
南天霸和余鎮東一見師弟救他們來了,大喜過望。
唐林昆示意他們別出聲,輕聲說道:“等會兒我喊他們進來,咱們一起動手。”
“侯寶,蓮藕精你們進來一下,倒茶。”
“來了,海大人!”
猴精聽海大人的語氣明顯緩和了不少,樂滋滋地推門進來。
就在猴精和蓮藕精倒水之機,余鎮東和南天霸操起屁股下面的小方凳,聲音不大, 猴精和蓮藕精一頭栽倒,兩條實木小方凳四分五裂。
“余師兄,南師兄,把他們藏到裡屋的床底下去,我去把天牢的門鎖上。”
師兄弟三人幻成三隻金龜子,貼著地面飛到離老驢精、豬籠草精值班的門禁處不遠的冬青樹上。
“不能亂飛,這裡到處暗藏天網。我變猴精,你們也都變獄卒,能不動手咱們盡量別動手。”唐林昆變成猴精的模樣,大搖大擺地朝門禁處走去。
“這個三狗精,真正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我們兩個也太傻了,三狗精的話怎麽能輕易相信呢?”老驢精憤憤說道。
老驢精在三狗精離開的第一時間,按捺不住脫、衣舞的誘惑,趕到露天場地去看了一下,問了不下五人,大家都以為老驢精發情了。
“等下三狗精出來,要他好看。”豬籠草精被吊起來的欲、望,被一瓢冷水當頭澆下,對三狗精有說不出的憎恨,就像脫、衣舞表演是被三狗精下令取消的一樣。
“侯寶,你不是上夜班嗎?”老驢精見猴精走過來,起身打招呼道。
“三狗精說等會有脫、衣舞表演,我們幾個過去瞧瞧。”唐林昆強壓住緊張和想笑又不敢笑的複雜心情,挺自然地回答道。
“屁,回吧!我剛去過,根本就沒有那種表演。海大人就在第一排坐著……”老驢精說起這事一肚子氣,“三狗精怎麽還沒來。”
“哦,他在辦手續呢,馬上就來。我原本就不喜歡看脫、衣舞,我喜歡古琴獨奏……”
唐林昆邊回答邊和兩位師兄一起穿門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