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八十八萬王

　氣機鎖是一件很容易理解的事情，用遊戲的說法就是，在開了全圖的情況下，以鼠標右鍵點擊選擇目標。這是“遊戲”這個系統裡最為強大的能力之一。因為一旦確定，除非自己死亡或者敵人消失在視野當中，不然你將會不死不休的追逐而去。在現在這個情況，征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消失的。

　(你最好馬上醒過來！秦越！！不然我們全部都得死！！我趙來絕對不想實在這裡！)

　征伐當中，趙來瞳孔流淌出了條條鮮血，痕跡中出了血的紅之外，還有零星的閃爍光芒。好像是一道道寶泉，從心田深處湧出。在他背後，是封閉了五官感應，以純在運作自己血脈和心靈中的天賦。

　兩者空間與精神領域水乳交融一般地並在一起，形成一道物理與非物理層面，全方位的屏蔽障。雖然無法斷絕氣機鎖的追蹤，可是能模糊掉邪馬堪十郎發出的攻擊。

　“醒來?為什麽要醒來，這就是我的春秋大夢啊。面前的敵人可怕嗎?不不不，不過是一隻擋在車軌之前的螳螂而已。”

　心中，秦越瘋狂揮舞著他的肢體，眼追趕般蠅蟲快速跳動。他在操控著，預知著一些趙氏兄妹無法理解的東西。或者說，是只有他能理解的東西。

　邪馬堪十郎這條邪龍在眨眼之間就欺身來到了心面前，雙拳收握兩翼之間，風和氣，刀與力，盡收其勁道之中。只需不到片刻的時間，他就能斬征伐於雙拳之下。

　(做點什麽！)

　“喔~我已經什麽都做完了。”

　秦越聲音中的瘋狂盡數而去。聲線平穩且語調高傲，智珠在握的感覺如潮水溢灘似的。

　語出的同時，邪馬堪十郎雙拳灌動風雲。將本來就快崩壞的天打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邊。攻擊利如斬馬之刀，破竹之勢。狠冽而穩當的擊中了征伐之心。後者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

　碰——！

　在擊中之後的許久，天都裂開了，聲音才遠遠傳出。但不知為何，攻出了的邪馬堪十郎卻維持住了出拳時的姿態，雙拳黏住征伐之心，一動也不動。是天地靜止了嗎?不，它們還在崩壞。但此刻，兩者就是一動也不動的停滯在了半空當中。

　“發生什麽事了。”同時發動了兩個大陣的扶桑耶現在的狀態並不好。

在緩過一口氣後，他就看見了原本支離破碎的天空，被無盡的霸道強行擠成了兩邊。碎片互相輾壓傾軋，儼然一副開天的模樣。其後更讓他心生驚訝的就是，都過去好幾秒了，本應你死我活的兩個個體，卻如胎盤中的連體嬰似的在天空中一動不動。不用問，肯定是又出了意外。只是這個意外是好是壞，扶桑耶無法在此刻下定論。

　不過抱著最壞的打算，他已經開始了下一步動作。準備與撤離。

　(難不成真的要功虧一簣?)

　這樣的想法幾乎在同一時間在所有仰望著天空中的人心裡生出，這一戰太苦了，所有人都已經傷痕累累。加上生命連接已經中斷。若這一下都無法決勝的話，接下來的戰鬥，必定會是大片大片的死亡。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在征伐之下。他們是一群主神空間的異存在，他們打破了一些規則，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成為了受到主神空間保護卻通緝，同時又能無視一些規則的可怕存在。

　死在他們手下，復活?嗯嗯。不可能。一切具有靈與能的東西都會被吞噬，你的記憶、命運、魂魄都會成為那台黑色魔鬼機器或者城堡的養分。而主神空間甚至無法般你做備份。

　這也是為什麽，生命連接是這次作戰絕不少的條件之一。

　風險與回報一樣高昂。

　“怎麽會！！！”

　邪馬堪十郎在半空中狂嘯。環顧四周，他看見了的是天地靜止，一切俱黯。這樣的反應，和外界看進來的截然不同。

　但不管他怎麽挪動，最後都會回來以征伐之心為中心，半徑八十八米的范圍之內，走不出，逃不過。怎麽攻打征伐之心，多勁爆的能量爆發，都無法動搖它一分一毫。就像是它在另一個世界。

　撲通，撲通，撲通…

　趙來知道這心跳聲是他的錯覺，但他總是能聽見這樣的聲音，它要跳出來了。他看見了那凌厲不可阻擋的雙拳，就那麽停滯在了自己的雙眼之前。可是到底是多近，他說不出來。

　“這是什麽，秦越。”

　他問道，這種能力，太恐怖了。

　“不要那麽驚訝與恐懼。我只不過是稍微催化了一下你們能力製造出來的屏障而已。”

　秦越手與眼慢慢重疊，最後只剩下了雙臂雙眸。他的姿態端莊而寧靜，和之前的瘋狂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與其同時，他的手掌、手心、眼黑、眼白之中，不斷爬出了各式各樣的小人。他們只有嬰兒指甲那麽大，好像是五顏六色的芝麻在湧動。但在趙來眼中，卻是了了分明，各具特色的小人。

　“這就是你的破鎖?”

　這個詞匯來自於羅非，在打破第三段基因鎖之後得到的能力，他稱之為破鎖。顧白得到的是回、流的能力。

　“是的，它們是我諸世所見的怪靈，也是我諸世靈魂碎片的結晶。”

　秦越語調輕慢，事情猶如不值一提。但他的話對於趙來來說卻是石破天驚一般，他失聲地說道:“堪破諸世，記憶重現?你已經…”話盡於此，他的心神已定，不會再胡言亂語了。

　“哼~”秦越的微笑在他看起來是那麽可惡，天賦異稟，從現世開始他就是這樣覺得的， 這種感覺趙來保持了很久，直到進入輪回世界之後也是——直到遇見顧白與征伐。這裡，簡直就是華夏輪回者怪物集中營。而這種情況的發生，不禁讓他去思考，這到底是所謂的物以類聚，還是有大神通在背後推動。但無論如何，在此時此刻，他和妹妹又活了下來。

　“堪破諸世，記憶重現。”秦越輕念道，繼而搖頭:“這些是我諸世幻想和靈魂碎片。也就是第四段基因鎖的旁枝末節，應該說是零碎而已。只是我猜我輪回得的確是比別人多，於是乎才在這一階段就湧現了。他們與我破鎖發出的大願集合，才成為了現在這般模樣。”

　他輕揮雙臂，小人們悉數被他吸入鼻腔當中。隻留了一隻雲白色的小人在頭頂。小人一目一嘴，頭和身體同等大小，視線下垂如佛看世人，下半身如雲如霧，雙臂皆有光圈纏繞，又有一尾在撩撥。

　“他是雲中王。”秦越說道。

　趙來能從小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從未見過的能量存在，開口問道:“你有幾個這種‘王’?”

　“八十八萬。所以我的破鎖能力，也叫八十八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