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算遠,幾十公裡,若在平時出市區上高速,下了高速轉個彎再有二十幾分鍾的車程就到了,一車人說說笑笑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今天的路卻感覺總是不到盡頭,因為有了剛才的事故,現在心裡再急嘴上也是說著開慢點不急。
大鵬是小志的發小,也是鐵哥們,做事穩重善於交際,在單位給領導開車兼外事秘書。
小志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朋友們是知道的,都交待隻要用得上,說話就好。
考慮此去可能會有很多對外交集,小志特意給大鵬打電話,說明他剛出了點交通事故需要配合警察處理事情,還要處理傷者,麻煩大鵬代為照顧大伯。
大鵬平時較忙,若不是萬不得已小志不會找他,這一點他心裡清楚,接到電話馬上跟領導說明情況請假,當領導得知他的朋友中有親人失聯多日,今天有消息說找到了,卻在去醫院途中出了交通事故,希望他能開車代步時,領導欣然應允,囑咐他快去幫忙。
這次爆炸事故誰都清楚其嚴重性,苦難反而使認識與不認識的人們相互體量,人們內心的善意被激發出來。盡管忙,領導依然大開方便之門,叫大鵬開上他的車,放心去辦事,單位的事情他會另做安排。
大鵬心裡自然對領導感激萬分,但他不知曉的是領導很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重義氣,他需要一個頭腦靈活踏實忠心的手下,光予以利是遠遠不夠的,在適當的時候施以小惠收買人心才是駕馭他人最好的手段。
菲琳爸腦子裡想著女兒的各種情況,是不是也跟那天醫院裡的女孩子一樣一身的傷,是不是也會讓他認不出來,這些天孩子都是怎麽過來的,她媽媽見到她渾身纏著繃帶的樣子會不會暈倒?
這些天的煎熬讓他想馬上見到女兒,卻又怕見到,他真的忍受得了親眼看著女兒受傷的樣子嗎?從小到大日子再難他都獨自默默的承受,從不曾讓女兒受過半點委曲,女兒痛感比別人都強,小時候手上破點皮都會哭半天。每次感冒發燒去醫院吊水打針,女兒怕得不敢看針,他一個大男人恨不得替女兒打針才好。
回頭看看妻子,同樣一臉的焦急,眼裡卻空空的,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頭靠在二姨的肩頭,默默無聲。
高速路上車輛不少,這些天外圍物資在不斷運送進來,聽說遠在新疆的瓜農竟然不遠萬裡親自送來了一大車哈密瓜無償送給這裡一線救險的軍民。
上了高速不久小堵了一會,但並不嚴重。為了絕對的安全,大鵬將車隻開到了八十邁,他要確保這一路的安全。
路兩側的綠植及花草給司機們減少了視覺上的疲勞,若是出來遊玩這一路上的風景將美不勝收,但現在誰都沒有這份閑心。
下了高速,跟著導航定位一路順利來到醫院。
三零二醫院隸屬於某武警部隊,醫院醫療技術精湛,在十年前這還隻是部隊內部醫院,後來改製對外開放,但因其遠離市區,來這看病的人倒是不多。
到了門口有戰士把守,說明是來醫院看病人的,守衛的戰士叫拿出行車證、駕駛證及其它人的身份證進行登記。
好在有大鵬,這些繁雜的事不用菲琳爸操心。醫院樹木蔥鬱,蟬聲此起彼伏,環境清幽。
找到車位停好車,菲琳爸拿出小志給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喂,哪位?”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甜甜的女孩子的聲音,應該跟女兒差不多大吧?菲琳爸暗自猜測。
“是你同學文文介紹我們過來的。”
“知道知道,文文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你們到醫院大廳導診台等我,我現在去接你們。”
“下車吧,已經聯系上人了,叫咱們到大廳等著。”菲琳爸輕聲對坐在車中的妻子及二姨說道。
打開車門,二個女人下了車,活動了一下有點僵硬的腿。順著路標指引,找到醫院大廳極為容易。
一行人倒是第一次來到這個醫院,進了大廳,醫院人不算多,沒有市中心醫院的那種人滿為患。看醫院的工作人員倒與其它醫院沒什麽差別,一件白大褂罩在身上,讓人尊敬之意油然而生。
剛剛站定,電話鈴聲響起,看看是這個叫方靜的女孩打來的,尋聲望向導診台,站在邊上的一個女孩子正著電話,顯然這個就是他們要找的小護士。
菲琳爸向她招了招手,邊示意邊向著姑娘跟著走過去。
這是個和女兒菲琳差不多大的姑娘,一身白衣顯得聖潔清心。年紀相仿的關系吧,大鵬上前打招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相識很久的老朋友呢。
方靜也不多客氣,知道眾人急著找人,甜甜的說道:“你們要找的人在六樓重症監護室,我帶你們過去。病人是昨天下午送過來的,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一會確定是你們要找的人之後,我找主任過來跟你們介紹下情況。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電梯邊,大鵬按了下開門鍵,看著電梯邊上的顯示燈緩緩的從樓上滑下來,大鵬做了一個請的手示,並一手按著鍵防止電梯門自動關閉,待眾人都上了電梯大鵬才松開按鈕走上電梯。方靜順手按了下六層電梯的按鍵。大鵬偷偷打量著這個女孩,打扮雖然跟其它醫院的護士沒有什麽區別,但神情上自然多了一點颯爽的英氣,也許是跟軍人打交道多了受他們影響吧,大鵬暗自想著。
其它幾人則神情肅穆,一臉的緊張,誰心裡都沒有普,孩子現在倒是個什麽情況,心裡各種猜測,誰也沒有多問什麽,反正馬上就見到了,還是自己看更為真實。
下了電梯,右轉便看到重症的字樣。方靜對一行四人道:“重症室不能進去行多人,我也隻能安排你們兩個人進去。你們看看都誰進去,先跟我去消毒室換衣服。
這個時候不用多說,自然是菲琳爸媽進去看女兒,二姨一臉的擔憂,她是怕姐姐受不了孩子受傷的樣子,這些天姐姐是怎麽熬過來的她心裡再清楚不過,但不讓姐姐進去也不現實,她也隻能用眼望著姐夫,示意他照顧好姐姐,菲琳爸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重症室左手不遠處是消毒室,夫妻兩人跟著護士進去換衣服。做好了準備工作,方靜帶著兩人走進監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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