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琳走神的空,菜刀切在了手上,好在不快,只是破了點皮,流了點血。媽媽趕緊找消毒水和紗布,處理完菲琳的手,媽媽無奈呀:“要不說不能讓你乾活呢,老幫倒忙不說,還老得要點工錢,你說流了這麽多血得多少營養才補得回來?”
海東放下手裡的電話,走過來拿起菜刀要幫忙切菜,嚇得菲琳媽奪下刀子道:“小祖宗你還會切菜呀,沒看姑姑把手都切了嗎?這活不是你乾的,等你長大了再做這些事,去跟姑姑玩吧。”
海東不服氣:“奶奶我會乾活,爸爸不在家,都是我給媽媽做飯吃。”
“是嗎?海東做飯好吃嗎?”菲琳媽有一搭沒一搭的哄著他說話。
“我媽媽說挺好吃的,媽媽在一邊看著我做,她教我怎麽做飯。”
“那海東都會做什麽菜呀?會做什麽飯呀?”
“西紅柿炒雞蛋,韭菜炒雞蛋,涼拌黃瓜,對了,西紅柿也可以切塊撒上白糖涼拌,我還會做可樂雞翅,燉牛肉,涮羊肉什麽的。。。。。。”
“喲喲喲。。。。會做這麽多呀,可比你姑姑強多了。”
“什麽呀就比我強呀?我還不如這個小屁孩兒嗎?”
聽到這祖孫兩個的議論,菲琳忍不住過來理論:“你們也太小瞧我了吧,剛才就是不小心嗎?看惹得你兩個當我是反面教材了吧?”
海東哈哈大笑:“姑姑你真的不會做飯嗎?媽媽教我做了好些道菜呢,開始的時候也會不小心切到手呀,被油燙傷呀什麽的,後來做的多了就不會了。。。。。。”
聽海東講著與他的年齡極其不稱的話,讓菲琳及媽媽心裡很是沉重,八、九風歲的年紀,在大多數家庭裡都還是個全面呵護,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說深了怕抑鬱,說淺了不管用,正值調皮的年紀,他的懂事讓人覺得心酸與心疼。人的命運是不同的,生在這樣的家庭中,將來他要怎麽樣面對生活?雖然有爸爸陪著,可是男人終會再娶,而且男人多粗心,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世上又有幾個後媽對別人生的孩子呵護有加呢?
和完面,拌好餡,菲琳媽做餃子皮,海東包,菲琳倒成了監工,不只是剛切菜理弄破了手,前幾天夢婷的事菲琳的手傷還沒有完全好,她有心幫忙也幫不上。
還別說,海東包的餃子有模有樣,在這個孩子身上,可以看得到田源付出了多少心血。
即將永別的痛與不舍,對孩子的牽掛與心疼,不養兒難知父母恩,有些感受不親歷不會懂得。所以菲琳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田源的心情,而菲琳卻不能,她只是知道田源對海東一定會不舍,會不放心,至於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她不懂。
餃子將將包好,菲琳爸下班回來,見家裡多了一個孩子,菲琳爸爸也是好奇怪,聽了介紹心裡了然,當下也沒放在心上。
菲琳爸是個極其會哄孩子的人,一會功夫就跟海東打成了一片,海東在這裡似乎有點樂不思蜀的意思,吃的玩的那叫一個盡興。
吃過晚飯,菲琳媽問海東:“一會跟奶奶睡吧,可以嗎?”
海東偷偷的看了看菲琳害羞的道:“我能跟姑姑睡嗎?”
“海東你說夢話嗎?睡覺會放屁嗎?咬牙嗎?。。。。。”
“姑姑我沒有任何惡習,你放心吧。”
菲琳爸媽看著這個小孩子怎麽這樣有意思,自己要真有這麽個孩子就幸福了!
菲琳還不習慣與另外一個人同床共枕,哪怕是一個小孩子,也許小孩子更麻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把胳膊腿的扔到你身上,一會又踢了被子,雖然是夏天,也怕他涼著肚子,一夜老得照顧他,迷迷糊糊做了個惡夢,夢到田源倍受折磨,一覺醒來,天已大亮,看海東睡得還香,菲琳悄悄起床。
拜托媽媽照顧海東,她不放心田源姐,要過去看看。在菲琳洗漱的空,做好早餐,匆匆吃過,菲琳出門,直奔公交總站,剛好有輛大巴緩緩駛出車站,上了車,安靜的坐著,想象著田源的各種畫面,不知道回家的這十幾個小時她怎麽樣了。
趕到田源家的時候還不到十點鍾,推門進來,見屋裡多了幾個不認識的人,海東爸介紹說這些都是他老家過來的,有父母兄弟親鵬什麽的,過來幫忙的,說著話,一顆顆淚珠就沒斷過,顯然他說的幫忙自然是料理田源的後事。
“通知田源姐的家人了嗎?”菲琳問道。
“通知了,他們最快也要今天夜裡才能到,你來得正好,進去陪陪她吧。”
菲琳跟屋裡的人略點頭,算是打招呼,進了臥室,見田源半坐在床上,身後墊著被子,見菲琳進來,田源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來了妹子,海東給你添麻煩了,他沒影響你們的生活吧?”
菲琳看著田源殘花將盡的樣子,淚一下湧了出來:“姐,海東特別乖,我爸媽可喜歡他了,昨天包餃子我切了手,是他幫我媽包的,我媽說他包的可好了。”
田源露出一絲欣慰:“那就好。”
“姐,你怎麽不躺下,坐著怪累的。”
“躺下就喘不上氣,這樣還好一些。”
油燈將盡,田源臉上已無一點生氣。
說話間,田源皺著眉,一顆顆汗珠滾落,看得出她在努力的忍耐著,每說一句話,仿佛都拚盡了全身的力氣。
菲琳握起田源的手:“姐,你不要說話了,聽我說就好。”
“你要痛就喊出來,或許會減少點痛感,我就是這樣的,很痛就叫喊,不用管別人怎麽樣,真的姐,別總是想著別人而忘記自己的需要。”
菲琳覺得田源的手都在發抖,田源問站在一邊的海東爸:“給姐吃止痛藥了嗎?”
“這個時候止湧藥已經不管用了,昨天在醫院開了兩支杜冷丁, 回來就打了一支,這藥也不能老打,多了反而會害人。”
“可是這樣也不是辦法呀,不是還有一支嗎?什麽時候可以打?”
“醫生說二十四小時一支,還要再等幾個小時。”
“志鵬,我爸媽什麽時候到?”
海志爸見妻子叫,過去坐在床邊,讓自己當靠墊,田源倚在了丈夫的懷裡。
菲琳拿水杯倒了些溫水遞給志鵬,示意他給田源潤潤唇,田源張口喝了一點點,剛咽下去,便都吐了出來,看著她被折磨的痛苦樣子,菲琳恨自己前世怎麽就沒學點醫術,否則也不至於眼睜睜看著田源受苦而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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