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似乎感受到了石金的異常,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甩手將匕首扔在了徐天義面前的地板上。
“我聽說你喜歡切別人的手指?”申爺輕笑道。
徐天義臉色一變,咬著牙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匕首。
“老板!”石金低喊道,徐天義猛的轉頭瞪了他一眼。
申爺似乎對石金這種螻蟻很寬容,根本沒有理他,只是笑呵呵的看著徐天義。
“我老貓一向安分守己,希望申爺成全。”徐天義眼珠子一瞪,將左手的小指頭伸了出來,然後提刀毫不猶如的切了下去。
石金眼睛通紅,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身後的葉成用力扒著他的胳膊,似乎也忍到了極限。
匕首很鋒利,但徐天義像是不知疼痛,一點一點的往下割,血不斷的滴在地板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場面有些血腥,可申爺卻還在悠閑的品著他那杯茶,仿佛在茶館中聽相聲一般,他的眼神中總透著一股讓人痛惡的邪性。
啪,指頭掉落在地,血一直沒有停止,徐天義緩緩抬起頭,將匕首遞向申爺。
“你看這樣行嗎?”
申爺低頭喝了一口茶,這才慢慢的站起身,他走到徐天義的身邊,腳下似是無意的踩在了徐天義的斷指上,笑著說道:“什麽意思?我讓你切了嗎?我就是想讓你幫我品品這把刀。”說完他接過匕首,腳掌用力的在斷指上碾了幾下。
切掉的手指在一定時間是可以續接的,可經過申爺這麽一踩,徹底廢了,徐天義極力壓製著心中的怒意,目不轉睛的看著申爺。
“貓啊!你說毒狼和你的一根手指比起來哪個重哪個輕啊?”申爺戲謔的笑了一下,輕捏匕首慢慢在徐天義衣服上抹去血跡,然後慢慢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取出了一把黑色手槍。
哢哢,申爺拉了一把槍栓,猛的抬起槍口指向徐天義的腦袋。
“一命換一命吧,這樣公平。”
本來葉成一直拽著石金,可一見到申爺拿出槍臉色立馬變了,他松開石金衝著申爺吼道:“C你M的,有種衝我來!”
石金的動作要更快一些,他幾步竄到徐天義的身前,迎著槍口說道:“來,打我!”
申爺笑了起來,根本就沒有去看石金,戲謔的衝徐天義說道:“怎麽樣,我沒看錯吧,連你的小弟都要反我。”
徐天義的臉唰一下就白了,他單手將石金拽到一旁,隱晦的在後者胳膊上使勁捏了兩下。
“申爺,你這麽說真是寒了我的心,寒了娛都所有掌櫃的心,我徐天義從沒想過要反你,這倆孩子是太關心我才這樣的,我求你給他們一條活路。”
噗通一聲,徐天義直挺挺的跪在了申爺的面前。
“我C你M。”葉成瘋一般的想衝上去,不過被雙目通紅的石金給拉住了,因為他看到徐天義跪下的時候,帶血的手不停的在身後擺動,他死死的抓著葉成,憤恨的瞪著申爺。恨不得立即撲上去撕咬對方。
“活路?”申爺冷哼一聲,然後將槍扔在了徐天義面前,目光灼灼的盯著後者說道:“你們要留下一個,毒狼的事情我總要給外面一個交代,至於留誰,你看著辦吧。”
徐天義撿起地上的槍,衝著石金兩人笑了一下,然後厲聲對申爺說道:“你要說話算話,不然,我老貓死不瞑目!”說完猛的將槍頂在了太陽穴上。
“不要!”“老大!”兩聲怒吼同時響起,但是已經晚了,
只見徐天義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哢,隨著一聲輕響,整個屋子都陷入了沉寂,石金與葉成嘴巴張的大大的,呆愣在了當場。
槍裡沒有子彈,徐天義額頭上的汗滾落而下,一種劫後余生的感覺充斥著內心。
“行,老貓,是個爺們!”申爺笑眯眯的走到徐天義身前,將槍拿了過來,然後擺手說道:“折騰了一晚上,我也累了,你們走吧,記住了,隻此一次。”
徐天義沒有再說話,站起身往門外走去,此刻他那沒有小指的左手依舊在滴著血。
“對了,毒狼的那些場子都交給昊東打理吧,他還年輕,你以後多照拂。”
“昊東?”徐天義臉色忽然就變了,他瞪著眼珠子站在門口愣了半天才說道:“我知道了,申爺就是申爺,在你面前,我老貓永遠就是一隻貓!”
申爺笑著將杯子再次斟滿茶水,目送著三人走了出去……
這次雖然隻面對一個人,但比之前的火拚要驚險無數倍,徐天義一上車便靠在了椅背上,他渾身都濕透了。
車子飛快的開到了一家私人診所,深夜診所已經關門了,葉成連砸帶踹的將熟睡的醫生叫醒。
看到徐天義的傷口後,醫生頓時清醒了不少,又是止血又是包扎,折騰了一個小時才處理妥當,沒有續接另一半手指,徐天義落下了終生殘疾。
再度上車後,徐天義的精神好了許多,石金終於忍不住問道:“老板,你知道那把槍裡沒子彈?”直至此刻,他想起開槍的一幕仍有些心有余悸。
徐天義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說道:“不知道,但我知道申爺也怕死,他敢這麽輕松的把槍交給我,就說明有恃無恐,我不信他身後的那小子能快過子彈,所以我賭了一把。”
“可是太冒險了,剛才我和成哥都嚇死了。”
“孩子,混社會人人都在賭,時刻都在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經歷多了你就懂了,這一次咱們沒有賭贏,所有人都讓申爺給玩了……”
車子一路疾馳,不一會便到了鳳舞酒天的門口,三人望著被砸的面目全非的場子有些感慨萬千,他們像是在輪回中走了一遭,而石金無疑是變化最大的一個。
“明天找工人來裝修,咱們也開個酒吧,沒了毒狼的禍害,但願能安生,我徐天義想安穩的過日子怎就這麽難呢。”
石金沒有注意到徐天義眼眸中的憂愁,試探著問道:“老板,開酒吧是不是也有調酒師?”
“怎麽?你想學調酒?那你要先學會品酒再說。”
“不是,我就隨便問問。”
“呵呵,你小子話多了呢,等開了酒吧我給你個經理當當。”徐天義笑著胡拉了一把石金的腦袋,這一刻,石金在他眼中才像個真正的孩子。
“我不行,還是給成哥當吧,對了,超哥也說要當經理的。”
葉成拉開車門正準備上車,忽然回身說道:“那小子只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