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他的呼吸很急促,正個人都趴在地上,汗水順著額角不斷的往下滴,他真的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他爬不起來了。”上尉軍官低聲說道。
禿鷲沒有理會,而是眯著眼睛說道:“看一下時間,如果三分鍾內他沒有站起來,就讓他上車。”
話音剛落,一聲極為嘶啞的吼聲響了起來。
“啊……!”
上尉軍官眼中射出一道驚訝的目光,那些探出腦袋的列兵們也都瞪大了雙眼。
在慘淡的月光下,石金的額頭上撞出了血跡,他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抬起頭,回身看了一眼站在車上的禿鷲,再次邁開了雙腿。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算是一名經過專業訓練的老兵都不可能這麽短時間內調整過來,剛剛石金可是追著特種作戰車跑了將近七公裡。
七公裡,在精英戰士的眼中距離並不長,但是長時間保持一個速度,而且是拚命的狂奔,試問有幾人能做到,最重要的是這個人還從來沒有經歷過系統訓練。
上尉軍官看向腳步虛浮的石金,低沉的說道:“他不能再跑了,這是在透支生命,如果再跑下去會有生命危險的。”
禿鷲一言不發,眼神中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前方的特種作戰車再次發動,或許車上的司機也被石金的執拗所震驚,他們沒有請示,統一降低了速度。
一公裡、兩公裡……。
咚的一聲,石金再次撲倒在地。
在車燈的照耀下,石金的眼前一片黑色光暈,他大口的呼吸著,嗓子裡傳來吱吱的聲音,心臟跳的很快,甚至下一秒就要停止一樣。
上尉軍官打開車門下了車,這一次沒有人攔著,正當他走到石金身邊想要伸手去攙扶的時候,那個趴在地上的男人竟然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他站在原地晃了兩下,下意識的再次邁開了雙腿。
咣的一聲,上尉一伸手扶住了石金,但是後者的雙腿依舊不聽使喚的跪在了地上。
“你不能再跑了,上車吧。”
這句話仿佛刺到了石金的神經,他猛的昂起頭,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再一次站了起來。
不過沒跑兩步,他的腳下一軟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現在我命令你,不能再跑了,你的心臟隨時可能因為過度疲勞而停止跳動。”上尉軍官冷聲喝道,他看著趴在地上的石金,神色變得有些異樣。
石金俯臥在地,用力的昂起頭回身看向站在吉普車上的禿鷲,或許是額頭上的血已經滲進了眼睛裡,他的兩個眼球血紅血紅的,他用雙臂撐起身子,然後單膝跪地,一點一點的站了起來。
腳下像是喝多了一樣,不停的打著擺子,就這麽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什麽都看不到,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咚的一聲又栽倒在地。
所有列兵不知什麽時候都下了車,欽佩的望著這個同齡人,眾人不知道是什麽支撐著他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來。
刺……,一個極為詭異的聲音響了起來,眾人凝目望去,只見石金竟然在地上往前爬行,他的胳膊用力的往前扒動,看起來有些恐怖。
吉普車上的禿鷲終於下了車,他走到石金的身前,衝著這個執拗的有些過分的青年喊道:“可以了,我相信你可以堅持到終點。”
他的話語沒有引來任何效果,地上的人依舊在往前爬著。
冷冰冰的上尉軍官臉色終於起了變化,
低聲說道:“他已經屬於亞昏迷狀態,完全是依靠昏迷前的最後一道指令在做肢體運動,如果他的腿還能支撐著站起來的話,估計他還能跑。這個兵,是個好兵!” 禿鷲沒有說話,而是蹲下身子朝石金的腦袋猛的一擊,然後將昏迷的石金提了起來,扔到了上尉軍官的懷裡。
“把他送到醫務室。”
上尉軍官點了點頭,將石金扛進了副駕駛,嗡的一聲發動吉普車。
“全體集合!”禿鷲舉起擴音器衝著那幫還在發愣的學員們高聲喊道。
呼啦一下,隊伍瞬間集結。
“半個小時的時間,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與他共同承擔,這就是戰友嗎?誰能告訴我為什麽?”
禿鷲環視著一個個站的筆直的學員,冷笑一聲說道:“在接下來的幾個月甚至幾年裡,你們將會生死與共,對於你們漠視戰友的行為,我很遺憾的宣布,晚上給你們準備的歡迎晚餐已經沒有了。
同樣路程,四十分鍾對於你們來說應該不算太苛刻吧,我在山腳等你們,如果規定時間內沒有到達指定位置,視為淘汰!”
人群哄然散開,所有人衝著山下狂奔起來……。
..
..
石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他的手腕上插著一個輸液的塑料管,這是一間白色的病房,還沒有看清整個房間的配置,他就聽到了開門聲。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軍醫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漂亮,石金的第一感覺,這個女軍醫身上散發著一種成熟的魅力, 白色大褂雖然很寬大,但是脖子以下部分也凸起了兩個很實在的白色鼓包。
或許是躺在病床的原因,以石金的視線看來這個女軍醫的個子很高,各種比例近乎完美,她那清秀可人的臉龐沒有施任何脂粉,一種自然之美鋪面而來。
石金已經有了凌雪,所以心態波動並不是很大,但是這個女軍醫的颯爽與優雅卻讓他眼前一亮。
“醒了?”女軍醫低聲問道。
她的聲音很好聽,回蕩在耳邊猶如天籟。
石金努力的撐起胳膊想爬起來,但是他的身子太虛了,用盡了全力才只能往上靠了一點。
“不要亂動,你需要休息,如果有什麽需要你可以告訴我。”
“我在這裡多久了。”
“五個多小時。”
石金也不說話,用盡全身的力氣坐了起來,腦袋隻覺天旋地轉。
女軍醫瞪著眼睛,大聲說道:“你想幹什麽?上廁所嗎?我可以幫你。”
石金臉色一下子紅了,不過他沒有解釋,直接說道:“幫我把針起了,我要歸隊。”
女軍醫俏臉立馬拉了下來:“你不要命了,你的體力完全透支,不好好休息身體會出問題的。”
石金想也不想伸手就將輸液管子給拔了下來,按著手腕站了起來,可是他剛想邁腿,忽然腳下一軟,猛的向前栽倒。
女軍醫臉色有些慌亂,趕忙雙手抱住了他,兩人離得太近了,以至於石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便一頭拱在了柔軟之中,由於無處著力,他的雙手下意識的環住了女軍醫的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