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位小公爺,一時明白,一時糊塗,承宣感覺真累,這麽簡單的道理還需要提醒,到了戰場上,還指不定要多操多少心思,終於想明白,於謙為何力薦自己統領江南的錦衣衛了,原來還有這麽一層意思,他是不放心張懋啊。
現在想來,也先率領大軍攻打京城的時候,已經人心惶惶,無論是京城裡的居民,還是朝中的大臣,絕大多數人隻想著如何逃命,根本就是全無鬥志。
要將沒將,要兵沒兵,糧草也奇缺,在這麽危急的情況下,於謙大膽用人,就連石亨這種只剩下光杆司令的逃將也敢重用,率領數萬全無鬥志的孱弱老兵,居然打敗了兵強馬壯,士氣正旺的瓦剌騎兵,現在看來,他真不是運氣好,而確確實實是一個難得一遇的奇才。
皇上要見,錦衣衛的指揮使盧忠也是要見的,畢竟,他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袁彬和哈銘應該還在等自己,得先把他倆打發了。
承宣看到張懋的臉上樂出了褶子,知道他心願得償,拱拱手,“國公爺,我還有點小事處理一下,先行告退。”
袁彬和哈銘果然在書房裡等著,看見承宣進來,上前叩拜。
承宣對錦衣衛的運作並不熟悉,一下子多了五個衛所,感覺壓力很大,袁彬是世襲錦衣衛,他了解的比較多。承宣知道,錦衣衛裡的水很深,不能隨便相信任何人,這二人一直跟著朱祁鎮,又是自己一手提拔出來的,是自己目前值得信任的二個人,人手太緊張了,京城裡的事情只能暫時放一放,袁彬必須跟著自己的身邊,參詳各項事務,而跑腿的事情就要哈銘負責了,等他倆培養起足夠多的親信之後,再做調整。
承宣示意他倆坐下,二人本是來向承宣道個別,看他的神情,像是有話要說,隻得各自坐下。
“皇上已經把江南五衛交給了我。”承宣語氣談談的。
袁彬和哈銘是跟著朱祁鎮混的,也算是見過世面的,昨天的消息已經夠他倆震驚的了,今天的消息更是讓他倆驚的呆坐著椅子上,一下子把二萬多人交給了一個沒見過面的一介平民,根本就是開玩笑嘛。
他倆都不敢質疑承宣,隻得向他道喜,“恭喜大人。”
承宣聽得出來,他們聽到這個消息,沒敢相信,還在回味,“我手上能用的只有你倆,京城裡的事情隻得先放一放了,你倆都去南京,袁彬對錦衣衛裡的事務更熟悉一些,助我協調南鎮撫司及各衛所的事務和聯絡,哈銘負責南方的情報偵探、刑理等事務,人手由你倆自己挑選,所選之人,一定要考察明白,寧缺毋濫。”
承宣對他倆的安排十分具體,不像有假,二個終於回過味來,越來越興奮,臉色紅紅的,跟吃了春藥似的,雙目放光,怎麽看承宣,怎麽覺得可愛,就像看到千年一遇的美女似的。
在認識承宣之前,二人都是錦衣衛最底層的人員,一下子就升到了千戶,錦衣衛有四五萬人,千戶總共只有二十來個,絕大多數人混了一輩子,也混不到百戶,更甭提升千戶了。二個自感是承宣的人,也是他目前最為依重的助手,看樣子,還有機會繼續升遷,指揮僉事、鎮撫使也不是不可能的。再說了,這位主子年紀輕輕的升到從三品,將來還指不定能升到一品也是有可能的,跟著他混,前途無量啊。
承宣看到他倆呆呆的坐著,流著哈喇子,知道他倆在做美夢,咳嗽了一聲。
二個人醒過神來,臉色紅紅的,看著承宣。
“剛才說的話,你倆聽明白了沒有?”
“卑職明白。”二個齊聲應道。
“你倆可以從京城及周邊的錦衣衛裡挑選人手,挑選一些值得信任,並且具有特長的人,把名單報給我,由我去要人,如果有需要提拔的,在名單上備注一下。”
袁彬有些遲疑,吞吞吐吐的說,“大人一下子拿走了半個錦衣衛,並且直接對皇上負責,他們一定會忌恨大人,跟他們要人,豈肯放人的。”
承宣擺擺手,“無妨,你們直管把名單報上來,我自有辦法。”
聽到承宣的的語氣十分自信和堅決,二人既有些擔心,也對承宣多了一份尊敬和信任。
袁彬和哈銘離開的時候, www.uukanshu.net感覺整個身子輕飄飄的,臉色潮紅,一路上,引起不少仆從的圍觀。
承宣現在是一位擁兵二萬多的重臣,他的安全問題就被提到了張懋的重要日程上了,親自從神機營裡挑選出了二十名精銳,其中,有多名低階將官,每個都配有一支長銃和一支短銃,另配有腰刀和短弩,武裝到了牙齒。
他親自把這二十人交到了大憨的手裡,大憨雖然在府裡呆了數日,也沒見過這麽大的陣仗,他聽說過火銃,卻第一次見到。
他雖然還沒有正式的身份,跟著承宣,早晚都會有的,他才是承宣身邊貨真價實的絕對親信,身份不一樣了,他不能丟承宣的臉,也開始擺譜了,裝著什麽也不在乎的樣子,可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這些人剛剛從普通士卒變身為侍衛,跟大憨不熟悉,不過,承宣的名字,他們如雷貫耳,有幾個是親歷過土木堡之變的,並親眼見過承宣,對他極其仰慕,聽說,要為承宣挑選侍衛,立刻踴躍報名,看在承宣的面子上,對大憨比較滑稽的表現,完全就忽略過去了。
大憨第一次帶兵,根本沒有經驗,而且,這些人都是配著火銃,根本沒給他表現武功的余地,感到很尷尬,也很緊張,還沒開口,汗就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承宣知道張懋給自己挑了二十個侍衛,感覺好奇,過來看看,正看到大憨急得直流汗,而張懋卻沒有蹤影,感覺這位小公爺真是不靠譜,連忙上前給他解圍,咳嗽了一聲。
大憨正不知所措,聽到咳嗽聲,知道承宣來了,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