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肌膚與普通的蒙古人大不相同,比京城裡女子的肌膚要細潤多了,尤其是臉上,晶瑩剔透,彈指欲破,紅潤細膩,如果換上江南的服飾,完全看不同是草原上出生的,甚至會比江南的女還要修氣。
握著可馨柔軟的小手,承宣心裡有些顫抖,多想一直牽著,再也不松開。京城的形勢,尤其是大明與瓦剌人之間,隨時會有紛爭,必須盡快回草原去,那裡才是最安全的。
出了屋,一眼看見張菡正遠遠的看著他,滿臉的失落,不禁頭皮發麻,隻得假裝沒看到,仰著頭,拉著可馨的小手,向府門走去。
可馨十分順從的跟著他。
府裡的仆從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承宣,無論男女,都十分羨慕。
承宣把可馨送到門口,便停了下來,他留了一個心眼,要是把她送到城門外,這個丫頭萬一反悔,強行綁著自己回草原,那就麻煩了。
承宣松開可馨的小手,“回去吧,不要讓我為你擔心,在草原等著我。”
可馨仰起頭,戀戀不舍看著承宣,她也清楚,承宣是乾大事的人,不能無故的拖累他,“我走了,你要自己小心身體,我在草原上等你,如果你不回來,我一定會找到你,哼,你要是反悔,我一定殺了你。”說著,可馨又露出了獠牙,露出她的真面目。
承宣太了解她的脾性了,“不用公主尋找,我會主動送上門去,任由公主刀砍斧斫,絕不反悔。”
一個侍衛牽過馬來,可馨跨上馬背,動作十分敏捷,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的離去。
送走了可馨,承宣感覺輕松了不少,雖然他也不舍得可馨,卻又不得不把她送走。
承宣扭過頭來,一眼就看到張菡落寞的臉龐,感到很是苦惱,隻得硬起頭皮衝她微微一笑,拱拱手,“張菡姑娘。”
張菡的神情更加沮喪,失落的情緒寫滿了她的一張粉臉,並沒有理睬承宣,緩緩地邁開小碎步,情緒低落,慢慢的向後院走去。
承宣感到很尷尬,不敢去招惹她,邁步向書房走去,大憨仍是一副傻傻的樣子,跟著承宣後面,不聲不吭。
答應一年之後回草原去見可馨,是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他擔心可馨在京城的安全,既然作出了承諾,便要兌現的。
承宣從沒有擔任過大任,南下平叛,他並沒有足夠的把握,如果連這件事都辦不好,又如何能幫助朱祁鎮重登皇位呢?
想到剛剛離去的可馨,承宣感覺有些惆悵,有些失落,回到書房,呆坐著發楞。
第二天,張菡一直沒有現身,承宣現在最怕見到她,他很明白她的眼神裡露出來的是什麽。
到了傍晚,大憨帶著一個人進來,他帶來一封信,遞給承宣後,就立刻離去。
承宣打開信,得知皇上已經同意任命他以指揮同知的身份提督南鎮撫司,信中並沒有提到監軍一事,更沒提到變革的任何消息。
承宣明白,朱祁鈺不會無緣無故的任命他以指揮同知的身份提督南鎮撫司,一定同意了他為監軍的事情,而變革是大事,這是需要拿到朝堂上討論的,這事急不得。
既然任命下來了,必須立刻準備起來,他手上能得用的,只有袁彬和哈銘二個人,當務之急是南下平叛,京城裡不能沒有人照應,權衡一下二個的能力和實際情況,決定由哈銘駐守京城,袁彬先去南京打頭陣,二人皆升為千戶。他是指揮同知的身份提督南鎮撫司的,完全有這個權力跳過錦衣衛指揮使任免千戶。
從袁彬的口中得知,現任指揮使叫盧忠,此人十分貪婪,權欲很旺,不是個好對付的人。畢竟,他是頂頭上司,必須要與他打交道的,一旦任免下來,應該盡早去見他一下,探探他的虛實,再作打算。
承宣扭過頭來,看見大憨正站在他的身邊,便對他說,“你去把袁彬和哈銘找來。”
“好,俺現在就去。”大憨轉過身,大步離去。
大憨是獵戶出身,長年在深山中打獵,早早就養成了沉默寡言的習慣,雖然二個親如兄弟,承宣吩咐給他的事情,他從不多問一句,只是從命執行。
承宣與大憨知根短底,是大憨把自己從一處荒灘上背回家的,在承宣的心目中,大憨才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
承宣十分欣賞他,對他十分依重。
天黑了下來,張懋一直沒有露面,承宣猜想,他一定是在為南下平叛的事情作準備。
大憨帶著袁彬和哈銘進了書房,二人分別向承宣叩拜,“卑職拜見大人。”
二人改口稱自己為大人,一定是猜到什麽了,承宣很喜歡他們這份機靈,“坐下吧。”
二人皆拱手相謝,“多謝大人。”
“皇上已經任命我為錦衣衛指揮同知,提督南鎮撫司。”
袁彬和哈銘都驚得張大了嘴巴,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驚人,也太突然了,大憨在一旁咳嗽了一下,二個皆醒悟過來,連忙起身,再次向承宣叩拜,“恭喜大人高升,卑職不勝欣喜。”
承宣抬抬手,“都起來吧,坐下說話。”
二個起身,重新坐下,臉上都揚抑著的興奮和喜悅,目不轉睛看著著承宣。
“等任命的旨意下達,我將任命你倆為千戶。”
二人的身子都振了一下,連忙起身,承宣連忙擺手,“免了,坐下。”
二個人是極度興奮,尤其是袁彬,父子二代,才熬得一個校尉,混的實在太慘了,突然之間,天上掉下個千戶的大帽子,不由得不興奮。
承宣看到他倆的臉色都興奮的脹紫,吩咐大憨給他倆上茶。
二人飲下茶,才慢慢的平複下興奮,這才發現興奮過頭了,連忙向承宣行禮,“卑職失禮,請大人責罰。”
承宣又擺擺手,“無妨,不必放在心上。”
“多謝大人栽培,卑職必定誓死效忠大人。”二人皆站起來,向承宣深深的躹了躬,重又坐下。
“大人有什麽吩咐,卑職必定全力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