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交戰的廣場之上,發出了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
即便是空中開始降下大雨,卻也無法衝散這一股股以真氣凝出的火焰。
數不清的年輕弟子,在拜火教教眾的強行焚抱之下,化為了一團火焰。
雖然有的弟子修為稍強,但這些教眾們見強者來襲,便保成一團,哪怕是以死十人換一人,也要擊殺目標。
而在這些瘋狂之人的焚燒之下,那修為已至二品上階的吳烈陽,竟然也死在了成團的火焰之中。
此時此刻,本就受傷的陳冬兒,在見到周圍撲上來三人火人之後,頓時便心慌的想要逃跑。
可就在她轉身之際,她的身後方,卻又是出現了一個火人。
然而,當她的正準備大聲的呼喊她姑姑之時,她的眼前的這個火人,竟然在突然之間,屍首分離的倒向了地面。
緊接著,在火人倒地之後,一個她熟悉的人影,已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在這一刹那間,在她看到這人出現之後,她的心竟然開始了飛快的跳動。
她已是忘卻了身後飛撲而來的三個火人。
因為她的心,早已是被眼前之人,所填滿。
反觀蘇無軾,他剛一回到戰場,就發現這些教徒們竟然發瘋似的開始抱著周圍的人,自.焚。
於是,他沒多想,飛身下來之後,便是一斬。
直到他斬死了一個人後,他才看到,這陳冬兒竟然是在前方,看著他。
或許是他本就粗心,亦或許是他正專注著殺敵,以至於他並沒有察覺到,這位美麗姑娘眼神中的那一股濃濃的癡情。
他再次化身為影,連斬三劍,斬下了陳冬兒身後方的那三個火人。
隨後,他便衝著陳冬兒,說道。
“你還愣著做什麽,趕緊救人啊!”。
此言一出,陳冬兒當下便展開了笑顏,並柔聲應道。
“嗯~”。
蘇無軾見此,便不多說,而是繼續在火人之間,衝殺著。
只不過,此時的他並未察覺到,他身後的這名美麗的姑娘,正緊隨其後,為他擋下了身後的所有攻擊,好讓他可以一心一意的,可以放開防禦般的去擊殺眼前的火人。
………………………………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當空中降下的雨水,終於是澆滅了鎮中的最後一絲火光之後,只聽這大街小巷上,以及這偌大的廣場中,悲痛的哭喊之音,正此起彼伏著。
烈焰宗的幾名弟子,找到了他們師兄的那具被十余具焦屍所環抱住屍體,並就地哭喊著。
原本欣喜的陳冬兒,在見到幾名師妹的屍體之後,同樣是蹲下了身,眼中開始溢出了淚水。
而當廣場中央的空智大師幾人,在看見眼前這般屍山血海的情景之時,眼中,也都是有著無盡的悲痛。
這一戰,他們死了太多的人。
逍遙子與公孫羽從廣場上,戰至遠處的一片街道中。最後,兩人同樣是重了對方一掌,雙雙死去。
青城派的周牧雲,雖然是將牛頭護法以及拜火教的某位壇擊殺,但他最後也還是死在了駝背老翁的劇毒蛇杖之下。
而這駝背老翁,在擊殺了長樂島島主黃劍遠之後,在毒死周牧雲之時,心口卻也受了對方一劍,當場死去。
遠在小鎮的東街上的一座石製的拱橋上,雪山宗宗主陳鳳的雪山六陽掌,已然是重重的劈在了鷹爪門門主的腦門上,並將對方的頭骨拍碎。
只不過,在他擊殺了對手同時,一隻如鷹爪般的人手,也已經穿過了他的胸口,捏碎了他的心房。
遠在小鎮西街上的一間破舊的寺廟中,
拳宗宗主雖然一拳轟碎了武夷山宗宗主的心臟,但他那慣用的右臂,卻也已是被對方的長劍,齊肩削去。不過,至少他的人,還會活著。而這,已是很不容易之事。
……………………………………
南陽鎮入口處的牌匾下方,烈陽宗的弟子們正圍繞在他們宗主的身旁,眼中已盡是淚水。
而他們的不遠處,神刀鏢局的所有鏢師們,也都是神色哀傷的望向了地面上的總鏢頭,沒有出聲打擾。
總鏢頭查古通,雖然已是重傷,但卻還未氣盡。
只見他一手按住胸口,躺在了弟子們的懷中,對著遠處同樣還未氣盡的吳少剛,吃力的開口道。
“烈陽…刀法…..果….然名不虛然”。
口中同樣是鮮血直流的吳少剛見對方臨死前,竟然誇起了自己的刀法。
便放下了自己平日裡那好鬥的言語,說道。
“神刀鏢…局…的鏢…果然…是.天下第一..難劫的..鏢”。
雙方相互稱讚的話語一經出口,兩人便同時大笑而起,仿佛他們這些年中的恩怨,以及方才斬在對方身上的那一刀,早已隨風散去。
只不過,當查古通吃力的強做笑之時,他的心中,卻是發出了一聲感慨。
“就算你我之刀再強,也強不過錦衣衛的繡春刀啊!”
………………………
……….
與此同時,遠在山道上的驛站旁,身穿白色孝衣的槍宗之人以及黑衣在身的五棍門弟子,也早就停下了手中的戰鬥,各自圍站在了他們師傅的身旁。
因為雨水而變得泥濘不堪的山道上,黑袍,氈帽在身的孫長興,依舊挺直著身板,站在原地。
而他手中的那根變得極長無比的鐵棍,已然是重重的敲打在了搶宗宗主,呂重耳的頭顱之上。
只不過,對於此次戰敗,呂重耳顯然輸的很不服氣。
於是乎,就見他吃力地拔出了插在對方左胸上的槍尖,並虛弱的逞強道。
“若不是左無常抓了我槍宗的弟子,若是我的左眼已被錦衣衛斬瞎,那今日死的人,便會是你!!”。
孫長興同樣是收回了手中的鐵棍。
但他卻並沒有出聲反駁,只是陰沉著臉,看向了對方。
他沒有反駁的原因,是因為對方所說之話,的確是事實。
如果不是槍宗的一部分弟子,還在左無常手中的話,那對方或許就能一心一意的與他決戰。
如果不是對方瞎了一隻左眼的話,他對方最後的一招‘回馬一線穿’,或許就不會刺向他的左胸,而是刺向他的胸口。
所以,這一戰,他勝之不武,他也勝之有愧。
所以他才沉默著,沒有說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