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一一已於河邊生完火堆,正坐於火堆旁一塊岩石之上,看向了河中那忙碌的身影。
她見師兄剛想提手,卻又立刻收手。這動作一來一回反覆了已有一刻鍾了,便忍不住“噗呲”的笑出了聲。
接著,她又對著身旁的師傅,道“師傅,師兄這樣抓魚,可要抓到什麽時候啊。我們何時才能有吃的啊”。
陸雲仙抬起了頭,笑看著自己的女徒弟,開口道
“那你就前去教他吧”。
此言一出木一一當下便起了身,道“好嘞!”。
她早就等不及,想要烤魚吃了。
而當施無為看見師妹脫去鞋襪,將褲腿卷至膝蓋處,並想要往河中行走時,立刻出聲製止道。
“師妹,你可別在往河中走了。女兒家弄濕了衣裳可不好”。
木一一自然沒有理會師兄的話語,而是走近了身,笑道“師兄快將劍借我一用”。
施無為見師妹已經來到了眼前,便無奈的說道“師妹,你行嗎?”。
但話雖如此,他還是將黑劍,交到了師妹的手上。
木一一拋出了一個戲虐的眼神,並道。
“師兄,我可早就是修行之人了”。
說完,就聽見“嗖”的一道出劍聲,響起。
而僅在這片刻之間,她就已經完成了前刺的動作。
隨後,就見她將墨花劍從水中抽出。
果不其然,劍首處已然插著一條奄奄一息的魚兒
“哈哈哈,師傅,師兄。看我抓到魚了”。
“這.....”。施無為看到此景此境,他覺得很是尷尬,為什麽師妹一來就能刺中魚,而他卻不行?
但隨後,他還是厚著臉皮問道。
“師妹,你這是怎麽辦到的”。
木一一,一邊那雙靈動的雙眼,正在掃視著清澈的河水,一邊道
“師兄,你觀魚之時,不能有任何動作。但當發現魚後,便需果斷出手,不可有絲毫猶豫。”
只見她又往身旁處一刺,一提。
緊接著,又是一條魚從水中被其提出。
而這一來一回,她雖也有刺空之時。但也已經抓到六條巴掌大小的魚兒。
“哈哈。師兄,你可要加緊修煉。一一先去將魚烤熟了”。
說完,就見她將劍換給了師兄後,便急忙小跑回了岸邊。
施無為見狀,隻好提著劍,繼續在河中來回的刺來刺去。
又是過去了半個時辰。
施無為雖然已經刺出無數劍,但卻始終不見有魚兒被他刺中。
而就在他心情煩躁之時,岸邊卻是傳來了師妹的呼喊聲。
“師兄,魚已經烤熟了。你快來吃吧。”
施無為已經開始感覺到了疲憊,並不是體力上的累。由於神經一直需要維持於緊繃狀態,所以他此時的精神上有些累了。
索性,他便收了劍,上了岸。
…..
此時此刻,師傅正一手拿著烤熟的魚,一邊對他說道。
“無為,感覺如何。抓魚之事,可有你想象中簡單?”。
“師傅,這實在太難了。可為何師妹做起來,會如此簡單?”。他還在想著師妹方才的動作,還是有些不甘心。
“師兄可不要泄氣。一一本就修劍。這刺魚之道只是基本功而已”。
“你師妹說的正是。無為你日後還需多加鍛煉才是。”
……
陸雲仙剛吃完兩條烤魚,便心滿意足的笑道。
“一一,這烤魚之法,果然不錯”。
“哈哈,謝師傅誇獎。此河水清澈,才能將魚兒養的如此之好啊。”
施無為見二人有說有笑,但卻不提抓魚之法。而其今日已花去一個多時辰,卻還未抓到魚,心中十分鬱悶。哪兒還有心情,品嘗這魚肉之鮮美。
“師傅,師妹。我吃完了,先繼續前去抓魚了”。只見他剛吃完,就已起身對這二人說道。
他眼下一心隻想著快些入門,是在沒有心情再去考慮果腹了。
“去吧,不過你要切記。刺之要訣便在於一個“靜”字。以“靜”方製動。”
“以靜製動?”施無為於心中將此四字默念道。
“恩,徒兒知曉了”。
說完便向河中走去。
“師兄加油啊,我可還沒有吃飽啊”
施無為見師妹發話,頓時覺得十分的難為情與無地自容。
但他也只能轉頭回話道“好的,師妹。師兄接下來會盡力的”。
隨後,他便再次進入了河中。
此處水未過膝,既有魚蝦,又不阻礙其行走。
“以靜製動?我只要腳下一動,魚便會受驚遊走。那我若此時站立不動,讓魚兒將我當成水中之石。當其遊至我身邊之時,到那時我再出手,應該就能刺中魚吧”。
想完,他便開始站立不動,等待著魚兒的到來。
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直到許久之後,直到就連他自己都將自己當做是一塊河中巨石來看待之後,果然,就見一群小魚已然結伴遊至其雙腳旁,嬉戲著。
“不能動,現在還不能動。只要我一動,魚便會遊走”。他還是在心中喃喃道。
他現在右手正微微的倒提著黑劍,他想等到魚遊至劍附近時再出手。
慢慢的,還真的有三兩小魚就遊至其提劍之處。
此時不出劍,更待何時。
只聽“嗖”的一聲響起,他已然將劍用力往水中一刺。
而河水之中也因此濺起一片水花與淤泥。
待淤泥稍有沉澱,只見水中的劍首處.......卻還是未見活物….
但這一次,他雖未刺中魚,可其心中卻無半點沮喪之意。
“此法果然有效,至少我已能出劍。不似方才,剛一提手,魚便遊走。而剛剛只差一點便能刺中魚。我再多試幾次。今日定要抓到魚。”
給自己打完了氣後,他便又走向另一處水中站立不動。
木一一見施無為此刻似乎已是領悟了抓魚要訣,便出聲道。
“師傅,師兄這次應該能刺中魚吧”。
陸雲仙捋了捋長須,滿意的笑道。
“恩,不錯。你師兄對於習武有極高之天分。為師覺得,不需片刻,他就能刺中”。
此時,河水之中。施無為仿佛一座雕像一般,站定不懂。心中更是不斷地默念著師傅教其的那四字要訣。
“以靜製動…..以靜製動….”。
念著念著,水中小魚又開始嬉戲在他腳旁。
就是現在。
只見他果斷的刺出一劍。
緊接著,他隻覺劍已入水,而劍尖之處也傳來破肚之聲。
而這刹那間,水中也泛起一小片紅意。
手中的黑劍開始發燙,他知道這一次刺,已然刺中活物。
“中了”。
他心中大喜,於是,立刻就將黑劍從水中提出。
一條滿是魚鱗的小魚,此刻正歪著身軀,被扎在劍尖之上。
“果然有魚”。
施無為見劍首有魚,便立刻轉身,並將劍舉於頭頂之處。對著遠處觀望地二人,大聲喜叫到“師傅,師妹。哈哈,你看,我刺中了”。
事實上,此時此刻,連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他已經有一個月未曾這般笑了。
他其實還是個未長大的孩子,只不過是被身上的擔子硬逼著長大罷了。
但至少在這一刻,他已將心中仇恨淡忘,隻留下喜悅之情。
…..
木一一也是第一次見師兄大笑,心中也覺得開心,又見師兄刺中魚了,便連忙起身,做歡呼狀的喊道“師兄太厲害了,快些上岸”。
水中濺起一片片水花。
施無為正從河中,迅速的往岸上奔跑。
他想將心中的喜悅與感悟,立刻同師傅與師妹分享。
施無為將劍提至身前,看著劍首之魚,便對著師傅說道
“哈哈,師傅。 你看。果真如您所說,抓魚需以靜製動”。
陸雲仙十分滿意得看向自己得弟子,開口道
“恩,不錯。為師剛想說你已得刺魚要領,你便已刺中河中之魚。你果然沒有讓為師失望”。
“師兄,我去將魚鱗剔去。你且再去抓些魚,這一條魚可不夠我們三人食用啊,哈哈。”只見木一一將劍首之魚取下後便對他說道。
“恩,好!我這就前去抓魚,日後師兄每日都會抓幾條魚給你們加菜。哈哈”。
......
黃昏已至,夕陽也漸漸落下。
只見河畔三人正有說有笑地吃著烤魚。
可施無為此時卻又是滿臉的鬱悶。
只因他午後抓得第一條魚後,又用去兩個時辰,才隻刺中三條魚。
這抓魚之效率,較之其師妹而言。好像他只是於混水中摸魚,全憑運氣,毫無武技之說。
陸雲仙見徒弟心中鬱悶,便出聲安慰道。
“無為,你也不要泄氣。一一於劍道也是頗有天分,又經過刻苦訓練。才能又如此成效。不過,你今日已然做的不錯。隻待日後勤加練習,方可趕上你師妹。”
“恩,師傅說的對。師兄,你已經很厲害了。千萬不要泄氣阿”。木一一同樣是湊上了前,給師兄打著氣。
施無為見自己情緒已然被二人發現,也知道尷尬地說道。
“恩。我日後定會勤加練習武技,早日趕上師妹。”
話說完,三人便一起收拾河畔之物。
最後,便伴隨著落日之霞光,向著山頂院落處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