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程冽忙得暈頭轉向、夜以繼日、廢寢忘食的時候,左再因為上海分公司的調香實驗室還沒有影,閑的就和根本沒有要成立Windle上海分公司一樣。 按說,左再打小就特別熱愛賺錢,她應該非常熱衷做這個能賺很多錢的CEO。
常言道,物極必反。
通常每個人都有逆反心理,如果小時候家裡管零花錢管的特別嚴,長大自己出來念書,家裡零花錢開始一個月一個月地給,就會分分鍾變成月光族,還是那種一個月的前十天就光了,剩下得靠泡麵、同學救濟或節衣縮食之類的,說白了,就是要體會那種“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的感覺。
但是左再自小就太熱愛而且也太會賺錢了,到18歲成年,可以不再需要左建設幫她代持Windle股份的時候,左再就已經身家過億了。這身家都不用算上她之前在美國賣國旗的時候賺的“小錢”。
左再出國之後,沒了左一在那兒時不時地幫她花錢,讓她不再有自己帳上又要沒錢了,要趕緊賺的不安全感。左再自己又是個不會花錢主的,她都開始有點不明白,賺錢到底有什麽用了。
左再賺錢太容易,她就動動鼻子,幾乎也不需要花什麽太大的力氣,錢就越賺越多。
賺越多就越覺得沒意思。
當左再發現自己身家過億的時候,居然還沒有小時候考了100分,媽媽給她20塊來的高興。她都懶得根據代持協議去修改Windle的股東結構。
失去了對錢的熱愛,24歲的左再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愛什麽,日子過得特別迷茫。
悲催的董事長程冽一邊忙著成立分公司,一邊還要擔心左再無所事事,迷茫出抑鬱症。
程冽決定讓左再乾點她特別擅長的事情——取名。注冊上海分公司,需要一個中文名。程冽非常相信左再的取名能力,他都見識過好幾次了,公司現在的英文名,還不就是左再取的?
但這一次,程冽信錯了,左再似乎不太擅長用自己的母語取名字,她之前取的都是英文名。
要說程冽對左再,那真的是和她親哥左一沒有太大的差別。
左再剛到程逢春家的時候,還沒有太明顯的性別意識。後來念初中,去的又是聖保羅女中,她小學只和男生玩,到了初中變成只能和女生玩,性別意識一直沒有太成型,一直到高中去了威斯敏斯特公學才開始有一點點開竅。
要說程冽有什麽缺點,那就是長得太帥了。
左再真的是非常認真地,認為這是一個缺點。因為男生長得太帥的話,常常會有一個結果——男生女相。左再見到程冽就時不時地會想:“這臉要是長女人身上,那得是怎樣一個傾國傾城啊!怎麽就長在了一個男人的臉上?真是浪費!”
還好,程冽的臉也沒有浪費多久,就派上了用場。左再之所以能在聖保羅女中混的風生水起,有一半是因為她成績好,另外一半就是因為程冽這張臉。
聖保羅女中是一所走讀學校,學生都沒有住校的。下課時間,程逢春家的司機如果剛好被佔用,程逢春就時不時地使喚自己的兒子去學校接左再。
左再也不知道怎麽用一句話解釋自己和程冽的關系,總不能見人就說,這是自己借住的爸爸的朋友家的二兒子,這麽拗口的話吧?
所以,但凡有人問起,左再就說來接的人是哥哥。
左再情竇未開,沒有什麽性別意識,但是她聖保羅的女同學們,
早就已經是相當的有了,很多同學甚至都覺得自己已經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別說談,戀都失過好幾次。 要說女中最缺啥?那當然是男人啦。且不說程冽開什麽車去接,就這長得和漫畫人物似的臉,往校門口一刷,沒來刷幾次,就迷倒了左再的一大片女同學。有這樣的哥哥,她左再在女中的日子能過得不好嗎?
好在,左再從來都不迷戀什麽男色,要不然,她收獲的就不是同學的羨慕,而是滿滿的敵意了。
念聖保羅女中,左再還沒有性別意識的時候,程冽還時不時地帶一群男生女生回家開party什麽的。到了左再念威斯敏斯特公學,開始有點性別意識的時候,就發現程冽會往家帶的都是男性朋友。
結合程冽的長相,左再就覺得程冽的取向成謎,再加上如今已經34歲的程冽,還完全沒有結婚的打算。程冽的取向問題,左再就覺得自己心知肚明就行了。
好在,左再念過女校,對取向這件事情也算見怪不怪。
左再想公司的中文名想了兩天,按發音溫兜、溫抖,薇兜、微鬥?看著就不舒服。按意思贏燭也感覺怪怪的。反正她想了兩天,也沒有想到喜歡的。
兩天之後就到了1月10日。
2014年1月10日,霍風27歲生日。“按照慣例”,左再要上QQ和“再見肖邦”說生日快樂。左再的字實在是太難看了,難看到她從來都沒好意思動手寫卡片。就之前給同樣醜的不行的“森林之晨”配過三個字“點點看”。所以左再的生日快樂,都得在QQ上打字發給人家。
以前左再發生日快樂的時候,霍風經常都不在線,這一天左再一登錄,“再見肖邦”的頭像居然相當難得地是亮的。
賣蠟燭的小女孩:生日快樂~今年的蠟燭你有收到嗎?
再見肖邦:收到了~就是開了一天的會,還沒有來得及拆開,你今年是又要送我什麽~好~吃~的嗎?
賣蠟燭的小女孩:今年不是吃的~(左再今年送的是“挪威的海”)
再見肖邦:那就好,每次聞得到看不到,關鍵還吃不著,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我的生日禮物。
賣蠟燭的小女孩:不滿意嗎?
再見肖邦:滿意啊,你最開始那次送吃的蠟燭,能聞出來是紅燒肉蠟燭,每次點完,我就餓。04年,一整年,我吃了就好多頓紅燒肉,後來覺得味道都不對,就自己動手做,最後都吃胖了才有一點點像你送的蠟燭的味道。
賣蠟燭的小女孩:你還有做飯的天分啊?那現在胖的不行了嗎?
再見肖邦:並沒有,只會做紅燒肉。而且你後來送的都不知道是什麽吃食味兒。
賣蠟燭的小女孩:都是我們家這邊的特色小吃, 你沒吃過當然不知道是什麽~
再見肖邦:那你也不告訴我是什麽?
賣蠟燭的小女孩:告訴你多沒意思啊,你以後有機會吃到了,自己再猜出來,忽然明白~哦~原來是這個味道啊~~這樣才有意思嘛~
再見肖邦:那你家在哪裡?(這個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問題,再見肖邦居然想了十幾年,才終於問出去了。)
賣蠟燭的小女孩:啊?我沒有告訴過你嗎?
再見肖邦:並沒有~
賣蠟燭的小女孩:哦,我是溫州的,確切地說是永嘉的,地方小,你可能沒聽過。
霍風忽然覺得很奇怪,自己憋了這麽多年,覺得非常惡俗,問了會傷感情的的問題,其實真的問出口,也並沒有什麽不妥。這不一切都是這麽自然而然嗎?
左再看霍風沒有回答,就覺得人家大概真的沒有聽過永嘉。立馬開始解釋。
賣蠟燭的小女孩:永嘉現在屬於溫州,但溫州以前是屬於永嘉的,南北朝的時候有個著名詩人叫謝靈運,是山水詩的奠基人,他原本是個大官,後來被貶,做了永嘉太守。永嘉風景可好了,謝靈運的大部分山水詩都是在當了永嘉太守之後寫的。對了,他還有個有名的外公,叫王羲之。
左再這滔滔不絕地講家鄉是一種病,一種出國久了的人,說起自己家鄉時候的通病。不過還好她有這個“病”,不然霍風這會兒應該還在為自己問了“惡俗”的問題而感到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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