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頭的詔書很快就送到了慕容府裡,端月機械般的學著別人的樣子跪在地上,雩風好似接過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接過高總管手中金燦燦的聖旨,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喘。 再一次見到高總管他還是那個笑眯眯的樣子,眼角的皺紋都毫無保留的展現了出來。他不敢怠慢的宣讀完之後就立馬扶起了雩風和端月,都沒有顧忌上同樣跪下的慕容垂。“奴才可承受不住啊!侯爺郡主快快起來!”他又笑意盈盈的側過頭來同慕容垂說話。“也是辛苦慕容將軍了,皇上已經命戶部快快將萬戶侯的府邸建起來了,就在沈家老宅那塊地上。這段世界還是要慕容將軍多多操勞了。”
“高總管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慕容垂爽朗的大聲笑了起來,他眼睛半眯聲音也突然降了下來。“高總管親自來我這兒宣旨也是操勞,這些小心意不成敬意。”說罷就從腰間取出一錠金子,暗暗的交於高總管手中。兩人眼眸一交流,也不多說什麽,坦然的就收入囊中。
很快萬戶侯和世安郡主的事情便流傳到府外了,整個長安都開始討論起這一對名不見經傳的兄妹二人。而皇城裡的達官顯貴早已經是按捺不住了,無不伸長了脖頸想要來巴結一番。
慕容府的門檻都要被踩垮了。翠果看著一件又一件的禮盒陸陸續續的送到了端月的屋子裡,驚的連忙退回到端月的身邊。“郡……郡主,這些都是朝中大臣送來的。”她咽了一口唾沫,目光還是無法從閃亮亮的珍寶之上移開,這堆積如山的寶物之中,隨意一件都可換的翠果的下半輩子舒適。然而端月卻對這些熟視無睹,她趴在桌上,逗弄著從牆角捉到的壁虎。
“啊?是嗎?”端月是頭也不抬的問道。可憐桌上的褐色壁虎,被她裝在大的銅盆裡,在裡面驚慌失措的來回打轉。“那就隨便找個地方放著吧。”
“郡主不看一樣?”翠果不敢相信的追問了一遍。可是端月還是搖搖頭。
“不用看也知道都是一些不適用的玩意兒,你要是喜歡挑些個拿走好了。”
翠果一聽,忙不迭的搖起頭來,立馬義正言辭的揮手說不。“郡主這可使不得啊!我一下人怎敢拿這種貴重的玩意兒!”
端月見著翠果如此緊張的模樣,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她對著翠果揮了揮手讓她下去了。“你就隨便找個地方放著吧,現在也用不到。”她歪著腦袋又想了想。“如果……如果有送些吃的話你拿過來吧。”翠果連忙奉命躬身退下了,她強忍住想笑出來的心情。郡主果然是個小孩子,哪有人賀禮會送點心糕點什麽的。
隨之而來上門的不止止是那些個包裝精致的賀禮,不少的大臣都帶著家眷親自來祝賀。翠果剛出去了沒多久,立馬就大步跑了回來。嗒嗒嗒的腳步聲響徹通往端月院子裡的幽靜小道。她喘著粗氣猛烈的靠到門框之上,發出的響聲嚇得端月一抖,手中捏著的壁虎機靈的自斷尾巴,瀟灑的逃離了。
手中的玩物沒有了,端月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她怨恨的轉過頭去,盯著不敢動彈的翠果。“怎麽了!”語氣之中明顯的不悅,都快化作利箭狠狠的穿透翠果了。
她咧了咧嘴不知該怎麽安撫端月的情緒,最後還是不顧三七二十一徑直走到端月身邊,一臉愁容。“郡主!好些朝臣富貴的女眷都想要見你,現在在小花園裡等著呢。這可怎麽辦好呢?”翠果哪經歷過這種事情,她當然就先來問問端月的意思。可是偏偏端月是一個任性的性子,
她頭一揮,乾脆利落的就回絕了。 “不,我才不要去呢!”她耍小性子了,結果遭殃的卻是翠果。這可如何是好啊!這兒是郡主,得罪不得。可那兒又是王公大臣,也得罪不得。實在走投無路的翠果,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去找慕容垂拿個主意。
她一想到這,就立馬一拍腦袋就往慕容垂住的院子跑去。
慕容府悄無聲息的突然增多了不少的人,其中有的身著慕容府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哪處的下人,不過還有很多就是身著其他樣式衣服的人,估摸著是王公大臣派來的小廝。翠果是不敢耽誤時間,順著道兒就匆匆的走到慕容垂常待著的書房,可是裡頭卻是空無一人。
“翠果姑娘是要找將軍嗎?”在書房呢打掃的下人見著翠果風風火火的過來是嚇了一跳,她打量了一下翠果,見著她這樣焦急的樣子好心的說道。“將軍去了前廳,好像是要招待什麽客人。”
“多謝了!”翠果心裡隻能無奈的長歎一聲,由不得自己,隻能又撒開腳步跑向前廳。這次算是跑對了,老遠處就聽到前廳裡傳來人聲鼎沸的聲音。翠果扒著門,鬼鬼祟祟的往大廳裡望去。慕容垂和雩風都坐在上位,而下兩排坐滿了衣著富貴的各色男子,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來祝賀的人。
看著慕容垂與眾人聊得很是開心的樣子,翠果就猶豫了起來。她怕自己突然的打斷眾人的談話,將軍會不會生氣呢?腦海裡兩個想法在瘋狂的碰撞,眉毛都已經撇成了川字型。突然肩膀被人輕輕的一拍,翠果宛若被人抓到似得忙不迭的轉頭。
她一回頭,便看到了徐霞初一臉嚴肅的望著她,眼眸之中懷疑的眼神,一直上下打量著。“你在這兒做什麽?”語氣之中的透露的警惕讓翠果立馬就低下頭來,不知所措。
“我……我是郡主的侍女。郡主不願去見那些個女眷,所以想來稟告將軍……”徐霞初一聽是端月的侍女,警惕的樣子就立馬散去了,語氣也溫和了。
他瞥了一眼廳中的情況,對著翠果說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和將軍說一說。”話語剛落,他就越過翠果,走向屋裡。翠果側過身子來,又趴在門邊,悄悄的看著裡面的情況。徐霞初走到慕容垂的身邊,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話,應該就是說端月的事兒。慕容垂先是皺了皺眉頭,再是搖了搖頭,他對著徐霞初說了些什麽後,徐霞初就從屋中走了出來。
“將軍說郡主不去也必須要去,還讓我在邊上看著她。”翠果眨了眨眼,瞬間反應過來要謝謝徐霞初。
她低頭躬身,擺出一副謙順的樣子。“多謝徐副將出手相助。”徐霞初擺了擺手,嘴角一揚禮貌般的笑了笑。他不多說什麽了,就往端月院子走去,翠果小碎步的跟在後頭。
徐霞初跨入端月閨房的一刻,便感受到了端月不友善的目光。她先是疑惑的掃了徐霞初一眼,隨後瞥到了他身後站著的翠果,立馬就明白了,目光也瞬間又回到了徐霞初身上,隨之眼神便換成了警惕。
“你別這樣看著我。”徐霞初對著她笑了笑,想要緩和氣氛,可是端月一點都不領情。她不屑的拋出一個白眼,身子一轉就背對著二人。
“我不去!”乾脆的拒絕,讓翠果歎了一口氣。她求救的望向徐霞初,見著他神情還算是鎮定,沒有任何無奈感。
他笑意盈盈的看著端月的背影,緩緩說道。“你是不知道慕容將軍生氣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情啊!”端月的身影肉眼難以察覺的輕顫了一下,這剛好被敏銳的徐霞初捕捉到了。果然和他想的沒錯,能夠壓製端月的隻有慕容將軍了。找到弱點之後攻克就便捷的多了,他故意誇大其詞嚇端月。“慕容將軍最討厭別人不聽從命令,你可知道在軍營裡‘違令者斬’嗎?不過你畢竟是皇上封的世安郡主,將軍是不會懲罰你的,可你的侍女就不會那麽好運了。”
“我去還不行嗎!”端月憤憤的轉過身來,她可不想連累別人。翠果聽著端月終於松口了,心裡那塊大石頭也終於是落地了,一掃臉上的陰翳對著徐霞初就是感謝。
“還是徐副將有本事。副將現在外面等候一會兒,奴婢給郡主梳妝一下。”徐霞初點了點頭,聽話的踱步走到外面,背對著屋子站著。翠果把麻利的就把門關上了,又立馬從衣櫃裡找了件何時的衣裙給端月套上。
端月坐在梳妝台前,無奈的看著鏡中印著的翠果。她是歡喜的臉頰都紅彤彤的了,嘴角一直都是上揚著。“可是我見著那些個人,我要說什麽呢?”端月歎了口氣,雙手托住臉頰,一臉愁容。
“奴婢想……就是客套個一兩句吧。”翠果想了想,她也沒有那個經驗隻好胡亂的安慰了起來。
端月悶悶不樂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最不喜這種人多的場面了。
徐霞初在外等了一段時間,即便等的在多麽的不耐煩,也隻能心裡發發牢騷。聽著門吱呀一聲的打開,他自然的回過頭去,見著端月換上了一身得體的衣服,雖然年紀才過十歲,但是頭上該有的飾品翠果都給精心的安排了,乍一看就是一個閨中小姐的模樣。徐霞初往邊上移了一步,把中間這個位置讓了出來。端月是萬番不情願的挪到了這兒來,由著他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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