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通叔來了。”自從榮兒那事之後已經過去了五日了。翠果心裡暗自疑惑,最近通叔怎麽總是來找郡主。雖然心有疑問,但是她還是謹記自己是一個下人,從來不敢多嘴過問。 端月抬眼,將目光從桌上還未乾透的泛黃宣紙上抬起。她對著翠果抬起了下顎,點了點頭。“讓他過來吧。對了,”端月將手中的毛筆放下,面容平靜。“你先下去吧,我與通叔有一些私事要談,沒我吩咐就先不用進來了。”
翠果低著頭福了福身,盈盈的轉身跨出門去。已經好幾次了,郡主與通叔說話總是有意無意的將自己支開。以往從沒有這樣子過。
她低垂下眼眸來,快步走到院子門口,看著通叔揚起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郡主讓您進去呢。通叔這幾日來的這樣頻繁,難不成是府裡出了什麽事情?”翠果試探性的問出口來,但是通叔只是爽朗的笑了笑。
“沒事沒事,翠果姑娘不必擔心。”通叔笑著揮了揮手,翠果從他臉上真的看不出一點破綻來。她隻好胡亂的搪塞過去,笑著打了個哈哈。
通叔見著翠果走出院子,還將門細心的關上,這才放心的往屋內走去。他見著坐在圓桌前的端月,先是恭順的行禮問好。
“郡主,查出來了。”通叔看著端月眼眸一亮,剛剛慵懶的面容一掃而去。“皂角粉裡摻了不少的祿鹽,這個東西對於褪色有奇效。不過因為皂角粉與祿鹽但憑肉眼無法分辨,因此難以察覺。”
“好。”端月點了點頭,她呼了一口氣覺得此事算是清楚了一半。“那有弄清楚是何人所為嗎?”
通叔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道。“這就宛若大海撈針了,實在是無法查出來。”他頓了一頓,沉吟了一句。“不過郡主是不是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
“你下去吧,這件事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端月略過了通叔剛剛那一個問題,而是語氣不悅的下了逐客令。通叔自知自己說錯話了,驚得腦門上的汗珠流個不停,哪敢再多說話了,隻好迅速的退下。
“等等!”端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立馬就喊住了通叔,嚇得他一抖險些跳起來。“榮兒現在怎麽樣,侯爺有問起過這件事情嗎?”
“榮兒姑娘現在好似換了一個人一樣,話少了很多。侯爺那兒沒什麽動靜,老奴想,估計侯爺是根本不在乎此事。”通叔將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腦都說了出來,生怕知無不盡。
端月點了點頭便就衝著他揮揮手,通叔這才敢下去。見著他出來,翠果才敢跨進院子裡。她比之前收斂了不少,全然沒有以往的沒正形,而是不聲不響的走到端月身邊。端月看見她的身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才說了沒自己吩咐不可進來,竟然膽子已經大到連自己的話都不聽了。
還沒來得及責罵翠果,她卻搶先一步稟報了起來。“郡主,剛剛我聽下人說,盛安公主去見了侯爺。”
“盛安公主!”端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瞬間就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她來做什麽?哥哥似乎與她沒有那麽親近啊?
端月實在想不起來這兩個人在什麽時候有了交集。翠果見她如此一副不安的樣子,連忙拉住端月的手。溫熱的手掌讓端月略微平靜了下來。
“盛安公主來了多長時間了?”
“有半個時辰了。”翠果如實的回答道。
端月越想越覺得不安,宛若千萬根小針扎著自己,實在是坐立難安。前幾日的時候端月就總是右眼皮跳,
她隻覺得是沒休息好,現在只怕是真有“災”了。 她忍不住,立馬就帶著翠果一路殺到了雩風的書房去。緊閉的大門外,一個沒見過的侍女還有徐霞初站在外頭。端月留心多看了一眼那個侍女,衣飾不似長安流行的款式,不用想便知是盛安公主從晉昭帶來的侍女。
徐霞初靠在門柱上打著瞌睡,他一睜眼就見著端月那扭曲的面容,即便是武功再高的人都會心神一亂,更何況徐霞初這麽個武功平平的人。他嚇得往後一躍,強忍住自己大喊出來的衝動。
“你來做什麽!?”待到徐霞初平靜了下來,他皺著自己濃密英氣的眉毛看著端月。他將聲音牙的低低的,似乎生怕叨擾到屋內的人。
端月的突然出現,引得邊上盛安公主的侍女投來好奇的目光。端月輕蔑的掃視了她一眼,盡顯自己身為郡主的尊嚴,嚇的那個女子連忙低著頭,渾身僵直著不再敢動彈。
“我來看我哥有什麽問題嗎?”端月挑起眉毛來,一副不講理的樣子。
徐霞初這是傷透了腦筋。他漲紅著臉撓了撓頭髮,衝著端月只會傻傻的笑。“那個……侯爺在想事情呢,可別進去了,否則侯爺生氣了可怎麽辦。”
這麽蹩腳的借口,竟然也編的出來!端月白了他一眼,懶得再兜圈子了,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厲聲責問徐霞初。
“別騙我了,是不是盛安公主在裡面。”看盯著徐霞初躲閃的雙目,絲毫沒有半分讓步。“快把門打開!”
“小月,別鬧了!真的沒事!”徐霞初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是萬萬沒想到被這個小祖宗給纏上了,說什麽端月都聽不進去。他琢磨著,如果端月再堅持要進去,那麽只能把她打暈了抗走,至少侯爺那兒能對付過去。
門外二人的爭執聲,還是驚擾到了屋內的兩人。
盛安公主偏過頭去,透過木門間的鏤空的花紋貼著的門紙,看到外頭幾個人影在攢動。她纖細的眉眼一彎,眼角的皺紋一覽無余。“哎呀,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雩風聽到端月熟悉的聲音,莫名的心裡一慌。他望著那人影,冷峻的面龐一僵,遲疑了半刻。
“侯爺不打算同郡主說嘛?”盛安公主還在旁很是時宜的問道。她那不懷好意的面容,讓雩風忍不住將垂在褲邊的雙手握成拳。
他內心短暫的鬥爭了一下,但還是挨不住這兩面夾擊,隻好對著盛安公主區服。“反正遲早也會知道的,還不如早一些告訴她。”
見著盛安公主滿意的點了點頭,雩風深吸一口氣,“嘩啦”一聲將門打開。即便是第一次隨軍出征,他都未有如此膽戰心驚過。
不似害怕,更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