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月立馬跳了起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發簪。“別浪費錢!”她責怪的看了一眼嚴星回,端月當然知道這是他的激將法,她也清楚嚴星回並沒有相好的姑娘,這一切不過就是端月調侃的話而已。
嚴星回見著端月終於收下這個發簪,心滿意足的一笑。雖然只不過是幾錢銀子的便宜貨,但是端月拿在手中卻覺得比任何的珍寶都要貴重。她羞紅著臉頰,將發簪插入自己腦後的發髻之中,羞澀的看向嚴星回。
“好看嗎?”滿懷期待的等待著嚴星回的一句誇讚。
不過他看著端月的臉皺了皺眉頭,仿佛一盆冷水將端月從頭到尾澆了個透,剛剛滿心的歡喜都化作了青煙,連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下來。端月還未向嚴星回問出口,發生了什麽。
只見嚴星回伸出手來,他修長的手指拂過端月柔軟的發絲,將端月腦後的發簪調整了一下。他那一副認真的模樣,端月隻覺得心跳漏了小半拍,那不小心間觸碰到自己的手掌更是如同火焰一般的炙熱。
“這樣才好看呢。”嚴星回滿意的看著經由他處理過後的發簪,完美的無話可說。“誒?你的耳朵怎麽那麽紅,難不成不舒服?”
端月愣愣的看著嚴星回,突然間被他這一句十分曖昧的話語驚的臉上一燙,立馬就伸出雙手來捧住自己的臉。冰涼的指尖觸及到滾燙的臉,冷熱交織,舒服的讓端月平靜了下來。
“沒有,就是太熱了而已。”端月輕咳了一聲,她收起臉上的害羞之色,認認真真的盯著嚴星回好看的雙眸問道。“你一個人在外面瞎逛做什麽?”
“在家也覺得沒事乾,倒不如在外頭轉悠一圈。你呢?”他衝著端月挑了挑眉,露出和煦的笑容來。
午過的陽光是最濃烈的,略微燥熱的光直直的曬向街上的人們,讓人昏昏欲睡。寬闊的橋面兩旁都有百姓挑著擔子販賣蔬菜水果,或是自家織的布匹,十分的熱鬧。四五歲的孩童梳著個衝天辮,拿著風車來回的跑著,還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端月低垂下眼眸,看著地上青石板的紋路眨了眨眼。“也沒什麽,就是不想在家裡待著而已。”她抿了抿嘴唇。“似乎所有人都反對我哥哥成親,我現在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讚成哪一方的了。”
嚴星回感受到她語氣之中的無奈和糾結,可是卻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她。畢竟自己身為一個外人,哪有那個資格評頭論足的。
“婚姻之事,只要兩人都覺得可以,哪還有什麽可以糾結的。”
“哎呀,不是!”端月奮力的搖搖頭,她張著嘴卻還是欲言又止,隻好將哽在嘴邊的話語咽了下去。
“你不明白的。”她頓了一頓,又語氣低落的補充道。“我也不明白的。”
端月好似一個局外人,她根本不知道盛安公主和雩風說了些什麽,她也不知道慕容垂和雩風說了些什麽,連今日於夫人和雩風說了什麽她也不知道。從始至終端月只知道哥哥要娶陸清漪這件事情。就仿佛只知道了結尾卻不知原因。
無論再怎麽的躲藏,嚴星回還是發現了她的失落。他爽朗的一笑,引得端月忍不住向他看了過來。
“想去吃什麽,我請你啊!”
端月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聲來。“你是不是覺得有吃的我就能夠開心起來了?”
“難道不是嗎?”嚴星回摸著自己的鼻尖,揚起了嘴角,好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他露出一副白牙,笑的很是燦爛的模樣。“我聽聞有一家酒樓很是不錯,可有興趣去嗎?”
“有意思的酒樓我去的多了,不過都是打了個幌子罷了。我就不去了。”她晃了晃手,步伐輕快的走了幾步,回頭對著嚴星回擺了擺手。“逛了一圈也累了,我回去了。”
嚴星回隻好無奈的笑笑,他能做的只有妥協了。“好吧,哪日你想出來玩了就來嚴府找我吧。”
“嚴星回,你最近很閑的樣子啊?”端月半眯起眼睛來,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來。“你看看和你一起玩的孟隱孟忞,現在可都成家立業了,你倒好整天遊手好閑的,難怪嚴太傅對你萬般不滿。”端月背著手來,裝出一副老成的模樣來,數落起了嚴星回來。
所有人都說男子要成家立業有出息,而從端月認識嚴星回以來,卻從未見過他有辦過什麽事情,基本就是陪同這孟隱和孟忞吃吃喝喝,到處玩耍。不過還好他不喜喝酒,也不會去青樓那種煙花之地,不然真是活脫脫一個紈絝子弟。
“我這不是沒有成家的對象也沒有立業的去路嘛。”他聳了聳肩,卻面露無所謂的表情,真是讓端月忍不住搖搖頭。
“算了,不和你多廢話了!”端月冷哼一聲,疾步走開了。還以為嚴星回會挽留一下自己,結果背後是一聲都沒吭,讓端月不由的有些小失落。
她低著頭頂著腳尖踢來踢去的石子, 鼓著臉頰歎了口氣。自己怎麽就偏偏喜歡上了嚴星回這個沒什麽優點的人呢?他整個人就如同白開水一樣索然無味,放在一群人中就會找不見。
端月以前幻想過自己的意中人應該要是那種征戰沙場的男子,身姿偉岸,又意氣風發,而且一定要會習得一手好武功,如此才能讓端月有安全感。她是最最討厭那種整日吟詩作對的男子,覺得他們就和繡花枕頭一樣,關節時刻派不上用場。
可是這嚴星回與端月心裡的意中人的模樣是一點都沾不上邊,唯一相同的地方無非就是都是男的。而且嚴星回還與端月說過,將來想做一介文臣,這不就是自己所討厭的那種類型嘛!
想到此端月懊惱的跺了剁腳,身旁來往的行人被她這憤怒的舉動嚇得慌忙繞行,都覺得她奇怪。
“我怎麽就眼瞎了呢?”她自己喃喃自語了起來,隻好唉聲歎氣。
不過即便端月如此的懊悔,卻還改不了她對嚴星回那莫名的心動。或許是因為兩人初見時,嚴星回的出手相救。又或許是在圍獵場的洞穴之中,她伏在嚴星回胸膛之上的悸動。也或許是平日裡朝夕相處時,那一份熟悉感。
情愫是一件解釋不清的東西,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在劫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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