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郡主。”端月睡夢之中,感覺到耳邊有聲音輕輕的呼喚著自己,還有一個輕柔的手前後推搡著自己的肩膀。
端月迷迷糊糊的睜開自己的雙眼。昨夜她靠在窗沿上,睡了一夜,脖子宛若是斷了一般的酸痛。她皺著小臉,左右扭了一扭,竟然還發出了“哢嚓”的聲音來,端月驚慌的還以為自己的脖子是廢了。
榮兒站在邊上,見端月如此一副難受的模樣,連忙就伸出自己的手來,手法嫻熟的一下一下的幫她將僵硬的肌肉揉開來。
“郡主可好受些?”榮兒期待的詢問端月。
感受到脖子上的輕松,端月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你在這兒多久了?”她抬起頭來看著身後的榮兒,她專心致志的幫端月按摩。
“沒多久,就是半個時辰而已。奴婢見郡主睡的這麽舒適,也不敢將郡主叫起來。”榮兒傻呵呵的一笑。“葉太醫的藥方翠果姐去煎煮了,奴婢也讓小廚房悶著早膳了,郡主現在可要吃嗎?”
端月伸了個懶腰,她先下意識的看了看陸清漪,與昨晚無異,看不出有什麽變化。端月再環顧了一下四周,屋子裡除了她、榮兒還躺在床上的陸清漪,就別無他人了。她摸著下巴仔細的想了想,好像昨晚與杪春聊的太晚了,就讓下人帶她休息去了。
“對了!”端月宛若一個陀螺一般,瞬間的轉過身來直視著榮兒。“侯爺怎麽樣了?”
“侯爺似乎是太過疲憊了,到現在還沒有起。”榮兒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又補充道。“徐副將也是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也是,這兩個人都不眠不休好幾夜了。你還記得之前那幾張安神補體的藥方嗎?”
榮兒點了點頭。“還在呢,郡主有什麽吩咐?”
“你就按照那個方子給侯爺和徐霞初煎點藥,他倆可別也倒下了。”端月對著榮兒揮了揮手,她便就點了點頭立馬就下去了。
榮兒還不忘讓下人將早膳送進來。端月從矮凳上站起身來,活動活動了身體,這才感覺自己的四肢恢復了過來。她踱步走到了桌邊,靜靜的坐了下來,趕忙撫慰自己饑腸轆轆的腸胃。
翠果聽聞端月醒了之後,這才敢端著東西跨進門來。
“郡主這是給晉昭郡主的藥。”她將還冒著熱氣的湯藥端到了桌上來,濃烈的氣味讓端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翠果還拿了一個小盒子出來,裡面放著一顆顆珍珠大小的漆黑藥丸。怎麽看,都覺得像是小泥球。
“這個藥丸是什麽?”端月指了指那漆黑藥丸,一臉困惑。
顧不上端月的問話,翠果收拾著東西,就沒有停下來過。“這個是葉太醫從太醫院取來的七轉百草丹,說是隻供皇家所用的靈藥,用料極其的講究珍貴,即便是傾盡太醫院的全力,一年也就只能做出十顆來。”
說罷,她晃了晃手中的小盒子。“葉太醫一下子就給了五顆,太豪爽了吧!”
端月聞言驚得慌忙將口中的東西吞了下去。“那你過一會兒去庫房取些好東西給葉太醫送去,可要好好謝謝人家。”
翠果連忙點起頭來,她自覺的端起藥來坐到了床邊,輕輕的吹著溫熱的湯藥來。
“我來吧。”雩風從屋外走了進來,他不由分說的就奪過了翠果手中的湯藥。雩風抬眼冷冷的掃過手足無措的翠果,她隻好悻悻的從床邊站起身來,默不作聲的退到端月身旁。
端月看到雩風的突然出現,慌忙的將手裡捏著的瓷杓放下,碰撞在碗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怎麽起了?這樣身子怎麽受得了!”端月用嗔怒的語氣責怪雩風。這才睡了多久啊,就起身了,這不是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嘛!
她不能任由雩風如此的形容枯槁,隨即就從桌邊閃身到了雩風面前,半勸半命令道。“哥,你再回屋休息一會兒吧。”
“這兒不就是我的房間嗎。我看不見清漪,怎麽能夠安心合眼。”雩風動作溫柔的將陸清漪脖子墊高,以防她嗆著。只見他舀起一杓湯藥,細心的慢慢吹了口氣,生怕燙著陸清漪,待到溫度適合,這才敢喂陸清漪喝下。
不過陸清漪處於昏迷之中,喝下去的藥遠遠沒有漏出來的多,把枕頭都染濕了一大片。雩風卻不言不發的,幫她擦拭乾淨下巴、脖子上的藥汁,還喃喃自語道。“多少也喝點下去!”
端月看著他雙眸之中那一股子深情,心裡也想明白了,雩風是鐵了心的要在這兒照顧陸清漪,她說什麽都沒用了,所以隻好不再勸阻了。
“好吧,不過你先把早膳吃了,不然我可不放心。”端月手指指了指桌上自己剛吃了一半的東西。“人貴當食物,你得先把飯給吃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雩風點了點頭,他連臉都沒有轉過來。
端月見他這幅敷衍的模樣,就知道是想打發自己。隻好無奈的歎了口氣,湊到了翠果耳邊,輕聲吩咐道。“你就在這兒盯著侯爺,一定要叮囑他把飯給吃了。有什麽情況就快點來稟報我。”
“郡主放心,翠果一定好好看著侯爺。”見她一副毅然決然的模樣,端月這才放下心來,回到自己久違的小院去。
不過她回去之前先轉了一下腳步, 往客房繞了一圈。僻靜的小院裡,不見一個人影,大門也是緊閉著,毫無聲響。端月踮著腳尖,透過縫隙向院內看去,卻毫無收獲。
她喊住了一個路過的下人,便詢問了起來。“住在這兒的那位小姐去哪兒了?”
突然間被抓住的下人一見是端月,哆嗦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只是低著頭,戰戰兢兢的。“回……回郡主的……的話,這位姑娘……她……她一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她去哪兒了?”端月皺著眉頭,腦內滿滿的都是疑問。杪春初來駕到,能跑到哪裡去呢?
“好像是出府了。”下人咽了口唾沫,慌慌張張的回答完畢。
端月擺了擺手就放他走了。空空的院落裡,只有她一人形影相吊。她撓了撓頭,懊惱的跺了跺腳。
“算了,等傍晚再說吧。”端月長歎一聲,就此作罷。此刻的她更想要好好的睡一覺,所有的煩心事等醒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