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端月的調侃,徐霞初這才從自己的回憶之中脫離了出來。他仰起頭來看著端月站在門口,滿面疑惑的模樣,嘴角的笑愈加濃烈了。
“沒什麽,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而已。”他微微低著頭摸著鼻頭一笑。“你怎麽突然就回寧侯府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端月是越聽他說越覺得莫名其妙,她從門口走到了徐霞初的身旁,坐在了另一個空了的石凳上。“我說了呀?昨天就讓敬煙傳話回來了,要不然哥哥嫂子怎麽會今日準備個盛宴,都是為了迎接我的。”
聽著端月這樣說,徐霞初了然的點了點頭。他有些許不好意思的撓著頭,自語自由般解釋了起來。“哎呀,我回家了好些天,不大清楚。得虧今天回寧侯府拿東西,不然還真碰不上你。”
“你回家了?”端月捕捉到了他話中的重點,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你是和徐叔父重歸於好了嗎?”
約莫一年的時間,徐霞初都暫住在寧侯府之中。雖然他說是與徐麟鬧別扭了,不過有時候端月看這二人說話都很正常,沒有爭執後的尷尬。即便去問雩風原因,他也不說清楚,就說是人家家事不用多管。
“這種事呀,總是會被時間衝淡的,慢慢慢慢的就忘記這一茬了。再說了,我也不能一輩子都住在寧侯府裡,這多奇怪呀。”他咧著嘴一笑端月也就聳了聳肩,隻好道一聲“好吧。”
二人同坐在石桌前,只是靜默的坐著,沒有一絲的聲響。過了好一會端月實在忍受不住這奇怪的感覺,於是她輕咳了一聲,扭捏的看向徐霞初。
“你是想在我這兒坐多久呀?很是奇怪呢。”端月掃了他一眼,然而徐霞初卻是厚著臉皮裝出一臉疑惑來。
“有嘛?我就是想坐一會兒而已,怎麽不肯嗎?”他攤著手一臉無奈。“我這不多多看你幾眼,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呢,別那麽絕情嘛。”
端月覺著他說的其實也有道理,不過還是覺得別扭,幸好這時敬煙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正好進來了。她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面前坐著的兩人,覺得很是奇怪。
“徐副將怎麽在這兒?”說著她歪著個腦袋看著徐霞初,盯著徐霞初耳根都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他趕忙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異樣,立馬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慌忙的道一句“再見”然後就連忙離去了。
敬煙的目光一直看著徐霞初的身影,直至他消失不見,皺著眉頭嘴上直犯嘀咕。“徐副將好奇怪呀,早前他還問我是不是郡主你回來了,沒想到在這兒就看到了徐副將。”說道一半,她突然失笑。“沒想到郡主你們幾個關系還不錯呢。”
“當然是還不錯呢,一起住了兩年,早就熟絡了。”端月站起身來撣了撣自己的裙擺,她仰起頭來抿著淺笑看著敬煙。“嫂子是不是也起了,我過去和她說說話去。”
“是呀,就是夫人讓我來叫郡主的,夫人在湖邊亭子裡候著呢。”
端月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完全不用他人帶路就往湖邊的亭子走去。她為出嫁前最喜歡沒事就在這亭子裡乘涼,看看湖面,看看天空,很快就一天過去了。
陸清漪手捏一柄透紗團扇坐著,一邊看著遠處一邊搖著扇子,好似畫師所畫的美人圖。只不過再好的畫師,也畫不出陸清漪的一點半點美麗。
“來了?”陸清漪看著端月,這就放下手裡的團扇。“睡的還愜意?睡好了之後看著就好些了,你剛剛小臉蠟黃的,真叫我和侯爺心疼。”
“都不是小姑娘了,現在嫁過去了之後自然每天要想很多事情,我算是體會到了嫂子的難處。”端月自然的牽著陸清漪的手,被她拉扯到了身旁。
聽著她如此說,陸清漪頓覺這端月成熟了不少,沒有以往的那稚氣和玩心了。“嚴星回總是要和嚴府分家的,等到時候你就更加忙碌了,若是還懷上了孩子那以你的性格,可以頭大呢!”
說起孩子來,端月自然的就想到了翠果,正好可以借著這一茬向陸清漪問清楚,在她不在的時候寧侯府究竟發生了什麽。端月沉下眸子來,就直接開口了。
“嫂子,我早些回屋的時候見著翠果了,她不應該在西苑鎖著嗎?”
陸清漪聞言渾身一僵,很明顯的愣了片刻之後,這才尷尬的笑笑,十分的不自然。“哦,不是那日小產過了嘛。太醫和我們商量,若是要保住這個孩子,就不能再這樣鎖下去了,傷心傷脾。”
“我看她倒沒有一絲虛弱的模樣來,今日還見著她拿竹條打下人呢?你們莫非是縱容她?”端月皺著眉頭,話語很是咄咄逼人。
陸清漪實在是解釋不清了,她長歎一口氣,輕聲細語的慢慢的說道。“你別氣。放她出來是我和侯爺建議的。翠果這事長安城早就當做茶余飯後的談資傳說著,即便將來等這個孩子出生之後收養在我膝下,我也攔不住外界的謠言,總有一日會被舊事重提的。索性就讓侯爺收她做個妾室好了。”
“嫂子!”端月聽著立馬就站起身來,很是不敢置信的看著陸清漪。“將自己的丈夫共享與別人,難道你的心不會疼嗎?”
陸清漪眼眸輕輕一動。“只不過是掛個名號罷了。”
端月自知再怎麽說都動搖不了陸清漪的心。她什麽都好,就是心太軟了,總想著要兩全不想任何人受傷,可是往往最後受傷的人還是陸清漪她自己。
“那好吧,你下定的決心,我沒有辦法來動搖你。不過我要先提醒你了,翠果那人還是挺有心機的,你不要小瞧她了。”端月蹙眉叮囑道。
“不用那麽操心我,我自己會想辦法的。”陸清漪捂嘴輕笑一聲。“她現在已經六個月了,看來那還在得在寒冬臘月裡出生了,不知道該起什麽名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