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倒霉孩子,崔鈺無奈的看著醋意大發的小蘿莉,尷尬的笑了笑,接過馨姬的琵琶,走到自己的作為上後,說道:“那麽在下就彈奏一曲琵琶曲吧!”
眾人面色鄭重,崔鈺帝師的名號,還有他的琴藝,都讓靈韻仙宗的人不會輕易小瞧崔鈺。
崔鈺閉目醞釀情緒,忽然右手連動,不似馨姬一般,崔鈺的琵琶曲,一開始就進入了高潮。
高亢琵琶聲,仿佛一道光芒,照射出千百年前的古戰場上,緊張的氣氛縈繞在眾人心頭,顯得沉甸甸的,軍營之中,帳篷壘壘,戰旗咧咧,鏗鏘有力的節奏如同在他們心中響起的鼓聲,那激揚的長音好似震撼山谷的號角聲,人聲鼎沸,擂鼓三通,鐵騎奔馳,一個雄偉的將軍,站在點將台上,劍光所指,調兵遣將,一個個穿著甲胄的士兵,用著矯健有力的辦法,變換這隊形。
接著,琵琶聲突然變得深沉,眾人隻覺得一種莫名的緊張和恐懼。仿佛在夜幕之中,黑暗籠罩了四野,一隊隊伏兵神出鬼沒的將大營包圍,設下了十面埋伏。
天黑風高,秋風瑟瑟,長劍反射的冷冽寒光使得月光都黯然失色,烏雲飄過,月亮也只露出一點,就好似害怕的躲了起來,窺伺著在這寂靜夜晚中潛伏的殺機。
突然,琵琶聲變得跌宕起伏,多變的節奏,使得眾人的世界再次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金戈鐵馬,士兵們前仆後繼,奮不顧身,刀劍相交,槍戟交錯,人嚎馬鳴,天地為之失音,鮮血為之染色。
緊接著,埋伏已久的士兵,在接到大將的命令,突然殺出,百萬雄獅成席卷之勢,縱橫的鐵甲戰騎奔騰而下,猶有雷霆萬鈞之力。
屍體在天空橫飛,倒下的士兵化作血泥,利刃化作血肉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一道道淒厲的嘶號,哀怨的嗚咽聲,在被圍困的大營中彌漫著,雄偉的將軍無神的坐在大營中,仿若戰神的他此時顯得如此疲累。
“十年征戰歸無期,千裡從軍幾人回?倘若戰死沙場上,白發爹娘依靠誰?”崔鈺輕聲唱起,蒼涼的好似直入人們的骨髓。
洶湧的呐喊聲,與馬蹄聲,讓這個戰神一般的將軍從椅子上突然站了起來,只是面對這四面八方,猶如潮水一般的敵人,還有這些已經士氣全無的士兵,將軍好像英雄遲暮,看著陪伴在自己身邊的美人,將軍放聲高唱,兒女情長。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崔鈺的歌聲好像真的如同一個英雄遲暮的偉岸英雄,在生死隻盼,他留戀的還是只有他的愛,他的馬。
虞姬拔劍起舞,將軍的愛,猶如烈火,灼痛了她的心,燒沸了她的血,她雙目淚水連連,含淚起舞,這是怎麽樣的一種淒美的嫵媚。當血漸利劍,虞姬用一種自己的生命混合著血唱響了一曲永攜的挽歌。就是天地都為之動容。
在場所有的女子都留下了淚水,哀婉的琵琶聲,就好似一把大手,死死的攥緊她們的心臟,使得她們悲痛拒絕,潸然淚下。
將軍懷抱美人,將劍沁在血泊之中,大帳外刀光劍影,慘嚎震天,千軍萬馬奔來,都無法讓這個將軍動容。
琵琶聲,突然變得時快時慢,讓他們好像看到一個將軍奮力突圍,從大營一直殺到大河之盼,望著河水浩淼,江濤拍案,將軍靜默不動。
一隻小船遊來,前來接應將軍,但是將軍拒絕了,他回頭望去,江邊密密麻麻,猶如蝗蟲一般的軍隊將自己包圍的水泄不通,強烈的自尊,讓他無法如此離開,就如同一隻喪家之犬。
他是經天緯地的英雄,他是叱吒天下的豪傑,他的自尊不允許他這麽做。他拔尖自刎,立於大河之邊。
伴隨他一聲的烏騅馬,看著自己死去的主人,它發出夜鶯啼鳴般蒼涼的哀鳴,撕心裂肺地跳起,落水而亡。
琵琶聲到了這裡,崔鈺就停止了,他的琵琶不需要再將下面的演奏出來,在他心中,這就夠了。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崔鈺喃喃自語,將這首詩念出。
雖然崔鈺已經停止了彈奏,但是在他們的心中,琵琶聲好似猶在耳邊響起,訴說著什麽,一滴英雄淚,道不盡的兒女長。
葬土一臉哀傷的拉了了崔鈺的衣袖,說道:“崔鈺,你這棉花彈得,我怎麽聽著這麽難受啊!”
崔鈺滿頭黑線,給了葬土一個暴栗,呸,這倒霉孩子,好不容易製造的氣氛,讓你這一句彈棉花,全給彈沒了。
靈韻仙宗的人,一臉敬佩的看著崔鈺。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崔鈺竟然能夠演奏出這樣一首動人心魄的琵琶曲,就是現在,他們依舊還在垂淚。
崔鈺站起身來,將懷中的琵琶送到馨姬面前,馨姬擦掉眼淚,對崔鈺一拜,才將琵琶接過,看著崔鈺說道:“先生,馨姬認輸!”
公孫紅拂歎息一聲,說道:“虞姬虞姬奈若何,好一個悲涼的畫面,帝師這一曲,真的讓我服氣了。 今日聽帝師一曲,也罷,之後的比試無論勝負,我靈韻仙宗都會出兵相助。”
看了一眼自己的門人,公孫紅拂說道:“接下來的比試,我們不是想要爭什麽,而是想要聽聽帝師還有什麽曠世絕倫的曲子,所以比還是要比的。”
說著,公孫紅拂看向剩下的兩個人,問道:“接下來,你們誰出來和帝師一較高下?”
那個老者和青衫女子互望一眼,最後那個老者苦笑一聲,對著崔鈺說道:“雖然說琵琶與古琴是兩種樂器,但是天下音律不分器種,聞聽先生的一曲,在下這場比試就算了,老夫認輸,只是先生可否告知,先生剛才一曲,叫什麽名字?”
崔鈺一聽,自然歡喜,能夠少比一場,那是最好不過,他還準備將《廣陵散》拿出來比試一番,震懾一下他們,誰知道省了。
“這首曲子叫做《十面埋伏》。”
說著,崔鈺就看向那個青衫女子。
這個青衫女子笑著走了出來,說道:“小女子素璿,身為女子,可不比師叔的胸懷,怎麽還是要比一場的,那小女子就先吹上一曲,請帝師品鑒!”
崔鈺點了點頭,看樣子,靈韻仙宗,就剩下眼前這個吹簫的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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