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魂汁收割場?
一眾骷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微咧著嘴都有些哭笑不得。
炙岩大陸幅員遼闊,人口眾多,雖然大陸上每個人都擁有著漫長的壽元,但無盡歲月下來冥界也是積累了數以億萬計的幽魂。除去一部分投胎轉世的,也有一小部分天資、素質比較高的幽魂得以“鍛骨固魂”,成為冥界骷髏大軍中的一員。
可是一道幽魂想要成為骷髏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幽魂的數量實在太多,選拔設置的難度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了,想要在其中脫穎而出難於登天。首先得成為各品階幽魂的精英,然後進入提升一個品階的魂汁收割場接受考驗,除了極品幽魂精英可以直接被培養成為骷髏之外,下品幽魂精英對應進入中品魂汁收割場,中品幽魂精英對應進入上品魂汁收割場,上品幽魂精英對應進入極品魂汁收割場,生存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然而這一次卻是要將兩道羸弱的中品幽魂投入極品魂汁收割場接受考驗,直接提升兩個品階難度的結果必然是有去無回。昆磊既然做出了這麽一個決定,也即表明兩方勢力的矛盾已然明朗化了,真可謂無可調和,不死不休!
紫疆微微垂首,顯得懊喪不已,他終於發覺自己想得還是太過簡單了。雖然現如今冥界高層是個吐故納新之局,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破,可是一旦涉及到利益之爭,怎麽可能實現平和的過渡?他對昆磊如此凶狠的反撲著實有些始料不及。
“現如今你無話可說了吧”!
昆磊渾身松散的骨架晃蕩的厲害,憤恨的語氣中帶著一種莫名的快意。
“紫疆呀紫疆,別以為你得到了某種信號就可以穩操勝券了,想從我身上爬上去那是得流血的!我就算死,就算魂飛魄散,也絕不會讓你輕易得逞的,哈哈哈…”
狂笑聲中昆磊一個眼洞狠狠瞪了紫疆一眼,一揮骨臂間火光一閃,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眾骷髏盡皆微微一歎,也不知道是在為誰而歎息。繼而更不跟紫疆打個招呼,三三兩兩搖著頭相繼離開,整個大殿再次變得空空蕩蕩。
紫疆木然站在大殿中,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許久終於抬起骨臂招了招手。
這是在叫我嗎?費陽微微一愣。轉而一想宮嶽軒就在紫疆身邊,這自然是招呼自己過去的了。他本來無所事事,早就氣悶已極,至此不由得精神一振。
“失去手中的權力與利益比失去生命更來得錐心刻骨,這本來就是一個無解之局。既然‘無解’,那也隻能‘破’而後‘立’了,有時候解決問題最有效的方法莫過於簡單、粗暴…”
費陽先前冷眼旁觀,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時終於忍不住說了這麽一句。他自然明白不管是“困局”也好,“破局”也罷,自己必將成為這場權力鬥爭的犧牲品,但本著唯恐天下不亂的秉性,他煽風點火,死了也想找幾個來墊背的。
果然紫疆微微“哦”了一聲若有所思,但他很快晃晃頭顱饒有興趣地看向費陽。
“你這小家夥倒是挺有趣的,狂妄大膽,居然敢跟我講這種話?你又懂得什麽。更好笑的是你沒有一點身為幽魂的覺悟,剛才大人們說話你甚至還懂得回避。唔,你前世是什麽名號,來自哪個洲哪個宗派,師承何人,還不一一報來”。
別人說話我回避是沒有覺悟的表現?費陽確實沒有一點身為幽魂的覺悟,聞聽此言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至於後面的問題他更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畢竟他來自於另一個世界,對炙岩大陸的了解近乎於零,根本編不出什麽謊言來搪塞。 “來此之前我曾在冥界人口的魂碑處查過你們兩個的資料。一句話,你們兩個生前的資料令我非常訝異與震驚”。
見費陽久久不發一言,紫疆的語氣顯得有些嚴峻了起來。
“呵呵,真的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就你們這區區兩道中等幽魂,一道生前的履歷居然有著修改過的痕跡,是誰這麽大膽,又有著這麽大的能力可以在魂碑的燭照洞徹下弄虛作假?而另一道則更加荒誕的離譜,除了一個代號,其它必須具備的資料竟是一片空白。我就不明白了,你們背後的勢力如此煞費苦心究竟所為何事?如果說其中包藏著什麽禍心卻又不像,畢竟就兩道幽魂嘛,難道還能靠你們翻天…”
費陽禁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他萬萬沒有想到每一道幽魂竟然都有資料存檔的,自己的資料…本來嘛,在這個幽冥界幽魂數以億萬計,平時或許誰也沒那個閑心去翻閱調查,可是,表現太過優秀必然引人關注,禍患已然迫在眉睫。
難道該坦白自己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不不,這個大秘密是打死都不能泄露的。可是接下去我該怎麽向這個白骨精解釋我的異乎尋常呢,我到底應該怎麽辦?費陽的腦子高速運轉,突然之間靈光一閃。
是了是了,宮嶽軒這隻被水淹死的閹雞似乎同樣有著一段不堪回首,想要千方百計予以掩飾的革命苦難史嘛,也同樣是被拷問的對象,我且稍安勿躁,先聽他有何話說。一想到這兒費陽終於松出了一口氣,於是就把目光投向了對面的宮嶽軒。
宮嶽軒就像是一道大殿中,央可有可無的影子,至此他虛幻的魂體猛的一顫,這才稍稍回復了幾分生氣。感受到了費陽的目光,他回頭猙獰一笑。
“唉,想不到花費大代價瞞過了魂碑,卻依然瞞不過大人您的明察秋毫啊”!宮嶽軒向著紫疆拱了拱手。
“稟紫疆大人,小子我無意冒犯冥殿的威嚴,也沒有任何對冥界不利的陰謀詭計,之所以修改了魂碑處的資料,因為那涉及到了本人的一些秘密。家父是‘天道盟’的宮別鶴…”
“宮別鶴”?
紫疆一開始有些茫然,但隨即“啊”的一聲顯得意外之極。宮嶽軒偷瞧了一眼似乎非常舒坦地透了口氣,得意顧盼間又是回復了一分生氣。
“家父為人方正耿直,急公好義,平生為整個炙岩大陸的和平穩定殫精竭慮,費盡了心力,實為千千萬萬正義人士的精神領袖此也無需多言。但也正因為如此為小人所忌,一時不察身陷囹圄,小子我也因之受到牽連命喪黃泉…
本來嘛,日月可鑒、天地為證,捍衛正義慷慨赴死是我輩應有之義,也沒什麽好說的。可是恰逢此時家父洞悉了西方黑海針對我炙岩大陸的一個擴張計劃,而且這個計劃已經展開,他們的先頭部隊或許早就滲透進了炙岩大陸的各方勢力,甚至包括冥界。沒奈何,家父隻能施展殘存的神通,幫小子修改了魂碑處的資料,希望小子能在冥界低調隱忍,見機行事,拯救千千萬萬生靈於傾覆之間…”
說到這兒宮嶽軒猛的回頭看向了費陽。
“再說說這小子吧!言論古怪,行為乖張,似乎他的一切都是一個迷。而且聽大人說,他在魂碑處除了留下一個代號,其它資料竟是一片空白,這說明什麽問題?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必然是黑海派來的奸細無疑。小子我為天下計誓將滅殺此獠,望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
“你說…他是來自黑海鮫鱗族的”?
紫疆似乎對什麽維護正義,拯救世界也沒多大的興趣,隻是一個勁地盯著費陽看,兩個幽暗的眼洞中時不時閃現出熱烈的貪婪之色。
“好了好了,此事到此為止”。
紫疆突然擺了擺手。
“我不能因為聽信了一面之詞而輕易作出評判,因此此事暫且按下不提。我不提,我想你們應該也不會到處亂說的吧?你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在極品魂汁收割場生存下去,其它亂七八糟的事就以後再說!唉,為了讓你們有著那麽一線之機,大人我也在考慮著要不要破天荒的給你們一點點忠告,一點點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