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帶著置疑,帶著不信,帶著受傷,帶著不甘,帶著痛苦,帶著顫抖……
簡直是聽者動容,聞者心驚。
這一聲,也讓所有賓客的目光都落在燕天佑的身上。
但是,燕天佑卻渾然未知,他的整個的心思,全都在那個新娘子身上,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那個身影。
新娘子的身影微微一顫,蓋頭遮住了她的臉,不知道她的臉上是什麽表情,但很顯然,她的確就是燕天佑口中叫出的這個人。
這瞬間而來的詭異使得整個氣氛微微一滯,喜娘見機,手下用力,帶著新娘子向前走,燕天佑立刻拔步就要追,但是,卻被燕天賜一把拉住。
燕天佑回過頭來怒視燕天賜,眼睛血紅。
燕天賜小聲卻冰冷地道:“不管她是誰,現在,她是父親的妻子!”
這話很殘忍,殘忍得直戳燕天佑的心窩子。
但這也是提醒。
不管燕天佑和這個女子是什麽關系,但是現在,這個女子是燕洪陽已經拜了堂成了禮的夫妻,是太子少傅夫人,是燕天佑的繼母了,這是不容改變的事實。
不論燕天佑有多麽的不甘,在這滿堂賓客面前,他若是鬧起來,那丟臉的還是燕家。就算燕天佑在猝然見到那個人時失去理智,燕天賜也會把他的理智拉回來。
的確,當燕天賜的話說完後,燕天佑血紅的眼睛裡慢慢恢復了一絲清明,他緊緊地攥住拳頭,眼睜睜地看著新娘子一步一步走離他的視線,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父親把新娘子牽向了洞房。
禮成之後是大宴,燕洪陽出來敬酒。
他還像少年新郎似的,春風滿面,燕天佑懷疑,之前他口中那麽多的萬不得已,到底是不是真的?
若真這樣萬不得已,至於這麽喜氣洋洋?
不行,他一定要去看看,那個新娘,到底是不是寒煙。他的寒煙,他準備娶的女人,怎麽一轉眼,就成了他父親的正妻?
他必須得問清楚。
不然, 他會寢食難安的。
如果寒煙是被逼的,他一定要帶著她離開,他燕天佑從沒有這樣愛過一個女人,趁著父親在挨桌敬酒,短時間內不可能去洞房,燕天佑看準時機,身形一閃,便往洞房方向而去。
燕天佑和燕天賜今天的任務是招呼一下那些勳貴子弟,他正陪著喝了幾杯,一轉頭,不見了大哥,又想到之前燕天佑的異常,他本能地覺得不好,立刻就匆忙往後院去。
只是,他才出了前廳,經過小花園的時候,有個人卻慢悠悠地走過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燕天賜看著面前這傾城絕色,卻又淡漠清淺的一張臉容,不禁十分頭疼。燕天賜對燕青蕊的態度,一直是敬而遠之,因為不論是當初去接她回來,還是回到燕府之後燕青蕊的表現,都很果決很強勢,很冰冷,還透著血腥。
雖然她的手中沒有沾血,但是,她的手下人動手,也沒有多少區別。這樣的人,於他來說太危險了。
燕天賜道:“妹妹,借過!”